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能猜到是誰,咬著繼續應道。
那邊的聲忽的就冷下來,“你什麼名字。”
“我……”
“葆四啊,你看爸爸給你買的這雙鞋你喜不喜歡,沒法走太遠去商場,忘了問你尺碼了,特意買的大點的,總比小了……”
爸爸一邊從袋子裡拿著鞋一邊進來,看著我拿著話筒的樣子不一愣,“你跟誰打電話呢。”
說著,幾步上來就接過我的話筒,放到耳邊就喂了一聲,“我是夏文東。”
“你兒是怎麼回事,誰生的,薛若君?!”
爸爸看了我一眼,隨即拿起座機走到離我最遠的一角,死死的把話筒倒耳朵上低聲音,“當然,這個很正常啊,我都多大了,難道有兒不正常嗎。”
我沒跟過去,仍舊站在窗臺的位置看著爸爸背對著我在角落裡接著電話,看起來特別的像是在面壁思過,“好了,事都過去了好嗎,我們是朋友,我為什麼要騙你呢,你知道我們結婚十年,不是嗎,行了,我知道你在忙,你先忙工作吧,我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的,但是我家事,你不要多問,就這樣,掛了。”
等到他縷著電話線把座機放回來,我才著聲音張口,“說你要出國了,要去哪裡,去多久。”
爸爸的臉有些難看,“葆四,下次記住,不要隨便接別人的電話,明白了嗎。”
“可是它一直再響,你是要出國了嗎,要走了,走幾年。”
爸爸臉繃了繃,拿出一雙白的拉帶皮鞋遞給我,“來,試試,我還給你買了一雙花邊的子,我看城裡的小姑娘都這麼穿,很漂亮。”
我沒接鞋,直看著爸爸的臉,“你不是說你很媽媽嗎,可是,你要走了,你還騙我,說我什麼時候都可以回來住的……”
爸爸像是被我煩到了,鞋子猛地往我前一撇,嚇得我一個激靈,本能的靠後的牆壁,“你是要打我嗎……”
“葆四,你……”
爸爸強著怒火看著我,“大人有沒有教過你,要懂禮貌,知道什麼能什麼不能,這電話是你能的嗎,是你能接的嗎!你為什麼要接!”
“你怕別人知道你有孩子嗎!”
我抬高音量看著他,“你就說我不會煩你的就好了啊!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歡我的!你要是怕我會耽誤你的事那我就再也不來找你了!”
“葆四!!”
爸爸大喊一聲瞪向我,的反讓他戴著的鏡片不停的來回閃爍,“我不是討厭你,我只是不喜歡你過多詢問大人的事以及去接別人的電話!你要知道!你的本分是學習,是做一個孩子,而不是窺探大人的私生活你明白嗎!!”
“我知道我不應該接電話!!!”
我也扯著脖子喚,“可是它一直再響,也沒有給我說話的時間就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走,你是不是真的不媽媽了就這麼簡單,我是很喜歡撒謊的,可我有時候也覺得撒謊很累!
不要所有事都撒謊,也不要因為我是小孩子你們就騙我,你要是不喜歡我媽媽喜歡上別人了就明說啊,我不會怪你的!可你不要朝我喊!是電話裡的那個人惹得你生氣不是我惹得你生氣!”
那個人肯定是陸星月他媽,我就是有那種預去肯定,怎麼,難不就跟這醫院裡的那個導診姐姐似得一直以為我爸爸沒孩子?!
