第二章重返門牆

白雲一團團的如棉花，一卷卷的如波濤，像山峰相連般地擁在那裏。

賀一鳴抬頭，了眼那無邊無際的雲層，他的心中就像是這無盡的雲層般變幻莫測。

以他的實力，自然是不可能畏懼此刻的橫山一脈。畢竟，連橫山上唯一留守的長老都敗在了他的手中，那就更不用說什麽其他人了。

隻是，這一次的手對象，卻讓他到了無比的尷尬，原來此人竟然就是藥道人。

擾了擾頭皮，他心中哀歎一聲，主上前，在賀武德的後一整衫，雙膝著地，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賀一鳴拜見太師祖。”

不說別的，單憑他老人家將為孤兒的賀武德收養，並且傳授武技，單是這筆恩，就足以令賀一鳴難以為報了。

所以，這一個頭賀一鳴磕下去的時候，絕對是全心全意，沒有半點兒的勉強。

藥道人形一閃，一雙手已經搭在了他的手臂之上，笑道：“起來，起來，你是武德的孩子？”

在見到賀一鳴隨著賀武德跪倒之後，藥道人立即猜到了他的來曆，隻不過在猜到之後，他的心中卻是又驚又喜，若非事實就在眼前，而且他與賀一鳴親自過手，知道這個年輕人那深不可測的超強實力，否則他絕對不信在這個世界上，竟然還真有如此強大的，如此年輕的先天強者了。

賀武德連忙上前，道：“師傅，一鳴是弟子的孫子。”他頓了頓，膛略微的直了一點，道：“這孩子從小天賦過人，是一個修煉上的天才，是弟子這一脈中最大的驕傲。”

賀一鳴順著藥道人的手勢站了起來，此刻他上的氣勢已經全部收斂，就這樣平靜的站在了藥道人的邊。在不知的人眼中，這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而已，哪裏能夠將他與一個先天強者聯想到一起。

藥道人的一雙眼睛中異彩連閃，而賀一鳴的心中卻是逐漸的安定了下來。

自從湖底奇遇之後，賀一鳴對於他人的緒反應頗為敏。正如此刻，他雖然與藥道人手過一次，甚至於是差點兒將他擊傷。但是此刻，他卻應不到藥道人上的毫惡意。

賀一鳴放下了心事，他確信藥道人並沒有責怪於他，反而是對他頗為欣賞。

雖然這種反應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但總是一件好事。

藥道人仔細的看著賀一鳴，他緩緩點頭，突地笑問道：“孩子，你是拜在了哪個門派之下學習武道？能夠給你服用二顆先天金丹，那是對你寄甚厚了。”

賀一鳴微怔，其實在他的心中，也是古怪的要命。

在場的其他人都與藥道人相日久，對於他這張與真實年紀絕不相符的麵容都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但賀一鳴卻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奇人，一個據說快一百五十歲的老人，竟然會有著一張二十多歲年輕人的麵容。而且他還在用著一種長輩關心晚輩的神態和語氣和你說話，這種種覺合在一起，確實是令人到難以適應。

隻是，在藥道人和在場那麽多人的目注視下，無論賀一鳴的心中有何怪異，都無法表現出來。

他垂首，恭聲道：“太師祖，弟子並沒有拜在任何門派之下，也沒有服用過任何類型的金丹。”

藥道人的雙目陡然間如同電燈泡般的亮了起來，他的眼中充滿了震撼，但是在震撼之後，就是狂喜，一種發自於心的喜悅。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中那因為歡喜而幾乎就要裂開來的緒抑了下來。

轉頭，他的目瞬間落到了賀武德的上。

賀武德一臉的驕傲，道：“師傅，一鳴並未欺瞞於您，他沒有拜過任何人為師，所修煉的，都是我們橫山一脈的親傳功法，而且也未曾服用過任何金丹。”

藥道人頻頻點頭，滿臉喜，道：“好，好，好……”

他接連說了三個好，隨後轉頭道：“一鳴，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此事太過於重要，老夫也唯有求證一下，希你不要介意。”

