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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世雙諧》 第二十二章 孫亦諧夜審「孫亦諧」

那孫陵「落網」的時候,倒也不算太慌

畢竟他和黃俊在汝縣當了那麼久的地,進衙門的次數也不了,對被捕那套流程算是比較的。

所以他也知道,自己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上被抓……應該還有斡旋的餘地。

這會兒是什麼點?天都黑了,縣太爺早就吃完晚飯歇息去了,就算沒歇著,人家也不至於大半夜的再特地換上服升堂審案。

不出意外的話,像孫陵這種況,得先送到牢裏去關一宿,等第二天天亮了,才會將其提審。

而這一個晚上的緩衝時間,很重要……一些有錢有勢的人,便可靠著這一個晚上的運作,顛倒黑白、逍遙法外。

說到這兒,我知道很多人的腦中已經浮現了那個男人的名字,是的,《九品芝麻》中的常威就是個很好的例子,雖然那片兒里有許多漫畫式的誇張理,但有些現象表現得是沒錯的。

當然了,孫陵也清楚,指黃俊來救自己恐怕是不太可能了;他倆說起來是從小玩兒到大的朋友,但終究是倆流氓無賴,平日裏顯得再仗義,那也是假仗義,即所謂的只可共富貴、不能共患難。

孫陵捫心自問,今天如果換黃俊被抓,而他跑了,那他一樣也不會又花銀子又冒險地去救黃俊。

這點上來說,這倆冒牌貨和真正的雙諧剛好相反……

孫陵黃俊在平時很會對彼此說不中聽的話,都給對方留著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但關鍵時刻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而孫亦諧和黃東來是平時互噴互黑,一口一個「早晚砍死你」、「老子乾死你」,但關鍵時刻還是能拉兄弟一把的。

綜上所述,眼下,孫陵把所有的希,都放到了自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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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利用好這一個晚上的時間,做兩手準備:

第一手,買通衙役,許以好,明天升堂時若是老爺下令刑,這些衙役便可以幫他「遮著」點兒。

第二手,想好口供,理清邏輯,設法讓自己罪或至被輕判。

從孫陵的視角出發,今晚這事兒,他要是「理」得好,非但沒罪,甚至可以往「見義勇為」的路子上靠;比如說……「是我幫縣太爺您找回了賊人盜走的財,沒想到卻被您的衙役們誤抓了,但我怕傷著他們,所以就跟他們回來了」這種說辭,花時間把細節完善一下,未必沒有可信度。

他想得倒是好,然而,他剛被押到縣衙,就出現了讓他始料未及的狀況……

他並未像自己預料的那樣被送大牢,而是被差役們押到了「後堂」去。

那老爺審犯人,也並不一定要升堂的;有些案子,不方便讓老百姓公開圍觀的,是可以後堂審的。

但這種形,就是孫陵的知識盲區了,因為他以前還從來沒被「後堂問話」過,像他和黃俊這種地犯的案,都是和其他類似的小案一起升堂,一個個審過來的,犯不著請他們去後面。

今兒個被綁縛住雙手,到這後堂一跪,孫陵便不由得有些張了。

但他轉念又一想:「誒?為什麼縣太爺要把我提到後堂來?還連夜開審?先前我在床底下聽到那個『梅爺』的說,這包袱里的錢是從縣太爺府上出來的,莫非……這是老爺收的賄賂?縣太爺自己也怕這案子公開,所以才想這麼悄悄理掉?」

孫陵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斷合理,這也讓他又篤定了幾分;反正他有「孫亦諧」的份做保護傘,量這縣太爺也不敢殺自己滅口,若是能說「見義勇為」便最好,若是說不呢,自己還可以用「縣太爺不想聲張這銀子的事」來要挾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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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跪那兒這麼琢磨著呢,「縣太爺」來了。

卻見這位老爺,穿一寶藍緞員外氅,頭戴綸巾,型皆是中等。看面相,這縣兒的年紀還輕,但他上那把鬍子卻是不短,甚至長得有些違和,瞅著跟粘上去的似的;另外,這位老爺還有一雙特別有神的小眼睛,長在臉上宛如「四條眉」一般。

