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聞昭的車剛走出顧家花園不到百米，蔣華就又跳出來了。

「別理他，繼續開！」

秦婉寧方向盤一轉，得蔣華後退兩步，車子及時開走。

「瘋子，瘋子！你差點撞到我！」蔣華后怕不已，沒敢再追車。

顧家花園佔地面積不小，除了庭院，旁邊的土地也屬於顧家。

綠樹蔥鬱，生機。

景很好，就是不好打車。

顧聞昭到了這條路上通常喜歡步行。

因為蔣華，破例了。

顧聞昭側躺著，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樹木，思緒想長了腳跑得飛快。

想想那些年和蔣華沉浸在所謂的初青里，也是蠢得厲害。

怎麼就沒能早點看清楚那些人的臉？

顧聞昭苦惱地想打自己，手還沒抬起來就後悔了。

不是笨，是蔣華太壞，是他串通同學騙。

那麼多人合起伙來騙個小姑娘，才會上當。

害者有罪這種鬼話堪稱無恥！

「那隻豬似乎還沒放棄。」秦婉寧提醒道。

顧聞昭在後視鏡里也看見了，閑道：「他虛得很，你別開太快，咱們等等他。」

等蔣華好不容易快追上了，車子忽然加速。

「混蛋——」嗓子都嘶啞了。

車又忽然停下來了。

蔣華：……

說實話，他忽然不敢了。

萬一，他一，車又跑了。

顧聞昭下車，就近在路邊小攤買炒酸。

「我要芒果味，我小夥伴要葡萄和西瓜、香蕉三拼，還要加巧克力碎和碧果。」

秦婉寧地笑了。

「你為什麼不等我？」蔣華用盡最後的力氣把言代得清清楚楚，然後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居然沒死，好像有點可惜。

「兩位，你們的炒酸好了！」

一人一碗，剛好今天有點熱，吃起來剛剛好。

誰還有空搭理炒酸以外的人？

蔣華折騰這麼久，是又累又，最主要是。

「給我喝一口。」

春天的炒酸屬於半態，能吃又能喝。

這家店的老闆，用的水果很新鮮，油也很純正細膩，看著就好吃。

「自己買。」

「我沒錢。」

顧聞昭面複雜：「蔣爺，八塊錢就能買一碗。」

這貨連八塊錢的便宜都占。

「你想什麼呢？我難道會佔你便宜？我在倩倩房間洗了個澡。」

他這會兒還穿著睡，儼然忘記昧租金的事兒。

「所以？」

「我錢包和手機都忘在你家了。」

這話說得有水平。

「你的意思是，錢包什麼的既然是忘在我家，我就有責任請你吃炒酸？」

蔣華還點頭了。

顧聞昭服了。

「東西是你自己沒有保管好忘在顧倩倩房間里，別想甩鍋。」

「反正我現在沒錢。」

「那你就看著我們吃。」

笑話，還能被無恥之人的厚臉皮打敗？

口這種事是真不好忍，蔣華連三十秒都沒忍到。

「顧聞昭你借我點錢，我明天肯定還你。」

還是那麼的不客氣。

「有句話，錢沒接到手之前，借錢的是孫子，接到手，借出去錢的人是孫子。」

顧聞昭還得繼續討債。

那些年，蔣華和顧倩倩可沒從上剮好。

現在逮著機會，就得讓他們都吐出來。

「我給你寫借條，你給我買點吃的喝的，再讓我搭車去市裡，我得再洗個澡買服才能回家。」

他敢灰頭土臉地回去，挨罵跑不了還可能接著挨揍。

「借條就不用了，你把這上面的東西都還給我。」

顧聞昭拿出本冊子，上面記錄的都是這些年送給蔣華的東西。

零零碎碎的加起來，說也有三百萬。

「這麼多東西你讓我怎麼還？顧聞昭，我告訴你我沒錢了。」

蔣華有勁兒跳起來了。

「都怪你！害我家賠了那麼多錢，我爸把我的跑車賣了，還把我的卡全停了，我現在賣表度日都是你害的！」

「賣的哪塊表？」

「你送我那塊，還值錢，十三萬。」

「記得把表賠給我，蔣華你看清楚，我沒有都讓你還，十萬以下的我都沒寫在這上面。」

「我也送過你東西，你怎麼不還我？」

秦婉寧從車裡拿出個紙袋子，裡面有子兩件，手。

「子原價不夠兩千，手鏈不是鍍銀就是鍍金，加起來不到一萬塊，我再給補個差價。」

顧聞昭把袋子丟給蔣華。

「我給鍾考慮清楚，是在這份清單上簽字，還是我把十萬以下的東西都添上？」

「我簽，我簽！」

敬酒不吃吃罰酒。

蔣華終於吃到了炒酸，心滿意足的同時又出幺蛾子。

「顧聞昭你能不能明天再帶我進去找找倩倩？」

還不死心呢。

「不行。」再去，就暴了。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供出來，不然你以後還怎麼帶我混進去？」

原來如此。

顧聞昭道：「顧倩倩本不想見你，你再去多遍都沒用。」

「倩倩沒有不想見我，是生病了不舒服，才沒認出我，以前也是，睡著了就迷糊。

大一結束時，咱們同學聚餐，那次你沒去，倩倩多喝了兩杯迷迷糊糊地把我當的小貓，抱著我睡了一下午，倩倩說在我邊睡覺最有安全，真的是特別可。」

原來那麼早，他們就滾在一起了。

「我記得那時候你不是剛跟我表白？」

「跟你表白完，我才上了倩倩，沒辦法，就是這麼沒道理。」

蔣華非但不慚愧，居然還有臉說：

「我早就上倩倩了，你不知道要多依賴我，很為我著想，很溫，眼裡心裡都是一個我。就是因為你是姐姐，不忍心傷害你，還很大度地說願意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生活。」

一句他媽的已經不足以表達顧聞昭此時此刻的心，得問候蔣華的爺爺、爸爸媽媽、哥哥嫂嫂伯父伯母等等。

偏偏蔣華還說上癮了。

「我每年過生日，都要接了你送的生日禮，才能去陪倩倩，你知道我們兩個為了保護你的自尊心付出了多嗎？」

顧聞昭不知道。

蔣華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都說出來：

「我們三個人每次出去玩，我和倩倩都只能悄悄牽手，吃飯時，我們得等你去洗手間了才能抱在一起接吻。」

蔣華控訴著人生艱難：

「還有那次私奔，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們三個人的私奔？

結果都是你，是你太引人注目才會被記者跟蹤拍照，害得倩倩不理我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明明是你毀了我們三個人的。

現在連一碗炒酸都不肯請我，還有臉找我要回你送我的禮！

顧聞昭，你對不起我和倩倩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