賀一鳴微微一笑，道：“您老多心了。”

藥道人滿意的點著頭，道：“武德，你如今帶著一鳴上山，究竟是有何打算？”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中竟然帶著一張，以他的年紀、份地位和實力，竟然也會有這種覺，分明就是一顆心已經提了起來。

賀武德向著他深深一躬，道：“師傅，昔日弟子被逐出門牆之時，您老曾經說過，若是弟子的後代若是能夠誕生一位先天強者，並且願意加橫山一脈，那麽弟子就能夠將功贖罪，重返門牆。”他抬頭，目中含了幾分驕傲和幾分激，道：“師傅，弟子並沒有給您丟臉。”

藥道人手，重重的在賀武德的肩上拍了一下。

賀一鳴的心中再度的泛起了那種古怪的覺，一個年輕人在拍著一個老人的肩膀表示安，而那位老人的臉上卻滿是尊敬、欣和驕傲……

他突然對藥道人的這種不可思議的駐到了一種極度的羨慕，不知道他老人家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藥道人轉首，肅然問道：“一鳴，你這一次前來，可是願意加我們橫山一脈？”

賀一鳴微微躬，道：“是，弟子確實想要加橫山一脈。”

他的話中充滿了肯定，別說橫山之中還有著眾多先天大師，與他們的流足以讓自己在武道上的修為更進一步。就算是單單看在爺爺那執拗的，想要重返門牆的份上，他就不會拒絕了。

得到了賀一鳴的肯定答複，藥道人終於是放聲長笑，那笑聲中充斥著一種酣暢淋漓的覺，就像是多年的鬱結在這一刻被徹底的打散了似的。

片刻之後，他才收斂了笑容，道：“好極了，想不到我們橫山一脈在數十年之後，終於再次誕生了一位長老。”他後退了一步，向著賀一鳴抱拳一躬，道：“賀長老，如今橫山中僅有老夫一人在此，所以請你在此峰暫居，等到山中長老盡數回返之時，一定為你開啟祖師堂，稟明列祖列宗，邀請你加橫山。之後，橫山一脈中的所有峰頭，就可以任你挑選了。”

周圍的那些人中，除了賀武德、賀來寶和賀武覲之外，其餘人的臉均是變了，特別是一開始手的那些靈藥峰三代子弟，更是一個個麵麵相覷。

若是讓他們知道，這個年輕人將會為本門中的第四位長老，那麽他們就算是再多一個膽子，也是沒有那個膽子出手的了。

而且，在見到了藥道人如此鄭重的禮節之後，這些人才反應過來。

眼前這人的年紀雖然年輕，更是賀武德的孫子，但他既然已經功的踏足了先天境界，那麽就是本門的長老，份之尊崇，遠非他們能夠企及的了。

賀一鳴對此並無異議，道：“弟子任憑太師祖安排，”隨後他心中一，問道：“太師祖，您不是在閉關煉丹麽？怎麽突然從山下上來。”

藥道人的臉上頓時現出了一尷尬之，而賀武覲等人的臉也是頗為古怪，不過在藥道人的麵前，眾人都是不敢放肆，所以齜牙咧的，卻是沒有一人發出毫的聲音。

似乎是看到了眾人的表，藥道人臉上一扳，道：“你們都呆在這裏幹什麽？難道不用去藥園照顧了，武覲、武德和來寶留下，其餘人有什麽幹什麽去。”

麵對老人家突如其來的怒氣，所有人都是心驚膽戰，齊齊應了一聲，頓時作鳥散，瞬間就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待眾人離去之後，藥道人才臉一變，嗬嗬笑道：“賀長老，既然你已經晉升先天，並且願意加我橫山一脈，那麽也不用什麽太師祖了，就我藥師兄或者是藥長老吧。先天長老之間，以師兄弟相稱，乃是祖輩傳下來的規矩，禮不可廢啊。”

