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只是一個填房繼母罷了,便是阿煙的嫡母在此,拿阿煙這樣的左相家的千金和宮裡的金枝玉葉和妃嬪相提並論,怎麼聽也覺得不倫不類,讓人有說不出的尷尬。
太子聽到這話,只抬起頭淡看了眼阿煙,卻見阿煙依舊含著恬淡的笑意,眸子里是如水一般的溫順,看不出有毫的不悅。
而躺在榻上的文惠皇后,心裡卻是頗為瞧不起這左相夫人的,明白這不過是個小戶人家的子,不知道怎麼竟了左相的眼,續了做填房,實在是有些上不得檯面。
當下虛弱地咳了聲,只拉著阿煙的手繼續說話。
李氏說了那麼一句,本想著趁機和皇后上話,可誰知道文惠皇后卻是連看都不曾看一眼,這讓頗覺得不自在,只好坐在那裡,不敢再說什麼。
這邊說了片刻,文惠皇后咳嗽得越發厲害了,阿煙和宮一起幫著捶背遞水,文惠皇后卻依舊拉著阿煙的手不放,氣吁吁地說:
「阿煙,如今我的子這樣,只怕是也沒幾日好活的,今日個看了你,我心裡倒是高興,你若有時間,便常進宮來看看我吧。」
文惠皇后此時已經不再自稱本宮,倒是和阿煙一副很是親近的樣子,可是這卻讓阿煙越發有了不好的預。
這般親近,倒是真有意讓去當的兒媳婦吧?
想想也是,若是文惠皇後走了,最放不下的是誰,自然是太子。
這鬥了一輩子的仇敵,當今皇貴妃還健在,且頗得永和帝寵。知道這皇貴妃一直對那儲君之位虎視眈眈,若是就此去了,還不知道後事如何呢!
當下笑著,自然是答應下來,一時拜別而去,文惠皇后卻說讓太子送送們。
當下一行人出來,因有李氏在,太子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拿眼著阿煙,一雙黑眸幽深得很,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心思。
這邊剛轉過迴廊,便見那邊一個著華貴的子逶迤而來,後還跟隨著數十個宮太監等。
阿煙見了,忙小聲對李氏提點道:「這是當今皇貴妃。」
一時皇貴妃已到跟前,阿煙和李氏忙拜過了,那皇貴妃生得冷艷貌,眼微挑,笑著阿煙,語氣略帶一點嘲諷。
「哎呦,這不是阿煙麼,進宮來看皇後娘娘的吧?」
說著這個,輕笑一聲,眸在太子和阿煙之間游移,挑眉道:「想想也是,原該進宮來看看的。」
話語中的意思眾人自然都明白,阿煙是當年永和帝一口訂下的兒媳婦,十有七八是要當太子妃的。
這定的未來準兒媳婦,還不得趕來看看自己這未來的皇家婆婆啊。
阿煙明白這話語中的意思,對於這位皇貴妃,也算,當下只是淡淡地笑了下:
「這不是皇後娘娘病重,母親要來進宮看皇後娘娘,於是就阿煙也隨著前來。今日個摘了許多新鮮的大棗,原本說了一早就給貴妃娘娘送過去,誰知道竟耽擱了。」
皇貴妃聽著這話,神態這才稍微緩和,笑道:「也難為你年年都記掛著,這宮裡宮外前前後後的,一個都不曾落下。」
說話間,掃了下太子:「太子殿下,您也別矗在那裡,難道還怕我把這阿煙姑娘搶跑了不?」
太子尷尬一笑,忙道:「貴妃娘娘說哪裡話呢。」
皇貴妃卻並不管,徑自拉了阿煙的手道:「走,過去我那邊錦輝宮,陪著我說一會兒話。」
說完這個,不由分說,便拉了阿煙去了。
李氏被涼在那裡,半響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只能跺跺腳,在心裡嘆了一聲,自己回家去了。
誰知道回了顧府,顧齊修一見自己回來了,竟然把阿煙落在宮裡,頓時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厲聲將一番喝斥。
顧清見父親把母親如此說落,也是嚇得不輕,腳都是抖索的,躲到東廂房裡不敢出去。
