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今越來越奇怪的局面,蕭正峰和洑溪都陷了沉思,阿煙想起了許三娘的死,也覺得分外的詭異。
晚間阿煙伺候奔波一天的蕭正峰洗腳,一邊蹲在那裡輕輕幫他腳底,一邊道:
「許三娘,還有那幾個富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呢。」
蕭正峰坐在床前,著人溫適中的力道按自己腳底道的舒適,滿足地瞇著眸子,腦中卻在不斷地思索眼前的局面:
「是的,無論是許三娘還是那幾個富戶,都是逯人,都有大越的脈,都和當年的阿拉通商一事有關聯。」
阿煙仰起臉,看著皺了眉頭的男人:
「該不會是和通商的事兒有關係?不想讓這條線路走下去?」
蕭正峰搖頭:「也只是猜測而已,還是得查。」
阿煙低頭繼續幫他按腳底,他的人生得高大,腳自然也不小,幾乎是的兩倍呢。當然了這也是因為的腳本來就比尋常子小上一點,生得玲瓏。
蕭正峰想了一會兒,有些累了,低頭看下面,卻見人纖細白的小手就那麼捧著自己的腳按,一點也不嫌棄的樣子。
蕭正峰眸中溢出溫來,默了一會兒才道:「今早還說以後七老八十的事兒呢,等咱老了,我幫你按,你幫我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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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城中富戶被暗殺的案子還沒頭緒呢,那邊蕭正峰又接到一個消息,說是阿依古部落的長老病逝了。
聽到這個消息后的蕭正峰,正拿著筷子在那裡品著阿煙親手做的幾道菜,當時筷子就僵在那裡,半響沒彈。
其實上一次見這位長老,這個應該是自己重外公的人,心裡便明白他的日子不多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蕭正峰皺眉,起,就要出去。
如果他們之間真得存在這樣的脈關聯,那麼自己沒辦法在他死前看守在旁,在他死了以後,總該去弔唁的。
誰知道那心腹又上前稟道:
「聽說這位長老其實在大越國德高重,他的數個兒都嫁給了虓氏王朝,如今的大越王虓修便是他的重外孫,是以這一次大越王會親自過來進行弔唁,參加他的葬禮。」
蕭正峰聽到這個,卻是心中一。
想著這位大越王是大越九公主卡路娜的兒子,據說當年大越王室,虓氏家族多公主王孫就此喪命,只有這位卡路娜公主大難不死,招贅了漠翰親王,生下了如今的大越王虓修,繼承了王位。
這麼一算的話,自己的母親應該和現如今的這位大越王太后是姐妹或者堂姐妹了?
於是大越王應該是自己的兄弟輩?
這邊蕭正峰稍一猶豫,便命心腹先退下去,他擰眉和阿煙說起這事來。
阿煙也聽得眼前一亮:
「如果這樣的話,按理說來的不應該只有大越王,還應該有王太后啊,因為王太后是長老的外孫。按你所說,大越王室人員凋零,這位王太后應該更為重視自己的母族才對,如今外公去世,親自來弔唁,也在理之中。」
蕭正峰也深以為然:
「這位王太後年紀應和我母親相仿,若是真是姐妹,應該極為悉,我若是能見到這位王太后,有機會加以詢問,自然能知道我母親到底是何許人也。」
阿煙點頭:
「是的,但只是你要去參加長老的葬禮?」
也是擔心外人懷疑什麼,本來之前就有風言風語的,如今去了,怕別人疑心。
蕭正峰卻篤定地道:「當年錦江城通過阿依古部落前往阿拉國的線路,還是我來促的,這件事當時為齊王的德隆帝也是知道的。他也明白我和阿依古部落的人有些,若我貿然前去,自然有些奇怪,可是如今阿依古部落大長老壽終正寢,我既和他們相,於於理,並無不妥。」
說著,他黑眸向阿煙:「不是我,你也去吧。」
阿煙微詫:「我也去?」
蕭正峰點頭,凝視著道:「這位大長老既是我的親人,而你是我的妻子,一起去看看吧。」
阿煙低頭,想想也是:「好,那我隨你同去。」
蕭正峰這段緣的牽絆,是無緣參與,既然這位本該為他長輩的老人家去世了,也就去盡一份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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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是金秋時節,燕京城的郊外應該是金黃落葉漫天飛舞的時候,可是塞外的秋季,已經是寒風漸起,蒼茫遼闊,眼前是一條蜿蜒曲折跌宕起伏的小路,掩映在黃綠相間的荒草之中,靜謐而深遠。
