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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世雙諧》 第十八章 共識(上)

午後,破廟。

廟門的石階,青苔玉綴。

廟外的天空,霏雨紛紛。

在這離雨一步之遙的地方,圍著爐子、暖著子、聽著雨聲,再吃上一鍋野菜燉,確也是一

像這種苦中作樂、觀雨聽閑的樂趣,我們現代人是不太有機會會到了。

畢竟我們有空調、有電腦、有手機……你往空調房間里一坐,眼睛往屏幕上一盯,你的自然是舒適的,而你的大腦在大部分時候也會於一種被訊息、且不需要怎麼思考就能產生啡肽的狀態,所以我們大多不會走出舒適區去做些不習慣也不便利的事。

但古人不一樣,他們生活在一個什麼都很匱乏的農耕社會裏,他們想要讓大腦到愉悅時,便需要更主些;閱讀、思考,還有人與人之間的直接流……對大腦來說,這些行為都比看視頻或者玩遊戲要累,但這也是古人們僅有的選擇,亦是直到現代依然沒有被淘汰的方式。

「我跟你們說啊,要說這吃食,我可真是吃過見過,不信你們隨便問,什麼沙地馬蹄鱉、雪天牛尾貍……」朱超和兩個冒牌貨聊了一陣兒后,便打開了話匣子,不知不覺就吹到了吃的東西上面。

人都有個好,這朱超就是個貪口腹之慾的人;他不僅能吃,也會吃,對各種酒也頗有研究。

而那孫陵和黃俊呢,也聽這個……可不麼,他倆幹啥啥不會,就會狗和吃喝嫖賭,你跟他們聊風花雪月,他們能放出什麼屁來?但你要說什麼好吃、什麼好玩兒,他們可起勁了,何況早年間他倆家裏還有錢的時候確實也過一陣,聊這個他們真得上話。

於是,一個盜墓賊和兩個地無賴,就這麼在破廟裏越聊越歡暢,用真正的孫哥的話來說——氣氛好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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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一過,這三人一塊兒吃著喝著聊著,已經是稱兄道弟了。

眼瞅著氣氛到那兒了,那倆冒牌貨終於是忍不住了,兩人在輕聲嘀咕了幾句后,那孫陵便開口問道:「朱大哥,有個事兒,兄弟不知當問不當問……」

一般說出這句詞兒來之後,一百個人里九十九個會讓你問,朱超也不例外:「呵呵,有什麼不當問的,亦諧兄弟但說無妨。」

孫陵眼珠子一轉,乾笑了一聲:「嘿,小弟我就是好奇,想問問……您那個包袱里,裝得滿滿當當的,到底是啥呀?」

其實,在他問這個問題之前,他和黃俊便已經大致猜到了那裏面是什麼。

因為朱超剛才跟他們聊天的時候,早就已經把自己那「搬山太歲」的主要業務跟他們說了,人家又不傻,你一個盜墓賊,在這荒山野嶺背著一大包東西,你說這像什麼?

朱超也是直言不諱:「嘿嘿,這個嘛……也沒啥,剛歸置完的『買賣』而已,回頭我拿去換了銀子,先舍一部分給附近的窮人,剩下的,哥哥好好回請你們一頓,哈哈哈……」

別看是個盜墓的,他還豪爽,要不說人家怎麼能在綠林道上混到個「地」字型大小呢。

可惜啊,朱超今兒個是栽了……

他這麼一說一確認,那孫陵和黃俊自是歹心乍起:哦,你先去換了銀子,還舍一部分給窮人,剩下的,你拿著,然後再拿一部分出來請我們吃一頓?那多麻煩啊?我們也是窮人啊,你現在就把這包袱里的全都給了我們不就得了?