而宮裡的阿煙呢,是被皇貴妃留下,說了一會子話,又任憑皇貴妃將素日的首飾要送自己。
阿煙哪裡會收呢,推半響后,最後終於收了一個紅紗折的宮花,樣式倒是新鮮得,但自然不值什麼銀子的。
回到家裡后,一進院落便覺得氣氛詭異,待進了正屋去拜見父親,卻見父親並不在,只有李氏在那裡抱著顧清嗚嗚嗚地哭呢。
顧清見阿煙回來,忙掙了李氏的懷抱,上前撲到了阿煙這邊,口裡還道:
「姐姐,父親生氣呢。」
阿煙將顧清摟在懷裡,安地了他順的頭髮,淡笑道:
「父親不過是一時不高興罷了,想來有什麼誤會,走,姐姐帶你過去看看。」
可是顧清卻有些懼怕,擰著小眉頭不敢走。
阿煙無奈輕笑:「你啊,以後是家裡的男子漢呢,可不能如此膽怯。趕明兒讓父親找一個武師,讓你開始學武吧,也好練練膽子。」
那邊李氏已經好了眼淚,紅腫著眼睛看過來,語氣頗有些酸:「三姑娘,這是從宮裡回來了?」
阿煙點頭:「嗯,和皇貴妃說了一會子話,這才回來。」
李氏一雙眼瞅著阿煙:
「姑娘真箇是好福氣,想來以後不是太子妃,便是燕王妃了。要說起來,以後阿清倒是要靠你照料呢。」
阿煙聽著這話,心間暗暗蹙眉,想著這李氏實在是個扶不上檯面的,也怨不得父親總是不喜。
當下也不願回這話,只是淡淡地道:「這話以後萬萬不可再說,若是讓人聽了去,沒得惹人笑話,也壞名聲不是嗎?」
李氏見阿煙那絕的小臉那麼輕輕一沉,頓時覺得這原本弱溫順的人兒約竟有氣勢,頓時心裡唬了一跳,忙點頭道:
「姑娘說得是,這原本是咱娘兩的私房話,自然是不會說與外人聽。」
阿煙這次臉有所緩和,當下帶了顧清去見父親,順勢提起讓顧清練武的事兒。
顧齊修原本不過是擔心兒罷了,如今見回來,忙問了宮中的諸事,聽了后,倒是稍微放心,這才臉好起來。
至於阿煙所說的請武師教導顧清的事兒,顧齊修自然是贊同的,這樣的話,一來可以讓顧清減掉那一,二來可以讓他膽子練得大起來。
顧齊修為政多年,做起事來也算是雷厲風行,不多久便請了一位武師前來教導顧清。
阿煙見那武師板結實,幽黑臉膛,倒是一副憨厚老實的樣子,也就放心了。自此之後,顧清每日都要出一個時辰來練習武藝,不求他練得什麼上乘武功,只求他能強健,多幾分男子氣概而已。
顧清倒是對這練武頗有些興趣,每日里都很是興,練起武來也極為認真,胖乎乎的小手小腳有木有樣的揮舞。
顧齊修見了此番景,自然也是滿意,無意中和阿煙說起道:
「原本不過是隨意和那武衛將軍提起,不曾想他做事倒是周全,隔日便找了這麼一位武師,說是前幾年從軍中退出的,武藝極好,只是人太老實,因為這個得罪了上峰才不得不離開的。」
阿煙倒是微詫,不曾想父親竟然是托那蕭正峰找了這麼一個武師。
想起那一日他在書院外說的話,他倒是個忍得住的,自此之後,還真是再也不曾到面前來晃悠。如今呢,卻倒是為自己的事兒這種心。
顧齊修提起蕭正峰后,見兒默然不語,便咳了聲,隨口道:
「我聽說蕭家這幾日正鬧騰著,著蕭正峰娶史大人家庶出的四姑娘。」
阿煙聽說這話,心中頗不是滋味,不過終究還是點頭道:
「這樣極好,他們二人,也是有緣。」
顧齊修低頭半響,忽而笑了:「對了,他那一日特意送來了傷葯的,放在我這裡了。我那天忘記給你了。」
說著,竟拿出一個小瓷瓶來遞給阿煙。
阿煙只看了一眼,便忙移開臉,忽而覺得父親眸中彷彿有幾分探究的意思,一時便覺有些面紅耳熱。
不過還是低下頭,搖頭道:「父親,我不需要了。」
顧齊修原本不過是試探下兒罷了,如今見這般,便越發疑,探究地著阿煙:
「不要?」
阿煙深吸口氣,搖了搖頭:「不過是來歷不明的東西,我要這個做什麼,沒得讓人說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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