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相逢

這道聲音從遠方遙遙傳來，而那道人影也是急驟的趕了過來。

賀武德的形一，同時如飛般的竄了出去，口中高聲道：“武覲師兄，小弟回來了。”

賀來寶隻不過是比賀武德慢了一線而已，也是在隨即離開了涼亭，不過他有意無意的落後了幾步。

賀一鳴擾了一下頭皮，向來都是老而彌堅，給人以大山般穩重印象的爺爺，竟然會突然出了這樣的一麵，確實讓他頗為吃驚。

或者說，以賀一鳴此時的年齡，確實是很難想象此刻賀武德的，那種在外漂泊整整四十年，最終才回返生長了家鄉的覺，絕非此刻的賀一鳴能夠真正理解。

隻不過，賀一鳴起碼還能夠看出爺爺此刻的激，所以他拉了一下袁禮薰，二個人不疾不緩的向前走去，留下了讓幾位老人見麵的時間。

無論是賀武德，還是那個從山上奔下來的老人，都是勁十層的巔峰高手。他們的速度雖然無法象賀一鳴的那樣誇張，但也毫不慢。

幾個起落之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起，相互看了一眼之後，二雙大手頓時是牢牢的握在了一起。

從山上下來的那位，也是一位老人，不過按照賀一鳴的眼，爺爺那布滿了滄桑的麵容看上去卻要遠比對方大上許多。

“師弟，真的是你。”賀武覲長歎道：“四十多年了，如果不是你自報家門，我是萬萬不敢相認的了。”

賀武德也是一聲歎息，道：“師兄，你也老了。”

“那麽多年不見，我又不是恩師，當然會老了。”賀武覲笑道。

賀武德臉一正，道：“師兄，恩師他老人家可還好麽？”

“恩師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壯健，隻是他老人家最近的脾氣不太好。”

賀武德的神頓時一，道：“是什麽事惹得他老人家心煩？”

賀武覲微微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是……”他猶豫了一下，隨後是言又止。

賀武德頓時是醒悟過來，他畢竟已經是被橫山一脈逐出門牆的人了，若是事關機的話，那麽無論如何是容不得他知曉的。

深深的低下了頭，賀武德道：“師兄，小弟昔日被逐出師門，還差點連累了師傅和你，真是慚愧啊。”

賀武覲擺了擺手，道：“都過去了那麽多年，你還提這些做什麽，那件事並非你一個人的責任，若是為兄再檢查一遍，也就不會有錯了。”

賀武德臉上愧疚之逐漸散去，他直了膛，道：“師兄，自從小弟離開了橫山之後，就一直是日思夜想的重返師門。如今四十多年過去了，小弟終於是有這個資格了。”他的聲音頗為激，雙目之中，更是熠熠生輝。

“是啊，四十多年，這個消息終於傳到你的耳中了，這可真不容易啊。”賀武覲微微點頭，一臉欣然的道：“師弟，究竟是哪位將這個消息告知與你。”他的目邁過了賀武德和賀來寶，朝著賀一鳴和袁禮薰的上看去，道：“應該就是這二位小朋友吧。”

賀武德和賀來寶麵麵相覷，他們突然發現，相別四十多年之後，師兄說話似乎是變得高深莫測起來，讓他們怎麽也揣測不出其中含義。

看到了二老的臉，賀武覲大笑道：“師弟，來寶，你們二個下山那麽多年，當年的豪氣哪裏去了，不過就是幾顆極限金丹麽，你們拿不出來，難道還能難得住老師麽？”他昂首，臉上瞬間就布滿了凜然的傲氣，道：“二位小朋友，多謝你們將這個消息通知鄙師弟，十顆極限金丹的報酬家師早已準備妥當，你們隨時可以拿回家族去了。”

賀一鳴眨了二下眼睛，說實話，他心中是很想要這十顆極限金丹的。

雖然他用不上，但是家裏的父親、叔叔，還有那麽多的兄弟姐妹一大摞，又有哪個不需要？

不過，瞄了眼滿臉狐疑的爺爺，他生生的將這個想法了下去。

微微躬，他與袁禮薰同時朗聲道：“賀一鳴（袁禮薰）拜見前輩。”

