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著實驚奇得很，顧青昭從來端莊安靜不會輕易發脾氣，之前也曾有過小打小鬧，但那都是故意的，真正發了脾氣的，這還是頭一回。

這又氣又惱的小模樣，當真是他得不行。

他了手臂，在頸彎里蹭著，“來，你再吼我一句，就像你剛剛那樣。”

顧青昭無語了(~_~;)。

這人是什麼病？

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扭頭沒理他。

“昭兒，嗯?”他拖著嗓音，繼續蹭著，模樣更像雪團了。

顧青昭不說話了，垂著頭自個兒悶在那里。不知是在氣唐昀是在氣自己。

唐昀怕憋壞了，掰正的子，四目相對，桃花眼里噙著燦爛明的笑:“別氣了，別氣了，是我不好。聽沈臨說。你近日來都沒什麼胃口，我給你帶了些應季的石榴來，看看喜不喜歡？”

吳英伶俐，不過片刻的功夫就侍們將石榴拿了進來。

“這是上好的懷州石榴，昨兒才到的，運往京城來，還能剩這些很是不易。東宮也統共才分了一車，有一半都在這兒了。”

懷州四季分明降雨適中，產出的懷州石榴果實碩大，果皮黃中紅，果晶瑩如珍珠，粒粒飽滿，是石榴中的極品。

唐昀親自從框挑選了一顆最飽滿的果子，又拿了刀削皮，剝出里面的果粒來，一粒粒放在碗里了，大概有小半碟子，這才遞給。

“旁人可都沒有呢，快嘗一嘗。”端著個石榴，倒像是獻寶一般。

他都做到這地步了，給足了臺階下。顧青昭也不再矯，端了石榴粒來，淺淺了一顆，放在里輕輕一咬，霎時間水四溢，微微酸中帶著清甜的香味迸發開來，充盈整個口腔。混著鼻尖嗅到的濃濃石榴香味，人愈發迷起來。

顧青昭杏眼微睜，被這濃厚的石榴香味驚喜到了，臉上出幸福的表。

唐昀見喜歡，便又親手喂了一些，末了一臉期待的看著，故意問:“好不好吃？”

點頭。

唐昀就得寸進尺，將俊臉湊上去，“我也嘗嘗。”

顧青昭心里無奈輕嘆，素手微，如他所愿，喂了他石榴吃。

唐昀瞬間桃花眼微瞇，一邊吃著石榴，一邊笑得眼角都翹起來了，稱贊道:“確實不錯”

說完極其練地又去剝一個石榴，足足盛了滿滿當當的一大碗，又耍著賴皮非要顧青昭投喂，總算逗得眉開眼笑。

吳英等人直接沒眼看，搬了石榴進來就麻溜地門去了，順帶還心的把門給關上。

“顧良媛真是得寵啊！我還沒見過殿下對誰這樣呢，就是當年白承徽得寵，或是齊良娣得寵時亦不及，更別提齊良娣如今還有著孕，殿下頭一個念著的，卻是顧良媛。”今日吳英的徒弟也跟著來了，見了太子和顧青昭的相，險些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和旁人總是不一樣的。”吳英淡淡開口，一副深藏功與名的世外高人模樣。

吳七暗自贊嘆師父見多識廣，“瞧殿下這副關切的模樣，若是來日顧良媛有了孕，東宮只怕又是另一副景象了。”

吳英挑眉，他這徒弟有些時候眼睛還是毒辣的。

誰說不是呢？殿下日日藥藏局給顧良媛備著最好的滋補之藥，又隔三差五留宿蒹葭宮，定然也是有那心思的。

殘月高懸，夜半三更了，東宮里各宮殿的燈還亮著。

“殿下又去蒹葭宮了？”齊良娣看著深沉的夜，眉眼間浮上淡淡的愁緒。

底下冬夏小心翼翼伺候著，“今兒一早，殿下從咱們宮里出去后，直直就去了蒹葭宮。”

齊良娣眉眼微垂，掩下眸里的失落，“我就曉得，即便我這個做良娣的有了孕，還是比不得在殿下心中的地位。”

“主子別這樣說，終究殿下昨日是先來的您這里。”

“那哪能一樣啊？殿下顧及著我祖父和姨母，自然要先來我這里，可蒹葭宮，殿下是的去呢。”

饒是冬夏，一時也反駁不了。

自打搬進東宮，殿下對蒹葭宮的照料就從未過，哪怕是年關節禮呢，顧青昭拿的也是良媛里頭最多的那個，這還不算殿下私底下給的那些。

東宮里頭的妃妾們日日嫉妒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終究，顧青昭不是什麼繡花枕頭空有其表，連裴良娣惹了都要栽跟頭，其他人又怎麼敢輕易對上？

冬夏好容易將嚨里噴薄而出的嘆息咽下去，努力笑著寬，“不管如何？主子都是有孕的人了，顧良媛再得寵，沒有子嗣也長久不了。至眼下，良娣的孩子殿下十分看重，又有宮里宮外的人重視著，裴良娣再想在您面前耀武揚威也是不能了。”

齊良娣這才眉眼稍微舒緩，“是啊，這個孩子來得確實意料之外，也我驚喜，我還以為此生都不能有孩子了呢。”

“這是哪里的話？殿下從未阻止過良娣有孩子，這又是高位妃妾里的頭一個，等主子生下了皇孫或是郡主，定然都是最尊貴的那一個。”冬夏蹲著子輕輕給錘著酸脹的，笑意道:“如今最要的，是您要保重好，聽好醫師的囑咐，早日為殿下誕下一個健康的孩子，這比什麼都要。”

齊良娣下意識著小腹，似是應到了里頭的小小生命，彎了眉眼，目里里含著的盡是對即將到來的孩子的期待，“你說得是，有個孩子，我便什麼都不怕了。”

相比琳瑯宮的安寧和諧，湛宮可就是凄一片了。

王承徽蹙著眉頭，手里的帕子被他擰了一個團，“本以為齊良娣有孕后，顧青昭勢必要弱下去，竟不料殿下去蒹葭宮愈發勤快了。”

他指尖用力到發白，眸里的羨慕和嫉妒，再也掩藏不住。

“承徽不必怕，終究齊良娣有了孕，陛下要多去探。您與齊良娣素來好，正好可趁著這勢頭，殿下將目放在您上一些。”一旁的侍提議道。

“你說的我如何不知？就是怕齊良娣不愿，反倒傷了我與好不容易維持的的分。”

“承徽您糊涂，良娣眼下有了孕不能侍寢，正需要有人固寵，與其將這恩寵落在別人頭上，還不如給您呢。這其中的利害關系，齊良娣必定也清楚，奴婢估著，就算您不去，齊良娣只怕也會來尋您呢。”

侍這話字字句句敲在王承徽心坎上，抿了抿，很有些心。

“那就吩咐小廚房多做些良娣喜歡的糕點吧，明日我親自給良娣送去，慶賀良娣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