看到這兒,各位無疑也已經明白了,這縣太爺……是孫亦諧假扮的。

真正的縣太爺此刻正在隔壁的一間屋裏和梅赤一塊兒喝茶呢,至於那些陪著孫亦諧一起演戲的師爺、差役們,自然也是得到了真老爺的命令,在這兒配合著。

因為孫亦諧和黃東來得到了「雲水」那兩位錦衛大佬的許諾,所以在這種地方衙門上,他們便可以如此「便宜行事」。

周口這兒的縣太爺心想,反正你們也是在懲治惡人,並不是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再說又是半夜裏在後堂干,不會傳出去……那玩兒就玩兒唄,我權當看戲了。

就這樣,這出孫亦諧夜審「孫亦諧」的好戲開場了。

且說孫哥,他大搖大擺地墨登場,往一張太師椅上一坐,隨即便用他那雙小眼睛在孫陵上掃來盪去,盯得孫陵渾都不自在。

但「老爺」沒開口,孫陵也不好先出聲,只能跪那兒,時不時抬眼瞟那「縣太爺」一眼。

「稟老爺,這就是我們抓到的賊人……人贓俱獲。」待孫亦諧坐定后,一名捕快就裝模作樣地上前稟報道。

「嗯……」孫亦諧剛沉了半聲。

「老爺!我冤!」孫陵就抬頭喊了這麼一嗓子。

結果,他話音未落,一雙鞋底子就呼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刻,但見孫亦諧將右手撐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以手為支點,整個人橫著躍起,雙併攏著朝前踹出,其兩隻腳的腳底剛好蹬在了孫陵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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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功夫》裏的包租公是怎麼踹的火雲邪神,孫亦諧這會兒就是怎麼踹的孫陵。

但孫陵可不是火雲邪神……火雲邪神被這麼來一下子還能回一句「用點力,我還行」……孫陵被這麼一踹,當即便是人仰馬翻、朝後翻滾而出,鼻子和牙齦皆是鮮迸流。

他還懵著呢,孫亦諧已坐回了原位,翹起二郎,悠然地來了句:「老爺我沒問你話,誰讓你擅自開口噠?該打!」

孫陵心說:「可不該打嗎?你都打完了啊。」

但這吐槽他只敢擱心裏,上是不敢再隨便支聲了;今兒這老爺可不對頭,哪兒有讀書人像這樣說了半句話就跳起來踹人的啊?難道這周口的老爺是個武狀元?還是哪個暴發戶家習武的公子買了兒分配到這兒了?

「本問一句,你答一句,明白嗎?」過了幾秒,孫亦諧見孫陵已經被自己鎮住了,便在假鬍子下邊兒勾起了角,微笑著說道。

「明白……明白……」孫陵又跪了回來,連連點頭。

開審前他腦子裏想得那些,什麼「用孫亦諧的份咋呼人」、什麼「用銀子的事威脅老爺」……這會兒都已被他拋到腦後去了;像這種地流氓,向來就是以多欺、欺,你要是比他橫,上來就把他懵了,他一下子就蔫兒了,沒準比普通人還慫。

孫亦諧對付過的這種人,比他吃過的魚還多呢,莫說是個小小的孫陵,真遇上大混混兒他也有辦法,不過那故事在後文,此暫且不表。

「我問你,你什麼名字?哪裏人士?幹什麼的?」孫亦諧一邊問話,一邊就拿起了桌上的一杯茶,慢慢品了一口。

孫陵跪在那兒,稍稍猶豫了一下,回道:「小人孫亦諧,杭州人士,是……嗯……江湖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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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他自己說著都虛,旁邊的衙役聽了差點兒都笑出來了。

就你?還江湖中人?你見過江湖中人被一個縣兒飛踢騎臉的嗎?你怕不是遇上了李元芳假扮的包青天?