賀武覲微微點頭，豁然一怔，道：“你什麽？”

“在下賀一鳴，隨家祖來到橫山。”賀一鳴不疾不徐的道。

賀武覲瞪大了眼睛，回頭問道：“師弟，這是你孫兒？”

“是，正是小弟的孫兒。”賀武德回頭，道：“一鳴，什麽前輩後輩的，你和禮薰就大爺爺吧。”

賀一鳴應了一聲，向著賀武覲一躬到地，道：“見過大爺爺。”

袁禮薰卻是跪在了地上，磕了三個頭，同時低聲道：“見過大爺爺。”

賀武覲微微一怔，他訝然的看了眼賀一鳴，按照規矩，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賀一鳴應該與袁禮薰同樣，行跪拜之禮才是。但是如今的賀一鳴卻僅僅是一躬到地就算了。

隻是，對於他這個禮節，旁邊的賀武德和賀來寶卻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老人的心中雖然有些不喜，但是一想到多年的兄弟相見，那份喜悅的覺頓時將這點兒不快給衝散了。

“師兄，師傅他何時能夠出關？”賀武德關心的問道。

賀武覲苦笑數聲，道：“你隨著師傅多年，難道連他老人家的脾氣也不知道？若是丹藥了，他老人家自然出來，若是中途有事，除非是發生了無法解決的大事，否則他老人家就絕對不會出來。”頓了頓，道：“不過你此次回來，對於他老人家來說，卻是一件值得喜慶的大事，若是為兄去關，肯定不會被責罰的。”

賀武德連忙擺手，道：“萬萬不可，我就在這裏等著老師出關好了。”

賀武覲雙眉一揚，道：“不去扣關自然可以，但是等在此地，卻是萬萬不可，隨我回靈藥峰吧，看看與你離開之前，有什麽不同。”

賀武德慚愧的道：“師兄，您難道忘了，我如今還是被逐弟子，無法山的。”

賀武覲先是一怔，隨後放聲大笑，道：“師弟，我本來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此事，所以才會上山，原來你尚且不知啊。”

“師兄，究竟是什麽事？”賀武德莫名其妙的問道。

賀武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在你離開橫山十年之後，師傅功的煉製出了增元丹。”

賀武德大吃一驚，道：“增元丹？師傅真的煉出來了？”

“沒錯，雖然僅有一爐五顆，但已經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了。”賀武覲驕傲的道。

賀武德重重一點頭，道：“師傅這一生沉溺於丹藥之道，果然有了厚的收獲啊。”

賀武覲突地收斂了笑容，正道：“太上長老為此親自出麵，允許師傅提出任何獎勵的條件。你可知道師傅他提出的條件是什麽嗎？“

二位老人對一眼，他們的心中有些明白，不過依舊是緩緩搖頭。

賀武覲正道：“師傅當年所提出的要求，就是允許你返回門牆。”

“咯嘣”

賀武德的牙關咬，發出了一道清脆之極的響聲，他的雙拳已經是不知不覺的握了，片刻之後，他抬手用袖在臉上胡的抹了一把，尷尬的道：“山風太大，有些糊眼了。”

賀武覲微微點頭，他十分理解師弟此刻的心，歎道：“可惜的是，雖然太上長老做主應允了，但老師和我在數次下山之後，卻都沒有找到你的蹤跡。”他頓了頓，道：“你昔日不是十分向往開嶸國的麽，但是我們在開嶸國找了數次，並且在幾個大世家中都留下了信息，希他們能夠幫忙尋找。若是真的找到了，老師會以十顆極限金丹做為報酬。”

賀一鳴心中暗道：真是好大的手筆，不愧是橫山一脈的三大長老之一，不過也由此可見，藥道人是真心的對待爺爺了。

賀武德無奈的苦笑一聲，道：“小弟慚愧，在開嶸國雖然混了一年，但那裏藏龍臥虎，三大強國確實不是當年僅有九層勁的小弟能夠立足的。所以小弟遠走他，來到了天羅國的太倉縣安定了下來。若是早知如此，唉……”