喊得多了,我有些缺氧,好不容易停止流淚的眼睛又有些發紅,“我不恨你和媽媽為什麼一直不來接我,也不想讓自己去討厭你們不來看我,可是我不想被你們騙,你們要是覺得我是麻煩就直說,我不會打擾你們的,我只是不喜歡一見面的時候就聽你們講說你們很想我,很喜歡我的話,太假了,我,我要回到姥姥那裡了……“
說著,我彎腰撿起他扔到地上的鞋,真的大了很多,不過總比我的涼鞋好穿,“謝謝你給我買鞋,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也不會再煩你了……”
“葆四。”
爸爸那莫名的怒火似乎終於消散,帶著那麼一愧疚的看著我,“我從來沒有跟你說過謊,我很你的媽媽,可是,我也想努力的工作,只有這樣,才能給你們創造優渥的生活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都離婚了,媽媽連給姥姥治病的錢都不用他的,怎麼可能以後還花他的錢。
“葆四,別生爸爸的氣,爸爸剛才,就是很生氣你電話,我,我……”
“是我錯了。”
我做了個深呼吸看向他,“我不會多的,你出國的事,我不說。”
“這個你媽媽知道的,知道我要出去幾年學習。”
“那這家醫院的院長也要去國外嗎,你們要在一起嗎……”
爸爸有些驚訝,“葆四?你……”
“我是年紀不大,可我想,我該懂得都懂。”
我沒什麼神的張,“爸,肯定不會喜歡我的。”
爸爸對我的反應有些無奈,“葆四,爸爸跟你姥姥講過,我來這家醫院,的確是認識院長,但不是你們想的……”
我低下頭,裡輕聲念叨,“我見過村裡人離婚,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說,離婚就是兩個人不合適了,過不下去了,韓霖他媽離婚後也給韓霖找過後爸,只不過,韓霖很不喜歡,最後,去他親爸爸那裡了,我比韓霖強的地方就是,我誰那裡都不用去,只要在姥姥邊就好了。”
本來,我有一晚是跟姥姥講了說要留在這的,結果姥姥不同意,說看不到我會想,不讓我離遠了,我說我怕克到,姥姥說不怕,我沒開竅都不怕,開竅了更沒什麼事兒了,現在看來,真是不能留了,留在這裡,爸爸要出國,興許還要給我找後媽,而媽媽呢,連房子都賣了,我在這是不是會給媽媽添麻煩麼。
好像,沒什麼讓我留下的理由了,雖然,我本就不太想留下。
爸爸用力的了鼻梁看著我歎氣,“葆四,你聽爸爸講,很多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爸爸,也是為了你,為了你媽媽,希你們都能個有好的生活,有一點我可以給你保證,爸爸跟你講你還有你媽媽都不是騙你的,爸爸是真的你們的……”
……
坐爸爸的車回去一路我都沒有多說話,覺多說了也沒用,來了一趟城裡最深的就是城裡人現實,會說話,能藏自己,不管是不是好人都會說話,不知道哪句是真,也不分不清哪句是假,問多了,也只會用你是小孩子這句話來搪塞我。
穿著新鞋回到病房,還沒等走到地方,媽媽和二舅媽就跟玉面雙煞一樣的沖了過來,“葆四!你去哪裡了!知不知道我們都要報警找你了!”
“沒事,孩子只是去我那兒了,我給了一條項鏈,說怕媽不讓收,想要給我送去,就自己去找我了……”
二舅媽看著我直皺眉,:“這咋還摔了那,看這撥了蓋卡的都禿嚕皮了!你看看,這胳膊肘也是,葆四啊,你知不知道你姥急的都要起來去找你了!你要嚇死俺們啊你!”
我低著頭接指責,這一趟門出的絕對背,啥也沒幹明白就算了,還摔的半死,把吊墜也弄丟了,更重要的是,差點被人給訛了,再加上聽到那通電話,爸爸的瞬間發……唉,全是辛酸。
“沒事,別怪孩子了,是我不好,沒照顧好,不過這些只是皮外傷,應該不會留疤的……”
爸爸說著,還拉了一下我媽,“你過來若君,我有幾句話要問你。”
媽媽有些抵,“你就在這兒說吧。”
“你過來!”
爸爸卻很堅持,“這個我一定要單獨跟你聊聊!”
等到媽媽跟他走遠了,二舅媽也把我拉進了病房,果不其然,姥姥一見我也是一副要掐死我的樣子,“你說你這孩子咋這麼不聽話啊,自己瞎跑什麼,你看你卡的,鞋呢,鞋也卡丟啦!”
“壞了……”
提到那鞋我還來氣,再也不穿塑料涼鞋了,底兒是的,跑跑自己卷了,要不然我也不能摔這麼慘。
“你說你讓我說什麼好,我要是不打你……”
“媽!”二舅媽小聲的在旁邊提醒,“真是像你說的去信雅醫院了,去找妹夫了。”
姥姥咬牙,“我就知道,這一天打的啥算盤我還不明白嗎,上午坐在那假模假式的寫作業就跟屁長刺了似得,瞅著機會就跑了!我咋告訴你的!我說沒說讓你別去信雅醫院!!”
