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煙皺眉冷著李明悅:「李夫人,你胡言語些什麼,是不是瘋了?」
說完這個,高聲道:「來人,快去齊王府!」
可是李明悅卻不顧一切地道:
「顧煙,你別傻了,我這是同你憐憫你,你之前被人害得那麼慘,死在荒山破屋裏,結果呢,臨到頭來卻要給那個殺了你的仇人生兒育!」
這個時候,邊的丫鬟們聽到靜,已經有齊紈推門進來了。
齊紈雖然沒有聽到之前李明悅說的話,可是見李明悅臉不好,而自家夫人也是冷若冰霜的模樣,忙問道:「夫人?」
阿煙瞇眸命道:「請這位李夫人趕出去,押送到齊王府去!」
說著這話時,面上雖然並沒有什麼靜,不過那懷了兩個娃兒的肚子卻一一的開始疼,疼得撕心裂肺,疼得渾發冷,疼得雙手都在。
其實以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可是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罷了,最關鍵的是相信沈越,假如沈越從來沒有阻止過自己和蕭正峰的婚事,那就不該是蕭正峰所為。
可是為什麼,依然手腳冰冷,或許潛意識裏,還是害怕這種可能的。
一時就有壯實的僕婦過來要拽李明悅,李明悅也是心慌了,還真怕,怕阿煙其實本不知道一切,那麼自己就為一個笑柄和瘋子!
不過想起這一世那莫名的變化,還是堅定自己的想法慌,當下豁出去地大道:「蕭正峰的事兒,你到底知道多?今天我出去,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說出去!你信不信?」
阿煙在那疼痛中,一下子想起蕭正峰世的事兒,盯著那個被人往外拽的李明悅,恍惚中想著,到底知道什麼,知道蕭正峰的世嗎?如果知道的話,自己把這瘋子一樣的趕出去,會狗急跳牆嗎?
就在幾個狀婦過來拉扯自己的時候,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眼尖地發現阿煙的雙手在抖。
雙眸頓時出亮來,不由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你果然是的,果然是的,還要瞞我嗎?你還不讓們全都退下,你難道不想聽嗎?」
阿煙抬眸,腦中一片空白,眼前彷彿都是迷霧,而就在那迷霧中,恍惚看到了李明悅得意而憐憫的笑。
深吸口氣,終於抬手,命旁的人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丫鬟們看看阿煙,再看看李明悅,都有些擔心,不敢下去。
阿煙卻淡聲道:「下去吧。」
一時之間,丫鬟們放開了李明悅,盡數退下去了。
李明悅整了整被拉得凌的冠,站在那裏,用居高臨下看盡一切的目著阿煙。
「我可以繼續聽你說,說完了,你出去。」阿煙的手放在肚子上,肚子一陣陣的疼,眼前是止不住的暈眩,不過依然用清淡的語氣這麼說。
李明悅此時也不怕了,原本站著的,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一鼓凳上,打量了下四周圍,看著這淡雅的花廳,不由笑著道:
「你所的這一切,原本都該是我的,你應該明白吧?」
阿煙挑眉淡道:「你繼續說。」
李明悅居高臨下地審視著阿煙:「你也是重生的,我也是,不過你搶了我的夫君,害得我在齊王府如今盡苦楚。」
阿煙沉默以對。
李明悅又繼續道:「當然了,這一切我並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你的事兒,我也不會聲張出去,畢竟大家都是一繩上的螞蚱,傳出去對誰也不好。」
阿煙笑了下:「還有嗎?」
李明悅笑嘆了下,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吹了口氣:
「這是最上等的明前茶吧?看你這吃穿用度,蕭正峰對你真好,真是讓你錦玉食,什麼都給你好的。」
阿煙盯著李明悅:「他對你不好嗎?」
李明悅握著茶盞的杯子指骨發白:「我給你說過的,當時送你離開時,給你說過這一切的。」
說著這話,忽然眸子裏有了埋怨:「當時你明明把一切看在眼裏,卻還在那裏靜靜地聽我講,你是不是心裏在笑我,譏笑我?」
不過李明悅卻並沒有在這件小事上糾纏,畢竟如今要和阿煙說的事有太多了。在確定了阿煙也是重生的后,心中太多的慨和不滿,不過此時都得抑下來。
要把最大的目的達。
「我如今也不說其他廢話了,咱們直正題吧,我會告訴你是誰殺了你,可是你必須幫我的忙。」
阿煙淡道:「你要告訴我,是蕭正峰殺了我。你要我幫你的是,讓你的兒子奪得太子之位,以後登上帝位是吧?」
李明悅讚許地點頭:「不錯。蕭正峰殺了你這個事兒,你或許不信,可卻是千真萬確的。我好心提醒你這個,是要告訴你,不要傻傻地把一顆心都撲在那個男人上,這個男人看著實誠,其實肚子裏的花花腸子多得是,心思深沉,我和他夫妻十幾年,從來沒有參過他的心思。他上輩子能殺你,這輩子誰也不知道他對你抱著什麼心思。」
李明悅停頓了下,又道:「當然了,這輩子的他對上輩子的事兒或許一無所知,他可能也沒有想再要殺你,只是你卻實在可憐,和那個上輩子殺了自己的人過日子,還要為他生兒育。」
阿煙垂眸,輕聲問道:「你說是他殺了我,你有什麼證據?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李明悅好笑地著阿煙:「要證據?證據我也沒有,要是真有證據,沈越何至於為了你和他鬥了好幾年!」
阿煙眸子微瞇,著自己躍的肚皮,肚子裏兩個小傢伙在狠狠踢騰著。
輕聲笑問道:「你在我死後,不過幾年的時間也死了,是吧?」
李明悅點頭:「是,不過即使這樣,我也知道是他殺了你。當初你在我們平西侯府,我還曾看到過你,那個穿著破爛衫的毀容婆子,就是你吧?」
當李明悅這麼問的時候,語氣中有一鄙薄和居高臨下。
是了,上輩子,是高高在上的貴夫人,而阿煙卻淪落為一個低下的婆子,在李明悅奴僕擁簇走過游廊的時候,阿煙忙低首在一旁避開了。
阿煙點了點頭:「是的,當時我還曾跪在夫人旁。」
李明悅聽到這話,邊泛起一點得意:「這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我也不想再提。我說這個,只是要告訴你,我並沒有騙你,確實是蕭正峰殺了你。」
想了想,又道:
「當時我並不知道那個毀容的婆子是你,也並沒有在意,可是蕭正峰卻派了邊最信任的護衛跟隨著你。後來你死在了一個破茅屋裏,那個茅屋是蕭正峰朋友廢棄的舊居。之後你的被發現了,沈越見到了你的,悲傷絕,開始要查這件事,結果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蕭正峰。那個護衛上有,是第一個發現你的人,那個茅屋是蕭正峰朋友的,還有其他一些證據,全都說明是蕭正峰殺了你。」
阿煙側首,探究地著李明悅的眼睛:
「我想知道,你所謂的其他一些證據,是什麼?」
李明悅皺了下眉:「當年這個案子,因為牽扯太大,一個是長公主的駙馬,一個是權傾天下的平西侯,是以裏面的許多細節並不為人所知。不過我卻知道,你的死,好像和西越人有關係,當時殺你的,是一把西越的劍。而蕭正峰一向和西越人走得非常近,他有許多西越朋友,這也算是大家的一個疑,當時他是怎麼都推不了干係。」
阿煙微微鬆了口氣,從李明悅的話中,可以知道,李明悅其實從來不知道蕭正峰的真實世了。
垂眸,淡道:「還有嗎?」
李明悅搖頭:「是西越人用的劍,不過到底是不是西越人,我哪裏知道。可是當時你死了后,沈越幾乎是發下誓要殺蕭正峰,你這個侄子也是個明的,自從知道你死了后,聽說幾天沒吃飯沒合眼,紅著眼睛發了瘋一樣要為你報仇。他查了很多證據,確定就是蕭正峰殺的。」
