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比往世的記憶晚了那麼一兩年,這件事終究是無可避免地來了。
這一年的夏天,蕭正峰以夏日燕京城太過炎熱為由,將阿煙以及三個孩子都送到了避暑的鄉下山莊里去了。
阿煙一看這個架勢,便約猜到了。
臨走之前,從後頭抱著那男人的腰,語還休。
實在是想對他說點什麼,可是這個時候說了也沒用。
蕭正峰沒有回頭,低首間,餘可以看到人環著自己的纖細手腕。
他擰眉,啞聲道:「我知道你心裡捨不得讓他死。」
蕭正峰默了下,繼續道:「可是當年我們剛親,第二天他就找上門要搶你,你當我蕭正峰是弱可欺之人嗎?當時不過是顧念著我蕭家上上小小那麼多口子。若不是他是皇上的兒子,我早就一拳頭打過去,打得他滿地找牙。」
他仰臉,輕嘆了口氣:「當然了,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如果說我一直記恨著這點仇,未免是我蕭正峰氣量狹小,可是顧煙你必須知道,於公,今日他和我已經是勢不兩立,本不能容得下我的,我這麼留著,早晚是他的禍害,於私,他為帝王,看你這個臣婦的那個眼神從來都不帶掩飾一下的,這置我於何地?還有咱家糯糯,誰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
他擰眉咬牙:「今日我蕭正峰不只是為富貴榮華,為了權勢功名,還為了我的人,我是不能留下一個覬覦我人的君王的!」
背後的人一直沒說話,他抬手,將自己的大手覆在那的縴手上,沉聲道:
「若留著他,說不得哪天他再出個招,把我的命給葬送了,再把你給收了。」
這種事兒也不是沒有過,賀驍雲和如今的皇太后不就是一個現的例子。
而最可悲的是,皇太后的兒子親手將賀驍雲死了。
誰也不會知道,皇太后看到此此景,遙想當年,心裡是什麼滋味。
阿煙將臉埋到他厚實寬闊的背上,笑嘆了聲,手指頭挲著他壯實的腰:
「你這個笨蛋,難道你以為我會勸你嗎?」
的臉頰著他的背,聲道:
「他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我是不忍心看他如何,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對於我來說,他也不過是人生中的一個過客罷了。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人。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你縱然如今手握重權,可到底不過是之軀,在這朝堂險惡中取得一席之地,護得家□□。」
蕭正峰聽到這個,眸中泛起濃濃的暖意,輕輕握著那放在自己腰際的手。
阿煙微閉上眸子:「無論你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和孩子好。」
蕭正峰低笑出聲,啞聲道:「煙兒,在這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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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煙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碧雲山莊的地方,這個地方山清水秀的,倒是一個夏日消暑的好去。
如果不是家男人正干著那刀頭添的買賣,想一定能在這裡過得十分舒坦。
現在留在這麼個地方,明明是風景如畫氣息清爽,周圍一切都是那麼好,可是卻想起了昔年在萬寒山苦苦守候蕭正峰歸來的景。
幸好如今的不再是一個人了,有兩個糯的雙胞胎兒子,還有一個忽然間變得無比心的糯糯。
糯糯這個時候也不問為什麼們會來到這個地方,也不問爹爹什麼時候過來,每天都陪著兩個弟弟玩耍,拿著各樣玩逗著他們玩。
有時候還會摟著阿煙的脖子,暖烘烘地小聲說:
「娘,今晚你摟著我睡好不好?」
那小聲商量的語氣,讓人聽得心都化了,阿煙將小糯糯狠狠摟在懷裡。
這一刻,忽然驗到平時為什麼蕭正峰總喜歡把自己啊的。
有時候阿煙覺得自己的兒就是自己的小閨,沒事母兩還可以說說悄悄話,諸如這個那個的,漫無目的,說著說著就開始胡說八道地逗起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阿煙白天里陪著幾個孩子玩得分外開心,會帶著糯糯下水捉魚,會親自給糯糯做好吃的菜餅子,還會去山裡撿一些小堅果小果子等。
糯糯走在那青山綠水間,歡快地幾乎仰天大,稚的小嗓子放開了吼:「啊——真好玩啊!我要留在這裡一輩子!」
可是到底年紀小呢,一輩子那麼長,哪裡知道一輩子到底要經歷多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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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歲月,碧雲山莊青天白日的,阿煙不知道外面的靜。
只能掰著手指頭一點點地數,一點點地猜。
其實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對於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能安然無恙地活著,他們一家人能夠好好地在一起過日子。
猛然間的一天,這個幾乎是讓人發悶的平靜被打破了。
懷六甲的孟聆竟然騎著馬上了山,還帶著人馬,是前來保護阿煙的。
臉上泛紅,咕咚咕咚大口喝著水道:「現在外面實在熱鬧!」
喝完了水,抹了抹:「洑溪找出一個當年先帝留下的旨來,原來先帝其實是把皇位傳給了齊王,當年太子本沒有得到傳位的聖旨,如今德順帝的那個也是偽造的。他們沒有人找到那個聖旨。如今洑溪找到了在震之中離開宮殿的大太監,對方幫著一起尋了那份藏起來的聖旨。」
傳位給齊王?