“妹夫說去還啥項鏈……”
二舅媽在旁邊道明緣由,“說是昨天給個項鏈葆四知道你不能讓要,特意去給還的。”
“屁項鏈!你聽扯綹子!我給伺候大的,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薛葆四,你等著啊,你等著你媽走的,你今天要是不給我說清楚看我不打折你的!”
二舅媽撇,“媽,打啥啊,你看自己卡的,這都這樣了,肯定是吃到虧了!”
說話間,媽媽進來了,冷著臉上來就問我,“葆四,你知道那個信雅醫院的院長?!”
“啊,我……”
“誰跟你說那些的,誰告訴你我跟你爸離婚是跟那個院長有關的!”
我站在原地不敢吱聲,只聽著媽媽繼續質問,“誰讓你自己跑去信雅醫院的!你丟了怎麼辦!”
“若,若君啊,咋得了,妹夫跟你說啥了?”
媽媽臉難看的要命,“……我聽說你們都對那個醫院的人好奇的,好奇什麼啊。”
“沒,沒好奇啊。”
那明月白著臉笑,不停的看著姥姥眼,“媽,你,你看這若君都給我問懵了……”
姥姥坐在那裡倒是脊背直,“我們好奇不正常嗎,是葆四,在文東那看見一張照片,裡面有一個人明月在電視裡見過,就這樣多問了幾,之後我問的文東離婚是不是跟換工作有關,文東說,你是跟那個院長有些矛盾,剩下的,我們也不清楚,你現在又質問我們什麼,我們也沒在這裡生活,作為家人,只是想關心關心你而已。”
“我用不著!”
媽媽理直氣壯,“我告訴你們,我跟夏文東是和平分手的,他樂意去哪工作是他的事,但是我的事不需要你們多問,尤其是葆四,再不許自己胡跑讓我們擔心知道嗎!!”
“嗯。”
我態度絕對端正,馬上就要回老家了我還往哪跑,腳也不利索啊。
媽媽瞪眼怒的要命,“我明告訴你們,我是討厭那個院長,但那是我的事,夏文東跟是朋友那是他的事,以後,你們不要再問些沒用的,打聽些沒用的,我的生活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家人幫忙,知道嗎!”
沒人答話,就看著媽媽氣的夠嗆然後自己拎包走了,爸爸隨後進門,臉也有些不好的跟姥姥寒暄了幾句就追了出去。
那明月在門口探頭直到確定他們走沒影了,這才關房門湊到姥姥的床前,“媽,你說妹夫是不是騙咱,好朋友,男和哪有啥好朋友!”
姥姥的臉也僵著,“算了,咱胳膊不了那麼長了,四寶,姥就問你,你去,是不是去找那個小沈了。”
我就知道我跑不了,腳下挪著在姥姥面前罰站,“其實昨天,我爸給了我一個吊墜,佛頭的,說是開的,然後我一戴上,就又看見沈叔叔了,他在牆上寫下了對不起,他說對不起……”
那明月點頭,:“還行,他還真講究的,本來就是他對不起咱,看把媽折磨的……”
姥姥正襟危坐,“然後呢。”
“然後,他就在牆上寫了個日期數字,八二五,還有標記最後一天,就是今天,我就去了……”
“最後一天?什麼意思。”
我搖頭,“不明白,我去了,就見到陸星……陸大哥哥了,然後我就喊他,可是,他沒理我,我就追,追的摔倒了,他也沒理我,就這麼走了……”
“嘶~”
那明月吸了口氣,“這也太不是了,他沒認出你?”
我耷拉頭晃著,“不知道,就是也沒跟我說話……”
“媽,那是咋回事兒啊。”
那明月一有不懂就向姥姥求證,“是他生咱氣?葆四啊,你當時就看到他自己了?”
“沒,好幾個人呢,他走在最前面,後面還跟了好幾個……”
那明月吐出一口氣,“那我明白了,媽,你說這個小陸老板是不是怕當著外人面說出認識葆四不好,他沒告訴他家裡人那個沈總在咱家治過病,他舅舅死後他就怕他家裡人找咱麻煩,不跟葆四說話是為了幫咱,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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