阿煙騎在馬背上,跟隨著蕭正峰行走在通往阿依古部落的路上,不免向蕭正峰道:
「這裡實在安靜得厲害!」
蕭正峰點頭:「大越一帶,地廣人稀,咱們再往前走幾十里,到了阿依古部落就能看到人了。」
他的聲音沉著而洪亮,因為風大,傳到阿煙耳朵中時依稀帶著撲簌的味道。
約莫一個時辰后,兩個人來到了阿依古部落,遠遠地便看到蒼茫的天穹之下,一群聚集的人們,中間是一個個猶如饅頭一般的帳篷以及棚屋,棚屋旁邊堆積著日常所用的鍋碗瓢盆還有爐灶等,周圍是散養的牛羊,有兩個臉蛋暈紅的小孩兒裹著羊氈做的服在放牧。
或許是因為這兩天來了太多陌生人的緣故,他們看到蕭正峰等還算鎮定:
「你們是來參加祖爺爺葬禮的嗎?」
蕭正峰點頭:「是。」
於是便看到一個小孩子將手裡的鞭子遞給了另一個,他對著蕭正峰招手道:「跟我來!」
小傢伙不到十歲的樣子,看著倒是很熱,主要幫蕭正峰帶路。
蕭正峰點頭,一時回頭對阿煙道:「看著比咱們天澤還小一兩歲呢。」
阿煙想起自己家裡那兩個小小年紀已經文韜武略樣樣在行的小傢伙,不免心裡嘆息,想著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塞北一帶的部落居民們,幾乎是用這一生的彩來渲染這一片蒼茫的荒野。
他們跟著這個小男孩來到了一空曠的地帶,卻見小男孩指著前方道:
「就在那裡,還沒開始呢,你們快去吧。」
蕭正峰和阿煙謝過了小男孩后,驅馬過去。
此時這裡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有阿依古部落的居民,也有敬仰這位大長老特意來弔唁的。蕭正峰瞇眸看過去,在人群之中,遙遙可見有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在那輛馬車的旁邊,是數匹膘壯的馬匹,馬上的人都背著長弓,彪悍壯。
蕭正峰是久在軍營的人,只一眼便看出那些馬匹不是尋常西越人所用的:
「那邊應該就是大越王了。」
阿煙極目過去,不過人太多,隔得遠,看不真切。
「既然大越王來了,那個馬車裡或許就應該是王太后吧?稍後你尋個機會設法和他談談?」
蕭正峰點頭:「嗯。」
此時大長老的葬禮也已經開始了。
原來西越人採用的是領路箭尋找埋葬地的辦法,也就是說在部落挑選一個最有名的弓箭手,由他出九箭。第一箭所落之,便是第二箭起之,第一箭箭頭所指方向,便是第二箭所方向,如此九箭之後的地點,就是亡故之人所應該下葬之。
今日箭的正是蕭正峰所認識的納達爾,卻見納達爾九箭之後,選定了如今這個地方。
此時的長老早已經被包裹在由樹枝和枯草編製的一個猶如蠶繭狀的「囊」中,並且有族中八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抬著。
這個時候,所有前來弔唁的人都分批上前,向這位德高重的老人家拜別。
當然也有許多本沒有資格上前的,就隔著人群以著大越國的禮節自行拜見。
接著,便有一個年邁的老人上前,扯著一塊兩人高的白布,這塊白布是聖潔的布,據說要蓋在亡者上。
蕭正峰握了阿煙的手,著遠就要被安放在「囊」中的老人家,他忽然想上前去再看他一眼。
可是就在他要往前的時候,恰好一陣狂風吹來,夾裹著糙的砂礫。
蕭正峰長臂一,將寬大的錦緞斗篷起,把阿煙遮蓋住頭臉,摟在懷裡。
阿煙埋首在他懷裡,只覺得頭髮被颶風扯得都要飛起來了,耳邊更是颶風吹打著袍的聲響。
半響過後,那颶風過去,卻見人們頭臉上都是灰沙,小孩們拚命著眼睛,更小的甚至哇哇啼哭起來。
不過就在長老的「囊」旁,一群阿依古人卻驚呼起來,紛紛喊著道:「快捉住!」
阿煙看過去時,卻見剛才那一塊象徵聖潔的白髮已經被狂風卷了起來,猶如一個巨大的風帆一般在空中飄,撲向遠方。
人們狂追過去,也有的人作勢要用箭,可是又不敢——這可是大長老的裹布啊!
蕭正峰見此,下斗篷,將阿煙半個子裹住,聲吩咐道:「等我片刻,自己小心。」
說完這話,他人已經猶如箭一般沖了出去,腳尖輕點,幾個縱落,沖著那塊裹布而去。
人們仰起臉,只見一個黑袍男子猶如神祗一般縱飛起,凌空而去,將那個幾乎被卷在半空中的白布一把揪住,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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