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腳尖一轉，朝它走了過去。

這只狗通黑，還沒有的膝蓋高，眼睛像兩粒黑寶石，漉漉的，見有人來，高興地搖起尾。

它實在太過安靜，跟其他活潑的小狗相比，給人一種不太健康的覺，籠子前也鮮有人問。

籠子旁站著一個憨厚的中年男子和一個小男孩。

見來了人，男子立馬開口向蘇年年介紹。

“這只狗是一個月前在雪地里撿的，我家原本有只大狗，總是欺負它，養了一個月還是這樣，只能賣掉了。”

蘇年年有驚詫，細細打量著這只小黑狗。

湊近籠子，過隙，才看清小黑狗的臉和前爪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已經結痂，跟黑的粘在一起，可憐極了。

“可以放出來看看嗎？”

男子立馬打開籠子，把狗放了出來。

它不怕生，尾翹得很高，漉漉的鼻尖不停地往蘇年年上蹭。

蘇年年著它的頭，回又在狗市上打量了一圈，沒發現比它更合適的。

這狗渾黑，站在蕭晏辭旁邊很搭不說，溫順的子說不定能影響他一二。

問了價格，念桃從袖中掏出銀兩遞過去。

“姐姐。”旁邊的小男孩怯生生開口，蘇年年停住腳步，回目溫和地看向他。

“你會好好對它嗎？”

聞言，邊揚起一個笑，微微俯，了小男孩的頭。

“放心，要是想它了就讓你爹帶你來蘇府找我。”

小男孩用力點了點頭，目送幾人離開。

蘇年年把狗抱上馬車，看著它上的傷痕忍不住嘆了口氣。

蕭晏辭以前欺負的時候，上也是這樣。

“這麼溫順也沒什麼好的。”

玉遙約猜到了些什麼，抿抿言又止。

蕭晏辭以前在宮中的經歷聽說過些，想說……王爺那些都是故意裝出來的啊！

跟這只狗可不一樣。

蘇年年決定給它取名為麒麟，寓意極好。

“麒麟，你以后一定要像麒麟一樣威風凜凜，不能別的狗欺負了去。”

麒麟似懂非懂地看著，黑溜溜的大眼來回轉，搖著尾發出撒似的哼唧聲。

玉遙盯著那狗看了半天，忍不住問：“小姐可是要把它送給王爺？”

蘇年年看一眼：“你不許告訴他。”

“當然不會！”玉遙立馬表忠心，“小姐，天地良心！我這幾次看見王爺都沒多余的話！”

蘇年年本來也只是囑咐，不是懷疑，點點頭沒再說話。

命馬車來到東街，到周游的鋪子里抓了一些治療麒麟傷口的藥。

“這狗怪可的。”周游道。

“長得可，格又好。”蘇年年蹲下，著麒麟的小腦袋，“這里離蘇府也就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我們走回去好不好？”

周游：“如果它現在說個好，你不覺得害怕嗎？”

蘇年年：“……”

蘇年年白了他一眼：“掃興。”

周游沒接話，翻出一繩，系在麒麟的脖子上，另一端遞給。

“你這狗才剛買就要出去遛，還是牽著點好，不要傷了別人。”

蘇年年牽著繩，語氣膩得像能滴出水來。“我們麒麟可聽話了。”

“趕走！”周游道。

話是這麼說，蘇年年還是牽著那繩沒放，沿著東街往蘇府的方向走。

麒麟跟蘇年年跟得很，本不東張西，懂事得出奇，本不像幾個月的小狗。

“喲，這不是蘇大小姐嗎？”

怪氣的聲音傳耳朵。

蘇年年一側，就看見謝秋慧揚著下朝自己走來，旁邊跟著的好姐妹劉荷。

倒是許久不見了，蘇年年心頗好地停住腳。

“蘇大小姐怎麼還養上狗了。”謝秋慧用帕子嫌棄地掩了掩，“瘋狗病不會就是從這條狗上傳出來的吧？”

蘇年年準備了一萬句懟的話，剛一張，麒麟已經前傾，朝著二人狂吠起來。

一怔，下意識拉了繩。

謝秋慧嚇得后退了好幾步，看見手里的繩時才松了口氣，著指尖指向麒麟：“小畜生，閉！你、你狗什麼！”

蘇年年眉眼一彎：“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屎，太興了，不好意思。”

念桃憋笑憋得雙肩直，玉遙則毫不顧忌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小姐！”玉遙抹了抹眼角，說道：“也有可能它以為看見同類了呢？”

蘇年年一本正經點頭：“有可能。”

“蘇年年！”謝秋慧嗓音尖厲，“你敢罵本小姐是屎？”

“本小姐確實罵了。”蘇年年點頭，故意一松手里繩子。

“汪汪汪！”麒麟借勢又往前沖了幾步，齜牙兇得不行。

劉荷立馬松開了謝秋慧的手臂：“秋慧，我忽然覺得肚子好痛，興許吃壞了東西，我先走了，我們改日再見！”

每次跟謝秋慧一起上蘇年年，準沒好事發生！

就瘋狗病那陣，無緣無故被抓去府關了十幾日，那艱苦環境真不是一般人能的。

“劉荷，你……”

“汪汪汪！”

看著謝秋慧孤一人驚恐的模樣，蘇年年饒有興致地笑了一聲，作勢要把狗繩全部松開。

謝秋慧尖一聲，顧不上別的，使出渾的力狼狽跑遠了。

“嗤，還以為有多大能耐呢。”蘇年年蹲下，用力著麒麟的頭，語氣滿是驚喜，“麒麟，原來你不是柿子啊!”

麒麟興地搖著尾，圍著轉圈，狗繩差點把纏起來。

“麒麟，別鬧！”

……

麒麟上的傷本就已經結痂，在蘇年年的悉心照料下，年前剛好恢復。

除夕前一天，蘇年年去晏王府送狗。

“我只是暫時養你幾天，你真正的主人其實是個男的……不過也好看。”

踏進晏王府前，蘇年年一直在給麒麟做心理建設。

畢竟是只公狗，現在蕭晏辭看起來又不像小時候那樣有心，萬一麒麟跟他關系不好，這禮就送砸了。

呼了口氣，蘇年年把籠子上的黑布蓋上：“麒麟，別出聲。”

跟月年院比起來，晏王府才是真正的一點過年氣氛都沒有。

整個晏王府仍舊幽暗一片，唯一一點紅還是剛進來的蘇年年。

蕭晏辭本人毫不覺得奇怪，坐在王府花園中看雪。

“王爺，我來給你送禮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