長話短說,不多時,孫陵和黃俊就找了個機會,趁著朱超出門解手的功夫,悄悄給他碗裏下了點兒蒙汗藥。

這兩個平日以蒙拐騙為生、又不懂武功的人,上備著點兒蒙汗藥也並不奇怪;朱超他鼻子再靈,那蒙汗藥無無味,他也辨不出來,再加上他早已對這「孫亦諧」和「黃東來」放下戒心,便著了他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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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這天半夜,朱超才從昏迷中醒來。

這晚,不見月亮,他醒來時周圍是手不見五指的狀態,而且剛醒那會兒,他覺得頭又沉又暈,上也使不上勁兒,一時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落到了地獄里。

直到片刻后,他上的無力慢慢緩解,頭也不是那麼暈了,他又提鼻子一問,聞到了空氣中殘留的燉味,這才反應過來:「糟了!我這是被麻翻了!」

但此時他再後悔,也已經晚了。

他那包袱已經沒了,連自己隨帶的銀子、還有盜墓的工等等,也全都沒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倆冒牌貨還沒膽子殺人,否則……恐怕朱超連這條命也得代在這裏。

朱超那一個氣啊,他心想,自己平時也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啊,怎麼今兒個就被兩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小子給蒙了呢。

說到底,還是因為孫亦諧和黃東來這兩個名字近來風頭正盛,朱超也算條好漢,對這兩位年英雄到佩服,便很想結他們。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兩個小子居然跟自己玩黑吃黑這套——是的,朱超直到被劫完了都沒反應過來那兩個是冒名頂替的,他還以為自己就是被孫亦諧和黃東來給劫了。

第二天一早,朱超才回到了住,接著,他就把自己關在家裏,連喝了兩天的悶酒。

沒辦法,他又不可能報……去了府怎麼說啊?我盜墓的勞所得被人家給劫了?那衙門口兒的人不但要把你逮起來,還得笑你是個傻啊。

有道是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媽了個

朱超憋了兩天,吃不好睡不著的,這就給氣病了。

前文說過,儘管他是個盜墓的,但也算條好漢,附近的窮街坊們平日裏過他不照顧,看他病了不能不管啊;有人給他請大夫、也有人給他做了粥送來,還有人呢……就去通知他結拜大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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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赤一聽自己結拜兄弟病了,那是一刻都不敢耽擱,梅家寨離朱超住的地方也不遠,他可說是拍馬就到。

有些話,跟旁人說不著,跟自己的結拜大哥還說不著嗎?

朱超一看梅赤來了,那是唉聲嘆氣、又憋屈又惱怒地把之前遇到「孫亦諧」和「黃東來」的事講了一遍。

梅赤聽完自是怒不可遏,當場拍桌子罵道:「兒的!太不像話了!什麼年英雄,這不就是倆黑心王八嗎?竟然欺負到我兄弟頭上來了?兄弟你等著!哥哥給你去報仇!」

吼完這幾句,他一沒細想、二沒細問,轉頭就走。回到梅家寨后,他便上了十幾名手下的弟兄,和自己一塊兒騎著馬就往外奔。

綠林道自有一套打探報的網絡,梅赤很快就打聽到了有幾個人帶著「像糞叉一樣的武」正從許州南面沿著道往東行,於是……他就率人追來了。

想……他想追「李鬼」,卻愣是追到了「李逵」,把真正的孫亦諧黃東來還有雷不忌給攔了下來。

眼下,梅赤聽到黃東來說什麼「冒牌貨」的事,他腦子第一時間還沒轉過來呢,所以仍是用很不客氣的語氣罵道:「我呸!什麼真的假的?想狡辯你也想套高明的說辭,說什麼有人冒充你們?那是不是你們隨便幹了什麼不敢承認的事,都可以說是假冒你們的人乾的了?」

「那你倒是說說,我們幹了什麼呢?」黃東來問道。

「哼……還裝蒜是吧?」梅赤冷哼,「我倒要看看,刀架在脖子上了,你還裝不裝?」說罷他便要手。

此刻,他至犯了兩個錯誤。

其一:黃哥脖子短,他那五環大刀未必架得到位。

其二:他從頭到尾都忽略了雷不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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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雷不忌那形同三十歲的黝黑容貌,有一種強烈的雜魚……但也正因如此,他每次在那些看輕他的人面前出手時,皆會一鳴驚人。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梅赤弓步縱,舉臂刀,其手腕微沉,刀鋒一橫,便朝著黃東來沖了過去。

