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慕敬承讓他查的事,邢銘的神也嚴肅起來。
「我查過了,小嫂子從小人際關係非常簡單,也很跟陌生人來往,要說至今出現在生活中的男,除了你,外公南城,舅舅懷瑾,只有一個關係相對親近的人。」
「誰?」慕敬承心不提到了嗓子眼。
「我去,不是吧!」不等邢銘回答,沈慕白皺眉道:「老大,你調查小嫂子?」
葉星爵一臉好奇:「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慕敬承懶得搭理他們,繼續問邢銘道:「別賣關子,快說。」
「沈知涯!」邢銘沉聲道:「一個腦神經科的大夫,在圈子裏小有名氣,這八年來,對小嫂子可謂關懷備至。」
慕敬承眸微變,倒沒有太多驚訝。
其實他早該想到的,依依生活圈非常簡單幹凈,一共就那麼幾個人,排除法也能猜到「哥哥」是誰。
可是他記得依依說過,對沈知涯沒那個意思的,難道是怕自己為難沈知涯,故意這麼說的嗎?
半晌,他有些釋懷地扯了扯角。
如果是沈知涯,他倒也認了。
跟沈知涯打過幾次道,是個坦的人,若是依依跟了他,日子會幸福的。
可心裏的酸還是想湧似的,一浪高過一浪,衝撞得他心口脹痛。
那廂,沈慕白和葉星爵還在纏著邢銘打聽沈知涯的來路,聽了介紹,忍不住開始替他擔憂。
「老大,聽起來你這個潛在對手非常有競爭力啊,你心裏有沒有數啊?」沈慕白皺眉問。
「我賭老大贏,一個醫生哪裏比得過咱們老大,拿手刀的男人哪有拿槍的男人帥,肯定……哎呦!」
他話音未落,又挨了一腳,沈慕白一臉不忿道:「大葉子,你瞧不起誰呢?走啊!一會兒拉練場比一下,看我這拿手刀的比不比得過你這拿槍的,嗯?」
葉星爵訕訕地笑,「嗨,我這不是安老大嘛,你別對號座啊!在我心裏,武力值你能排進前四,別激別激!」
沈慕白傲地冷哼一聲,「現在認慫我可不同意啊,回去高低比一場!」
葉星爵也直了子,自通道:「比就比,怕你不?」
邢銘搖搖頭,「你倆就別給老大添堵了,行不行?」
兩人這才發現慕敬承臉不好,都訕訕地住了,小聲嘟囔了句:「這不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了嘛!」
邢銘拍了拍慕敬承的肩頭,沉聲道:「不過,我在調查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
慕敬承挑眉,「什麼?」
「你知道小嫂子原籍是海城人嗎?」
「海城人?」慕敬承有些訝異,有那麼一瞬心裏有弦,好像被狠狠撥了下。
他只知道依依父母雙亡,從小在舅舅家長大,還真不知道竟然是海城人。
邢銘點頭,「而且小嫂子改過名,曾用名飴糖,是八年前來到江城后改的名字。」
「八年前?」慕敬承心裏莫名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可曾經歷海城地震?」
邢銘沉聲道:「父母就死於那場地震,隨後才來投奔舅舅一家。」
慕敬承覺得有個答案呼之出,急聲問道:「父母什麼名字?」
「父親方遠,母親時錦。」
慕敬承整個人僵了一瞬,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竟然真的跟方糖父母的名字一模一樣!
他眼底有些凝重,眸深邃地看向邢銘,「所以那個方糖到底怎麼回事?你上次不是說查清楚了,確認無誤嗎?」
沈慕白和葉星爵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見兩人神嚴肅,也不敢隨便,默默在一旁聽著。
邢銘抓了抓頭髮,有些懊惱道:「不瞞你說,老刑警了,竟然被擺了一道,實在有些丟人。」
「被誰?」慕敬承半瞇星眸,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慕敬聽!」
呵!果然是他!
慕敬承線抿,眼底閃過寒芒。
「到底怎麼回事?」沈慕白也斂了玩笑,沉聲問道。
邢銘解釋道:「最初老大讓我查方糖的份時,一切都沒有蹊蹺,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局裏的人閑聊,說方糖被關在看守所時跟星聞走得近。」仟韆仦哾
「我就去監獄那邊調了星聞的探視記錄,你猜怎麼著?第一個探視星聞的人,就是周舍。」
他看向慕敬承,沉聲問:「我沒記錯的話,周舍是慕敬聽的助理吧?」
慕敬承點點頭。
葉星爵忍不住問道:「可是慕敬聽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對他爭權有什麼好呢?」
慕敬承冷笑道:「為了我慕家玉鎖代表的商業掌控權。」
關於慕敬承家古怪的繼承製度,他們兄弟幾個也有耳聞。
沈慕白不解道:「他要想繼承玉鎖,趕結婚生孩子不是好了,做這些小作幹嘛?」
慕敬承解釋道:「慕敬聽不能生。」
「啊?」三人一臉震驚,「那豈不是註定無法繼承玉鎖了?」
「我回來后,為了調查父親的事,無意中發現慕敬聽的這個,只是這件事除了他自己外,連他母親也不知。」
「我猜測,他這麼做,無非是想離間我和依依的,儘可能在我死前不讓依依生下我的孩子,到時候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繼承慕家所有的財產了。」
邢銘不嘆氣:「豪門的水,深似海啊!」
沈慕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不自覺地皺起,好半天沒話,直到葉星爵撞了撞他,調侃道:「想什麼呢?」
沈慕白深深看一眼慕敬承,笑了笑搖頭,沒說什麼,反而提議道:「時間不早了,走吧!」
葉星爵還沒呆夠,可看時間已經九點四十多,再不走回不去了。
也點了點頭,沉聲道:「老大,你別上火,一會兒我把怎麼哄孩子的招數發你微信,保證你抱得人歸!」
沈慕白不取笑道:「就你?不給老大出昏招就不錯了!」
他拍拍慕敬承的肩頭,沉聲道:「哄孩兒哪有什麼花招,你若用心,自然就能到!」
「走了!」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只剩了邢銘。
「我不著急,再陪你一會兒!」邢銘又撿起一煙。
慕敬承抬手搶下,擺擺手,「走吧走吧,瞧你那黑眼圈,又好久沒睡個囫圇覺了吧?」
邢銘看著他,不在意地笑道:「這算什麼,跟咱們以前泥里里的日子沒法比!」
慕敬承拍拍他肩膀,笑道:「別大意。」
「知道!」邢銘笑笑,釋然道:「那我也走了,有事記得打電話。」
慕敬承點點頭,送他出門。
邢銘上了車,搖下車窗看著他,語重心長道:「老大,跟你說句心裏話。」
「如果真的很喜歡小嫂子,就不要計較那麼多,醫學發展日新月異,你怎麼知道你們沒有未來?」
「別等到真把小嫂子的心傷了,那時候後悔就晚了!」
慕敬承深邃的眸不知看向何方,立的廓在夜中,邢銘看不到他眼底的神,無奈地輕嘆一聲,打算啟車子走人。
「老邢!」
剛打著火,邢銘便聽到慕敬承喊他,下意識地抬頭向他看去。
慕敬承目灼灼地看著他,眸里原本藏的迷茫此刻已經全然消失不見,只剩堅定。
似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
他沒說話,等著慕敬承的下文。
「你手裏關於慕敬聽犯罪的證據還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