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蕭正峰定的是過了元宵節正月十六便要離京,顧齊修到底是心疼兒,便特意讓阿煙留在顧家幾日住著。蕭正峰雖捨不得,可是想著來日方長,並不在乎這一日兩日,便只好將阿煙留下了。
這一夜,顧雲也留住下來了,姐妹二人抱著暖爐說了半宿的話。顧雲開始的時候還只說婆家待自己如何好,夫君也是,後來才慢慢提起,原來這陳京翰是嫡長子,公公那裡是盼著這個嫡長子早日能有個子嗣的,是以多人盯著的肚子呢。陳京翰也是不止一次提出,希儘快生個男娃,也好讓父親放心。
這麼一來,顧雲自然是力很大,每日都盼著肚子能有消息,怎奈何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說完這些,愁雲慘淡地著阿煙,羨慕地道:「蕭家子嗣眾多,妹夫又不是長子,你自然不會有這等力。」
阿煙卻笑道:「雖說如此,可是他父親獨留下他這一個獨苗,怕是老祖母也盼著他定要為他父親傳承下來的,將來也必要有個子嗣的。」
說到這裡,心中微征,想著上輩子的平西侯真彷彿是沒什麼子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了什麼?
顧雲見如此,直以為各家自有各家的煩惱,便嘆道:「往日沒嫁時,總盼著嫁了人該如何如何的好,心中裝著一份期待。如今嫁了人了,卻發現又開始懷念做姑娘時的日子。」
阿煙聽著,不過一笑罷了。其實眼下的這點煩惱又算什麼呢,若是真淪落到食無著的地步,那才知道,如今這點子憂愁其實都是一種別樣的幸福。
這一晚顧雲是睡在阿煙這裡的,姐妹二人如今出嫁了,輕易不見,竟比以往在閨閣里時還要親幾分。阿煙這邊躺在那裡,想著昔日種種,也是睡不著。顧雲閉著眸子,呼吸沉穩,原本以為睡著了呢,誰曾想忽然睜開眼問阿煙:
「阿煙,你和妹夫,那個可好?」
顧雲問得沒頭沒腦的,不過阿煙卻猜到了的意思,笑道:「也還好。」
自己上輩子嫁的是沈從暉,那是個子骨不行的,初時也就罷了,後來幾乎是每月屈指可數的那麼一兩次,阿煙也並沒覺得什麼,和沈從暉琴瑟和鳴,夫妻間舉案齊眉,極好。
如今呢,嫁給蕭正峰,這和沈從暉比起來,簡直就是個猛虎下山一般的子,日日得不行,非纏著要個夠,弄得夜夜泣聲不止。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累乏,覺得不適應,後來勉強能住他了,才從那疼痛之中咂出一別樣的滋味。原來男之間的這種事兒,竟可以帶給子這麼愉悅的。
只是如今側過子,著姐姐的側,想著陳京翰看著較為文弱,未必有蕭正峰這子力。當下也不好多問,怕萬一說多了倒是讓姐姐驚到,只是含蓄地問道:「你和妹夫可還融洽?」
顧雲小臉襯在烏黑的髮中,扭過頭嘆了口氣:「也還好,剛開始的時候疼,後來也就不疼了,三四日一次,盼著能趕懷上,只是總也不中。」
阿煙眨眨眸子,想著對於讀書人陳京翰來說,這樣其實已經不錯了。不過聽到那三四日一次,卻是想起昔年看過的一些醫書來,雖有些難以切齒,不過終究咬了咬,湊到姐姐耳邊道:「我以前看到書上寫了懷上孩子的法,也不知道真假呢。」
顧雲聽得微詫,稀罕地湊過來:「什麼法子?」
阿煙面上泛著胭脂紅,也幸好屋子裡是黑的,左右顧雲看不清,於是越發低聲說了一番。
一席話說出去,顧雲也是面赤耳熱。
阿煙忙笑道:「不過是一些胡言語罷了,也未見得管用。」
顧雲從那裡咬著兒半響不言語,此時聽得這話,猶如蚊吶一般道:「既是書上說的……總是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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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煙在娘家住到第二日上,那晚顧齊修到了很晚不曾回來,李氏不免著急,神間頗為焦慮。縱然是個婦道人家,也知道如今朝中形勢張,太子和燕王何等份的人,都那麼急匆匆地了親,皇後娘娘躺在宮裡怕是不久於人世。如今顧齊修不回來,難免在那裡猜測一番。