「嗯?」孫亦諧這一「嗯」,就把孫陵嚇得渾一哆嗦,不料,他的下一句卻是,「你說什麼?」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著對方,「你就是人稱義薄雲天、俠骨腸、大慈大悲、忠肝義膽、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江東孫門之後孫亦諧?」

還好此刻黃東來不在這兒,要是在,他很可能會放棄計劃,直接會從隔壁衝過來大喊一聲:「我靠,老子實在聽不下去了,姓孫的你他媽要不要臉?」

也別說黃東來了,此時後堂外配合孫哥演戲的那些人聽完都傻了,還有這麼往自己臉上金的呢?關鍵最後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是個什麼語?咱可是頭回聽說啊。

「呃……」孫陵聽完也愣了,但還是著頭皮回道,「是……正是在下。」

「哦……」孫亦諧點點頭,「那我再問你……」

他這下一個問題,非常可怕。

「在杭州,你要吃一盤兒西湖醋魚,從那魚被漁民撈起來,到擺上城中某間酒館兒的飯桌,當中要過幾道手?每道手的利大約又是多?」

孫哥這話說完,孫陵幾乎是本能地從裏蹦出一個字兒來:「啊?」

孫亦諧表一獰:「啊什麼啊?你是沒聽清還是沒聽懂啊?」

「不不……我聽見了……」孫陵趕搖頭,吞吞吐吐地應道,「只是……」

「只是什麼?」孫亦諧道,「杭州孫門,與朝廷素有往來,連本我都知道,那孫家的爺孫亦諧這些年來一直在經營杭州的魚市買賣,難道孫公子你……離開杭州才幾個月的時間,就把這些事兒都給忘了?」

此時,孫陵整個人就跟從水裏撈上來似的,那冷汗都已經快裳外面來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啊,也別說那銀子的事了,人家才兩句話一問,自己那冒名頂替的事當場就要穿幫……

一旦他失去了「孫亦諧」這個份的保護,變回了那地孫陵,今夜他恐怕是兇多吉

「哦!大人您問的是那事兒啊?」要不說這刁民自有刁智呢,急之下,那孫陵急中生智,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嗨,我剛才那是……沒聽明白,因為您那話,跟我們行里話不一樣,您就是要問……魚撈起來之後過幾手對吧,這個……那個……三手。」

他開始瞎編了,因為他忽然想到,像這種事,縣太爺肯定也不知道,一個讀書人他能懂什麼賣魚啊?就算自己瞎說一通,對方也難辨真偽啊。

就這樣,孫陵開始胡編造、邊想邊說;雖然他不懂魚市的買賣,但一盤兒魚端上酒館飯桌時大概要多錢他還是知道的,反正就按照這價錢一層層剝著猜唄。

孫亦諧聽著他那錯百出的回答,心中暗笑,但表面上卻是假裝被騙過去了,還點點頭道:「哦~原來如此,看來你還真是孫亦諧孫俠……」說著,他還拱了拱手,「失敬失敬。」

什麼玩弄嘛,就是你得給對方息的時間。

正所謂——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把故事聽到最後才說再見。

這事兒要有起有落,按照起起落落落落,再起、再落落落……這樣的節奏不斷給對方施,就跟水刑似的,時不時讓對方口氣,才能讓對方更痛苦。

此刻,那孫陵以為自己功混過去了,當即是心中一松,整個人差點兒垮在了地上,他也是著笑了笑,回道:「大人客氣了,虛名而已。」

「好,那本再問你……」孫亦諧很快又接道,「你的上,為何會帶著我府上的銀子啊?」

孫陵一聽終於問到這兒了,趕回道:「稟大人,草民適才走在路上,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帶著個大包袱在跑,我覺著他形跡可疑,便上前阻攔,想要問個究竟。

「沒想到……這人不由分說,立刻刀暴起,對我不利,還好我的武功也不差,經過一番苦戰,我將其打傷,他眼見勢不妙,便扔下包袱跑了,隨後我撿起那包袱打開一看,裏面滿是銀子……

「大人您是知道的,我們這些俠客,向來是淡泊名利,不可能貪這不義之財,所以我當時就想抱著包袱送到府來。

「沒想到,我走到半路,竟被各位捕快大哥給圍了,雖然我知道這是誤會,但一時也說不清楚,我又怕出手傷了他們,引起更大的誤會,所以……乾脆就任他們把我捆了,來到了此。」

他這套詞,乍聽之下還真找不出什麼病來,因為裏邊兒存疑的地方都是沒證據的,既不能證明、也不能證偽。

「哦,呵呵呵……」孫亦諧聽完也笑了,「來人,給孫公子鬆綁,看座。」他頓了頓,接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可得好好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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