阿煙默然不語。
李明悅或許不知道所有的事,不過口中出一件事,殺自己的是西越的劍。
而蕭正峰,卻有一半的西越統。
他和西越人走得太近,這是自己親眼所見。
沈越也曾提醒過自己,讓自己勸勸蕭正峰,不要和西越人來往太過切。
並不知道蕭正峰是西越大昭混的李明悅,竟然說出了這些事。
阿煙深吸了口氣,抑下肚子裏的那種躁,擰眉問李明悅:「就只有這一點證據?」
李明悅坦然道:「該對你說的,我都說了,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你該怎麼幫我的事?」
阿煙笑了下,輕輕品了口茶水,挑眉問道:「我為什麼要幫你?」
李明悅頓時愣在那裏,片刻后,狠厲地笑著道:
「你我都是重生一世的人,你的我都知道了,你不怕嗎?」
阿煙依舊笑,淡道:「我怕什麼?你要是願意,儘管出門去嚷,別人信就信你吧,我無所謂的。」
李明悅臉上盡失,白著臉打量阿煙:「你臉皮真厚!」
阿煙笑嘆:「咱都是曾經淪落街頭的人,臉皮如果不夠厚,怎麼混下去呢?」
李明悅臉非常難看地盯著阿煙:
「你必須幫我。顧煙,你但凡有點良心,就該明白,你搶了我的夫君,佔了我蕭夫人的位置。你甚至還幫了雙魚,如今雙魚一心和我作對,讓我在府中舉步維艱。如果你們真得把我急了,我什麼事都能做出來。」
目環視過屋中的擺設,看了一番后,那眼睛落在阿煙頭上的一金釵上,那金釵做工良繁瑣,哪裏是尋常能做得出來的,怕是這做工就比金子要值錢不。
咬牙道:「你奪走了蕭正峰,盡榮華富貴,而這一切,原本該是我的。假如不是我先放棄了蕭正峰,把他讓給了你,你今天也許不過是一個流落街頭的丑婆子罷了!」
阿煙心裏明白狗急跳牆的道理,當下只是道:「你也不用擺出這副窮兇極惡的面孔來,能不能幫你,也不是我說了算的,還是得看蕭正峰的意思。再說了,齊王府的事兒,如今我們也不上手。」
李明悅見說了這番話,竟然是什麼都沒答應,還再說,誰知道阿煙卻是道:
「你如今也不要想著拿什麼事兒來威脅我,你如果敢吵嚷出去,毀掉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蕭正峰上輩子便是殺了我,這輩子卻是我至深,別說我是重生而來,就是我為妖化人形,他也得認栽。而你呢,你邊可有一個男人這樣護你你包容你?你以為憑著你生下的庶長子,齊王就會包容下你嗎?」
一席話聽得李明悅臉煞白,咬咬牙,嘲諷地冷笑道:「是,我是沒有你顧煙這般勾搭男人的本事,更沒有人為我做主,我所靠的,唯獨我自己而已!」
昂起臉來,倔強而狠厲地道:「我有錯嗎?如我上次和你所說,上輩子蕭正峰對我不好!我連個自己的孩子都沒有,這輩子我追求榮華富貴,我想為母儀天下的人,這有錯嗎?難道你要我像你一樣,去給一個殺了自己的仇人生兒育嗎?」
阿煙輕笑,著李明悅道:「我沒有說你有錯,只是你未免太過不擇手段了。」
李明悅冷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阿煙抬手,輕輕拉了下手邊的鈴鐺,就要命青楓等人進來,這邊青楓早已經是侯在外面的。
面無表地道:「我今天累了,現在不想說話。你的事兒,還是等蕭正峰迴來再做計較吧,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什麼能幫得上你的。」
李明悅還要再說的,可是這個時候就聽到外面脆生生地有人喊道:
「娘!看糯糯找到了什麼!」
說著這話時,糯糯推開門,一蹦三跳地進來了,咧笑嘻嘻地,用一雙晶亮古怪的眼睛笑著阿煙,而嘟嘟的小手裏,則是攥著一枝凌寒獨放的臘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