顧雲也是皺眉頭,擔憂不已,一時說著:「便是不回來,原也該捎個信兒的啊。」
阿煙心裡其實也是擔憂,不過面上還算淡定地安著姐姐和繼母,正說著間,忽而便聽到外面鐘聲響起來了。
那鐘聲自遠的宮室中發出,聲聲傳耳中,在這鞭炮陣陣的新年時節注了悲涼的氣氛。這一晚,燕京城不知道多人家都放下手頭的活計,轉首看向皇宮的方向。
世人都知道,這鐘聲代表著宮中有人去了。
顧雲子了,面上有些詫異地看向阿煙,皺著眉頭道:「莫不是皇后殯天了?」
阿煙點了點頭:「拖了這個多時候,也該去了。」
心知,大昭朝的朝堂,就此開始了。而自己的父親,這一日肯定是不會回來了,皇后的逝去,只意味著昔日永和帝心中對皇后一族最後的一點憐憫就此煙消雲散。從此後,太子將陷更為艱難的時刻。
這一夜,宮裡的鐘聲一直響了整整一夜,顧家的上下眾人自然是沒睡好覺,不過想來燕京城的老百姓怕是沒幾個能睡好的。母儀天下的人離去了,全城百姓都將不能安眠。
第二日一大早,蕭正峰便過來接阿煙了,路上遇到了陳京翰,同為顧左相家的婿,兩個人見面都是淡淡的。畢竟一文一武,文的那個必然是看不起武的那個,武的那個未必把文的那位小仔看在眼裡。不過兩個人顯然有志一同,都知道皇后殯天了,接下來全城戒嚴都是有可能的,終究是不放心自己娘子的。
阿煙跟隨著蕭正峰離開的時候,李氏很是不安,一個沒什麼見識的婦道人家,帶著一個顧清,邊都是更沒注意的丫鬟僕婦,若是顧雲和顧煙走了,更是沒主心骨。阿煙見此,便吩咐藍庭道:「顧清到底年,家中若有什麼事,你自作主張便是。若是有什麼變,便去蕭家送信。」
李氏這才放心,放了顧雲和顧煙離去了。
蕭正峰跟隨著阿煙回到家中,先去拜見了老祖宗,老祖宗也知道宮中皇后殯天了,便問起阿煙家中景,阿煙都如實答了。一時從老祖宗那裡出來,蕭正峰牽著阿煙的手回自己家院子里。
阿煙自是心事重重,蕭正峰卻安阿煙道:「岳父大人深謀遠慮,凡事心中自有壑,你凡事不必心就是。」
阿煙見他那鎮定自若的樣子,不免嘆了口氣:「父親往日可曾給你說過什麼沒有?」
蕭正峰挑眉,淡道:「不過是皇后殯天罷了,有什麼特意需要叮囑我這區區四品武將的?」
阿煙見他這般,忽而心裡對未來的憂慮都化作對他的不滿,哼一聲道:
「你往日對我意切切,如今可倒好,和父親不知道私底下商量了什麼,竟然瞞著我?也虧得我微你們碎了心,你卻半分不讓我安心!」
這話說得蕭正峰不免想笑,淡著那生氣的態,大手從後面攬住那單薄的子骨,溫聲道:「早說過了,這些是男人家心的事兒,岳父大人也不想讓你一個兒家關心這些,只想讓你當一個悠閑的誥命夫人而已。」
說著話間,兩個人已經到了房中,此時青楓將簾子放下來了,炭爐里的銀炭燒得正旺盛,阿煙原本披著白裘的,如今倒是上泛熱。蕭正峰便服侍著將大裘下,又幫解開了碎花襖,攔腰抱著上了床。
阿煙哪裡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呢,當下推拒著他堅實的臂膀,咬哼道:「如今皇后殯天了,哪裡能隨意呢,你還是忍上些時候吧。」
蕭正峰豈能真聽了這個,不免啞聲道:「這些規矩都是說給人聽的,真遵從的又有幾人?這兩日你住在娘家,我每晚都不能安眠,想你想得夜裡難。你若是此時再不從我,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阿煙此時是靠著他子的,已經覺到這男人的蓄勢待發,自然是不落忍,偏生此時懂事的丫鬟們已經將門窗掩好了。一時想著,別人屋子裡的事兒,外人哪能知道呢,當下也就不再拘著他了。
蕭正峰自從娶了阿煙這絕的娘進門,哪一日不是弄個暢快,這幾日阿煙住在娘家,確實是把他熬得難,如今好不容易接回來了,當下也不顧是天化日,便在榻上一番疼惜,只弄得阿煙哀連連,趴在那裡險些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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