這種形賀一鳴已經遇到不了，從庭世開始，先天大師之間的稱呼就不再以年紀來劃分了。同樣的，在他為了橫山一脈的長老之後，與藥道人之間的關係也將會變的平等了。

隻是，瞥了眼賀武德和賀來寶，藥師兄這三個字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他微微的笑著，道：“既然是藥長老之意，一鳴恭敬不如從命了。”

賀武覲的目著賀一鳴，其實在他知道賀一鳴是一位先天大師之後，他就知道肯定會有這樣的一天。但是當他見到賀一鳴真的獲得了藥道人的認可，並且百分之百能夠為門中長老之時，心中卻是慨萬千，那雙眼睛中的眼神愈發的複雜了起來。

隨後，他的腦袋垂了下來，將心中的那點妒忌深深的掩埋了下去。然而，在他低下頭的那一刻，突然看到了他的雙手，那一雙手掌之上泛起了老人所特有的皺紋和老人斑。

他突然想到，自己的年紀比起賀武德來，還要大了幾歲，已經是大半個子都土的老人了，卻還要想那麽多幹什麽呢？

一念及此，他的心中豁然開朗了起來，當他再一次抬起頭來之時，眼神已經恢複了平靜

藥道人滿意的點頭，他突地輕咳一聲，道：“賀長老，老夫其實並不是在閉關煉藥，而是前往群山之間采摘草藥罷了。”

賀一鳴大奇，張了張，心中不以為然，這個樣子也實在是太誇張了吧，竟然連賀武覲這個主持靈藥峰的弟子也要瞞在鼓中。

順著他的眼睛了一眼，藥道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事，不由地笑道：“其實這件事峰中的弟子們大都知曉，數十年來已經是習以為常了，就連武德也不會奇怪了吧。”

賀武德一臉笑容的點了點頭，顯然對此非常了解。

賀一鳴頓時想了起來，前幾日賀武覲上山返回之時，曾經說過扣關不，府之沒有反應。爺爺當時焦急萬分，先要強行破關進，但是被賀武覲稍微阻擋了一下，頓時就是心領神會，再也不管不顧了。

由此可見，藥道人的這種做法並非是一時的心來，而是有著悠久的傳統了。最起碼連離此四十多年的爺爺都是司空見慣，並不以為奇了。

他心中暗自搖頭，水炫槿的大弟子薛烈曾經說過，每一個先天強者，在百多年的人生經曆之後，或多或都會有些怪嗜。這些怪嗜或許並不大，但有時候卻會對邊的人造一定的影響。

直至如今，他才明白，這句話絕非空來風。

“師傅。”賀武德突地上前了一步，他的聲音這一次可是有些低沉了：“弟子四人此次山之時，曾經在途中發現了一隻雙頭靈。這一隻靈強大無比，二隻頭更是能夠進行風、火之力的先天吐息。”

藥道人臉又是一，他的雙目之中立即是四濺，裏麵更是有著一種期盼的神，道：“這隻靈在哪裏？”

賀武德笑道：“師傅，一鳴這孩子出手，已經將這隻靈誅殺了。”

藥道人張了張，言又止，最後重重點頭，由衷的道：“不錯，賀長老，你和武德的運氣真好啊。”

其實，就在這瞬間，藥道人的心中已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

如果賀一鳴他們僅僅是發現了靈，卻並沒有誅殺的話，那麽他自然是要親自出手。若是出手誅殺了靈的僅有賀武德一人，他也會毫不客氣的討要丹。

無論是在他的心中，還是在賀武德的心中，都將自己徹頭徹尾的當做了橫山一脈的人。既然有著這樣的好東西，當然是要給門派提煉金丹。當然，門派中也不會虧待出丹的弟子，雖然不見得會將先天金丹賜下，但肯定會有著大量的補償，並且會獲得重用。

但如今獵殺了靈的卻是賀一鳴，若是他老人家就這樣不識相的討要。那麽賀一鳴就算是礙著賀武德的麵子，表麵不說，心中也絕對不會愉快，若是因此而心生芥，讓這位年輕的先天強者對橫山一脈生出二心，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