他搖頭歎息，顯然是頗為懊悔。

賀一鳴眉頭微皺，道：“爺爺，您雖然錯過了那一次，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在太倉縣您不也是赤手空拳的打下了一大片的基業麽。”

賀武覲的臉上表雖然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心中卻是有些不喜，這個小夥子，在長輩們說話之時，不但隨心所的開口，而且又妄加評論，如果是他的親孫子，那麽早就一掌扇過去了。

不料，聽了賀一鳴的話之後，賀武德的神頓時是為之一振，道：“是啊，有所得必有所失，我那麽大的年紀了，竟然會連這句話也忘了。”他起了膛，道：“師兄，小弟雖然並未聽到那個消息，但是這一次帶著孫兒上山，也是明正大而來，為的就是重返門牆。”

賀武覲訝然看著他，他的臉上閃著一狐疑之，道：“師弟，昔日你離開之時，太上長老曾經說過，除非是你能夠獲得一枚五百年靈丹，或者是為本派引一位先天大師做為派中長老，否則就不允許你返山。”他的眼睛驟然一亮，道：“難道你找到丹了？”

賀武德放聲大笑，道：“不錯，師兄，小弟不但找到了五百年靈丹，而且還將為本門引一位先天大師。”

賀武覲頓時是雙目放，眼中充滿了一種狂喜之，道：“師弟，你接引而來的，究竟是哪位前輩？與我們橫山一脈，是否有所淵源？能夠信任麽？”

賀武德重重點頭，道：“當然，此人與我們橫山一脈大有淵源，和小弟更是嫡親之人，完全可以信任。”

賀武覲抬頭，視線掠過了眾人，朝著山下去，同時口中道：“那位大師在哪裏？何時能夠來到橫山。”

賀武德輕咳一聲，道：“師兄，他已經來了。”

“來了？”賀武覲一怔，難以置信的目在他們四人的上轉了一圈，豁然間似乎是有所領悟，他驚喜集的道：“師弟，你已經晉升先天了？”

賀武德頓時是張大了，他心道：我做夢都想，但那是不可能的。

輕咳一聲，賀武德搖頭道：“師兄，不是我。”

賀武覲雙眉輕揚，目移到了賀來寶的上，突地深深一躬，道：“來寶先生，原來是您晉升了先天，真是可喜可賀。”

賀來寶連連擺手，道：“武覲老太爺說笑了，就憑老奴這點兒的資質，哪裏能夠突破到先天境界。”

賀武覲愣了半響，終於象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目移到了賀一鳴和袁禮薰的上，他此時的目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了。

片刻之後，他沉著道：“師弟，你說的先天大師，不會是……”

賀武德膛一，道：“師兄，一鳴是我的孫兒，他天賦異秉，雖然年紀不大，但確實已經是一位先天境界的大師了。”

賀武覲的雙眼圓睜，他張了張口，竟然再也說不出什麽話了。

賀一鳴微微一笑，依舊是一躬到地，正要說話，卻見賀武覲如同燙著了屁的猴子般，飛快的跳了開來，以他勁十層的修為，竟然給人一種措手不及，狼狽不堪的覺。他竟然是擺明了不敢再賀一鳴的禮了。

直到此刻，賀武覲才算是明白了過來，為何這個小夥子竟然會顯得如此傲然無禮，而賀武德卻又是視而不見。原來他竟然是一位先天大師，是一位有資格在橫山一脈中為長老的絕代高手。

以他的份，能夠一躬到地，已經是極為隆重的禮節了。

一瞬間，賀武覲心中原先的那點兒不滿頓時是消失的一幹二淨，然無存了……

在這一片雲霧繚繞的山脈中，共有十來座高聳雲的山峰，這些山峰無一不是拔險峻，雄偉壯觀，是以居住在這一片的人將此地稱之為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