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次的雷聲比之前幾次都要嚇人,彷彿近在咫尺。
池止了聲音。
近乎在雷聲響起的剎那,不管不顧地抱住旁的年,抖篩子,小聲嗚咽,整個臉都埋進了他的懷裏。
【………】完了,這雷打的,直接給宿主打回原形了。
然而握在晏遲無手裏的傘柄跟著晃了一下,他顯然始料未及,被抱了個滿懷,不僅如此,兩隻蓮藕段般雪白的胳膊攀上他的後頸,下面的雙也沒閑著,蹦跳地掛在他的上。
他想手把推開,想離遠一些。可他聽到了害怕的泣聲,以及對他依賴信任。
雨滴砸在雨傘上順著邊緣落,雨傘再大也擋不住斜吹的風雨。短短時間,半個子都被雨水浸了。
晏遲無薄削的抿,並沒有再推懷裏的人,而是摟住了盈盈可握的腰肢,就那麼抱著一步步走向校門口。
車裏,晏父老遠就看到相擁的兩人,心頭了,額頭冒出冷汗,他看了眼兒子,顧及小姐在也沒有多問。
晏遲無跟著一同坐到後座,進了車子裏的池還沒反應過來,不過從他懷裏下來了,側躺在座椅上,蜷著,角滾落著水珠。
臉蒼白到近乎剔,懨懨地躺著,雙眼閉,半截長發也了,沾著哭紅的眼角,瓣褪去。
晏遲無從未見過這麼脆弱的時候,宛若雨後逐漸凋零的薔薇,令人心生憐惜。
他驀然想起之前有一次,在雷雨天,讓他去花園尋找想要的玫瑰。
那天,站在屋檐下,雨水濺在鞋子前,雷聲轟鳴,也沒阻止來看他的狼狽。
分明是不怕雷的。為什麼今天會如此反常?
晏遲無敏銳地察覺到什麼。
餘斜過從口袋出來的紙條,邊緣沾水了些,能看清紙上寫的一串號碼,是程戚寫給的手機號。
「轟」
雷聲再起,躺在座椅上的池子抖了一下,口袋那張紙直接落到下面。
沉默的年忽然抬起腳踩住了那張紙,鞋碾了碾。
…
回到家裏的池喝了熱乎乎薑湯便躺在床上睡去了,晚飯都沒吃。
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
雨後空氣瀰漫著泥土的氣味,微亮的晨伴隨著暖意充盈臥房。
池在看到外面沒再下雨才鬆了口氣。
【寶,你怎麼回事啊?】小黑怎麼也沒想到宿主會這麼怕打雷。
池不太好意思,蹭了蹭鼻尖,小聲道歉:「對不起。」
怕雷是天生的,自己也控制不了。那時候還站在室外,就更怕了。
【害,算了。接下來你可千萬別掉鏈子了。給男主發短訊吧,讓他過來輔導你學習。】
今天是周六,休息日。
池昨晚就沒吃飯,現在得四肢發。
「等我吃完飯,好不好?」可憐兮兮地撒。
【……好。】真拿宿主沒辦法。
早餐盛,池父聽說昨晚驚擔心得不行。大清早讓醫生給檢查了一番兒,沒事才放心。
折騰了一早上,等給晏遲無發短訊讓他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半了。
等了十幾分鐘,也沒等到回應,索打了個電話過去。
「嘟嘟嘟——」
沒人接。
【去他住的地方找。】小黑提議。
池臉頰紅紅。
「不太好吧。」
還沒去過男生的住。
【這有什麼不好的,快去快去。】
聽著它的催促,池只好拎著書包出了房門。
沒去過後面傭人住的宿舍,詢問了下管家大叔,才找到晏遲無住的房間。
房門鎖著,只能在外敲門。
敲了足足兩分鐘,裏面的人才開。
晏父出去工作了,屋子裏只有晏遲無一個人在家。
「咳咳咳……」
準備發難的池聽到他劇烈咳嗽的聲音一頓。
年戴著口罩遮住了半張臉,漆黑短髮鋪在眉梢前,眼瞳宛若浸在水裏的黑曜石,黑得深不可測。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嗓音沙啞:
「什麼事?」
池見狀,努了努:「你病了?」
晏遲無惜字如金:「沒。」
池看出他在撒謊。
都病什麼樣了,臉病態蒼白,步伐不穩,呼吸還有些急促。
【病了好啊!宿主,快,趁這個機會好好漲漲黑化值。】
池忍不住問:「小黑你這也太壞了。」
人家都病了,這會兒還能想到黑化值。
【任務完你就能回去了!寶,別心。】
池眼神猶疑。
在不說話的時候,晏遲無正深深地凝視著。
周末,烏細的長發披散在腰間,幾縷青落在雪白頸側卷翹,鼻尖,咬著,心裏緒與想法都從那雙澄澈漂亮的眼眸里出來。m.
擔憂、糾結……
這些永遠都不可能在「池大小姐」眼裏出現的。
晏遲無早該想到的。
從第一次發生變化,之後的行事表現都像是割裂出另一個人。
「咳咳……」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打斷了的思緒,池故作嫌棄地蓋住鼻子,極力掩蓋眼裏的擔心,咕噥著說:「看你病了的份上,今天就教我兩個小時作業吧。」
說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跟到自己家一樣,一屁坐到他臥室桌邊的椅子上,椅子不如家裏那樣舒服,挪了挪,拿出作業吩咐他:「過來教我。」
高中作業又多又難。原主績不怎麼樣,池自己更差。從小就不學習,一聽課就想睡覺,困意來了擋也擋不住。
男主有潔癖,最討厭別人進他房間,坐他椅子。池還故意惹嫌,這那,果然看到了晏遲無微蹙的眉頭。
暗道,快漲黑化值,漲完就走,讓他好好養病。
可提示音遲遲沒有響起。
年還從外面搬了個椅子進來,咳咳嗽嗽地從書包拿出書本攤開,長一,坐到了旁邊。
「作業。」
池看完他一系列的舉,懵然了幾秒:「什麼…哦哦。」
拿出數學作業,兩張長長的卷子,攤平擺在他面前,指著最難的大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