孟聆使勁點頭:「是,所以這兩年德順帝一直看齊王不順眼,可能他也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順,當初賀驍雲死的時候,他不就是想死齊王嗎?後來蕭大哥回了燕京城,他也是提防,不知道給了齊王暗地裡多力。」
阿煙心疼懷六甲還為這事兒奔波,忙把拉過來坐在那裡:
「你先歇歇,好好給我說說,就算是洑溪找到了那個聖旨,大傢伙能認嗎?如今外面是什麼形勢?」
孟聆了自己的肚子:「放心好了,我沒那麼脆弱,不就是懷個孩子吧,我照樣能蹦會躥的。」
這話聽得阿煙汗不已,無奈地著的肚子,想著為孟聆的兒,看起來從娘胎里就得學會了皮實。
孟聆坐在那裡,舒服坦然地著著阿煙幫自己按肩膀,笑道:
「這個時候認不認的,就得看誰手裡的劍更鋒利了。」
這一說,阿煙頓時明白,外面這是又打起來了。
「現在齊王站出來指責德順帝為謀權奪位,弒殺君父,呼籲大傢伙誅卻佞正朝綱呢。蕭大哥登高一呼,再有顧大人從旁聲援,如今不人都開始反對德順帝,蕭大哥攻進了正殿,一下了正殿的牌匾,如今齊王進宮主持大局。德順帝那邊跑了,正追著呢。」
阿煙聽到這個,心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聽起來一切和上一輩子不太一樣,不過又彷彿沒什麼大區別。
看起來蕭正峰已經贏了大半,剩下的也就是捉住德順帝,以除後患了?
孟聆看了看阿煙,點頭道:
「是,你猜得沒錯。之前把你送過來,蕭大哥怕引起德順帝的懷疑,沒敢明目張膽地派人護著,只是暗地裡派了十三位高手在附近守著。」
阿煙微怔,還納悶蕭正峰把自己和兒放在這裡,也實在是心寬,原來人家暗地裡有所防範的啊?
孟聆抹抹,朗聲笑道:
「如今呢,形勢都明朗了,反正德順帝離開了正殿,他不走還好,還能在那裡著頭皮說自己是正統,現在他被著一跑,齊王殿下算是徹底得勢了,過幾天趕登基,再把這個德順帝一抓,這件事就算完了。」
分明是一件爭奪皇位使得大昭震的大事兒,在孟聆裡了小孩過家家……
孟聆又解釋道:「反正現在大傢伙也都知道怎麼回事了,蕭大哥怕德順帝狗急跳牆,不知道使出什麼手段來,所以才派我過來,好歹護著你。」
阿煙蹙著眉,是分外的疑,想著只憑區區一個聖旨,蕭正峰就這麼帶著人馬攻進正殿,能取信多人?
有點擔心自己家男人,怕他就此落下臣賊子的名聲。
昔日的燕王,今日的德順帝,並不是一個腦子不清楚的,他就這麼跑了的話,看在天下人眼裡這不是明擺著心虛嗎?
當下把自己的疑說給孟聆,孟聆卻皺眉道;
「這個就不知道了。」
其實孟聆帶來的消息都是好消息,可是阿煙總覺得這種事很是古怪,心裡依舊是不踏實。
正說著間,糯糯兩眼發亮地沖了過來:「孟姑姑!」
發出驚喜地呼喚。糯糯平時最喜歡孟聆了,前一段還纏著孟聆教自己武藝呢,孟聆也不藏私,已經開始訓練糯糯了。
孟聆一見糯糯,也是大一聲:「我的小糯糯啊!」
說著間,就生生接住了衝過來的糯糯,並將整個人都舉高了,引起了糯糯歡快驚喜的尖。
阿煙嚇得不輕,不是怕糯糯出事,而是怕孟聆出事。
「趕放下吧,你可是大著肚子的人啊!」
該怎麼說呢,這可真是大瘋子見了小瘋子,沒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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