雷不忌看這貨想無視自己,就這麼跟自己錯而過,那心裏是也笑了:「呵……當我死人吶?」

那一瞬,雷不忌轉上步,腰馬合一,使了招野馬分鬃,輕鬆將梅赤的刀勢攔下,隨即他又擰腕升拳,朝對方腋下疾攻一式,當即就把梅赤退了兩步。

「嘶——」梅赤和雷不忌對完一招后的反應,跟那秦風是一樣兒一樣兒的,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兒,暗自驚嘆著這位三十歲左右的黑面車夫的實力。

不過,梅赤和秦風不同的地方在於……他並非只是想找孫黃「手」、過兩招,他可是來幫兄弟報仇的,不會那麼容易放棄,所以,一息過後,他再度殺了上來。

這回,他肯定是朝著雷不忌來了,因為他也知道像這樣的手他是繞不過去的。

鷹城五環刀,那刀法確是不俗,那引刀接式間,是環鳴鋒閃,若雷聲陣陣、似長虹映空。

而且梅赤功底子也不算差,經常是刀鋒未至,一勁力已先擊到,也就是說他實際的攻擊範圍要比看起來更廣。

然,真要分個高下的話,依然是雷不忌更勝一籌。

在這種實戰的打鬥中,雷不忌的戰力要比在擂臺上更強幾分,因為他爹教的不拳法威力都太大了,以他的修為,控制不好就容易打死人,所以他在擂臺上不方便將那些功夫使出來。

但在當下這場合……便無所謂。

是你梅赤自己主找上門來、舉刀就砍的,而且你出招時也沒有留手的跡象……這種前提下,我打死你都是正當防衛。

下一招,但見雷不忌勁猛提,由臂及拳,使出雷家拳中「運火」、「崩巖」兩個基本拳式,其拳面刀而過,反手砸環,打得梅赤手中大刀的刀,隨後雷不忌的上半又如猿掛樹梢,朝著對方纏軀欺近,配合腳下步法,兩個錯步就晃到了梅赤背後,照著對方后心就是一肘頂去。

別小看這兩步和這一肘,有講究,「半步龍象」,用一個大家比較容易理解的概念來說——連招。

這種招數,那是一回難防,二回難破……第一次遇到時幾乎不可能防住,且威力很大,這肘子頂實了,隨便誰,只要你還是個人,再怎麼防也會有所損傷;當然了……還是那句話,除非你超越人類……

八荒拳聖的很多招式都是這樣,他那步法,還有拳式,可能乍看起來也沒有多複雜,但行都明白,這些招式真正可怕的地方在於極度的「洗鍊」和「高效」,雷家拳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你幾乎無法從其招式中找到多餘的作,但同時它又變化無窮,能適應各種戰鬥。

在以招式紛繁複雜為主流的武俠世界中,這樣的功夫是很難得的,也是真正的集大者才能創造出來的。

梅赤今天算是親領教到了,那「半步龍象」,一格、一挪、一轉、一頂……一氣呵,速度奇快;行招到了一半,雷不忌就進了梅赤的視線盲區,肘擊頂到梅赤的后心時,後者甚至覺得自己可能要死……

好在雷不忌還是心善,而且和孫黃二人學了那麼久的「做人留一線」之後,他也懂了點分寸,終究是沒出全力。

梅赤在這一擊過後,向前踉蹌兩步,單膝跪下、刀尖撐地。

見寨主吃了虧,他那些弟兄們可急了,紛紛從馬上翻而下,都抄起了傢伙準備一起上。

「都別!」但梅赤見狀,卻是及時喝止了自己的弟兄們。

他調整了一下氣息,重新站直了,回頭看向雷不忌:「哼……雷俠是吧?好俊的功夫啊……」他頓了頓,接道,「敢問你此刻手下留,是看不起梅某呢?還是做賊心虛?」

「哎,你可別不識好歹啊。」雷不忌道,「方才我黃哥讓你說說怎麼回事兒,你不由分說就手,我才出手制止你的……現在好賴話都讓你說了,但你還是沒講為什麼找我們啊。」

梅赤聽罷,踱了幾步,又跟自己的弟兄們站到了一側,隨後想了想,再道:「好,既如此,那我便說說……就當是提醒一下你們做的那些『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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