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佑白坐定, 陳風簾而,百戲臺上已換了新人上臺口中吞下一柄銀刀,陳風見怪不怪, 目掃過臺下,眼尖地認出了簡青竹。
今日周姑娘便是與簡青竹相約出了門。
他笑道:“殿下,奴瞧見簡大夫了,在臺下東角。”
李佑白順勢去, 側立著一個男子。朝議郎常牧之, 并非周妙。
李佑白左右而顧, 忽見一個悉的影將轉,離開百戲臺,往外。
李權。
他后半步跟著一個頭戴帷帽的郎, 雖然看不見的面目, 但是李佑白認得上披著的殷紅斗篷,更何況,手中還提著那一盞瑩瑩發亮的蜻蜓燈。
周妙。
為何周妙會與李權一道?巧遇上的麼?
李佑白轉念忽而想到, 從前龍舟盛會之時,李權也曾與周妙同游。
他心頭鼓噪, 頓時沒了觀戲的興致,正喚陳風推他下得臺,忽見一個臉的仆從掀簾而, 拜道:“殿下高公子求見。”
“高攀?”李佑白冷聲道, “今日無暇, 不見。”
不料, 那仆從躬道:“回殿下, 不是高攀公子, 是高長史高恭大人。”
高恭竟已從錦州回來了。
李佑白按捺住復雜心緒, 道:“讓他進來罷。”
不過就這麼片刻的功夫,李佑白再回頭向百戲臺下,卻已不見李權和周妙二人的影。
北市之中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周妙提著燈,一路往南,與李權往人煙略略一些的湖畔而去。
兩人步速稍快,李權是因為長,而周妙則是有些張。
一邊走,一邊打著腹稿,待會兒要如何說,如何做等云云。
眼看湖泊遙遙可見,路上的行人多是三三兩兩的年輕男。
“公子,此燈贈你,盼你來年高中。”
周妙循聲去,側不遠正是一對青年人,郎面通紅地將手中的橘燈捧到了男子眼前。
而那男子表,雙手接了過來:“多,多謝姑娘。”
周妙瞧得神,腳下不停,卻冷不丁地撞上了李權的后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停下了腳步。
周妙連忙退了半步,先去檢查手里的燈有沒有撞壞,好在燈幽亮,安然無恙。
暗暗松了一口氣,語含歉意道:“抱歉,沒留意到你停下來了。”
李權看了一眼不遠的那一對男,又了周妙手中的燈,齒笑道:“周姑娘引我來此,也是要將此燈贈予我麼?”
李權能猜到,周妙一點也不奇怪。
做得實在是太明顯了,既提了燈來,又借口說百戲臺人太多,往湖畔而來。
見李權面目含笑,周妙也不扭,將手中的蜻蜓燈抬高了一些,笑道:“正是,此燈予你,盼春日與你同行。”
李權朗聲一笑:“周姑娘愿意與我同往池州去?”
周妙點點頭:“倘若李小將軍還沒改主意的話,我便與你同去池州。”
二人雖未道破婚事,可是說的便是婚事。
李權手接過燈:“我自然沒有改主意,周姑娘把燈予我,往后也不能再改主意了。”
周妙心頭大石落地,道:“一言為定。”
接下來,便只等固遠侯府與周家議親,若無意外,春日便可往南而行,遠離主線劇。
阿彌陀佛。
城中譙樓鑼響七聲,戌時已至。
高恭說罷錦州見聞,見李佑白神淡然,轉而又道:“殿下要尋的孫氏,某已尋到,如今安置在城中,那人改姓了魯,因而頗費了一番功夫。”
李佑白問道:“可有何古怪?”
高恭頷首,答道:“魯氏現今年歲已高,人像是有些瘋癲,時而手舞足蹈,時而不言不語,不知是何緣故。”
果真蹊蹺。
李佑白道:“尋幾位大夫暗中醫治,照料幾日我再尋人去看。”
高恭稱是,口中卻問:“殿下說的是簡醫麼?”
高恭在錦州,自然曉得蔣沖先前尋的人是簡青松,而殿下邊的是簡青竹。
李佑白點頭,道:“正是。”說著,他才臺下去,簡青竹與常牧之尚在觀那臺上的“劃地川”。
他沉片刻,問高恭道:“還有別的事麼?”
高恭了然道:“無別事了,某告退了。”
高恭一走,李佑白便沉聲對陳風道:“將簡大夫請上來。”
簡青竹聽說李佑白要見,登時嚇得,扯著常牧之的袖袍不放,苦著臉道:“常哥哥能與我同去麼?”
常牧之為難地了一眼面前的仆從:“常某拜見殿下。”
仆從先去通報。
李佑白應了他。
轉眼常牧之與簡青竹二人被請上了臺。
李佑白口中說的卻是魯氏的病癥。
簡青竹既驚又喜,驚的是二哥為何在找此人,喜的是殿下沒提莊子里跑了的那人。
思索須臾,“癡癥或有許多緣故,得等到我見到才能判斷。”面急切地說,“既然二哥一直苦苦找,我一定盡力將醫好。”
常牧之卻在一側聽得心驚,此事非同小可,他不知為何李佑白竟允了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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