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秋掉著淚給他拍背順氣，“別生氣，別生氣，他爹，咱別生氣.....”

陸正浩指著陸明建罵道：“老二，你可真是長能耐了啊！在外邊屁都不敢放一個，就知道在家裏朝著自家人窩裏橫？！有這能耐，你給我多掙兩個工分去！”

陸明建低下頭，不吱聲。

陸清清放下剪刀勸陸正浩，“爹，你別生氣，我就是嚇唬嚇唬他，咱還能真讓外人看了笑話不？”

為外人的沈家大哥看熱鬧看得正高興呢，聽見陸清清這話臉上的笑一僵。

小丫頭片子牙尖利的，話裏話外地兌他！

陸明建也反應過來了，在趙紅梅含著淚一遍遍的催促下，不不願地低了個頭，“爹，我也沒想手，別生氣。”

“咳——”

門外，傳來一聲響亮而刻意的咳嗽聲。

“浩哥，我怎麽聽說你們打算分家過啦？”

大隊長陸明誌跟陸正浩也算是前後院的一家人，按輩分年紀還得陸正浩一聲哥。

大家讓出一條路來才看到，大隊長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後竟然還跟著謝嘉辭？！

“這謝知青不是要離婚了嗎，咋還摻和老陸家的事兒？”

“嗐，你們不知道，謝知青是個仁義的，雖說跟陸家四丫頭鬧得僵，可是人家對浩叔和嬸子一直不賴，過年的時候還給來拜年了呢。”

“呦，還有這麽回事兒？這倒是稀罕。”

謝嘉辭也聽見這議論的聲音了，但他懶得理會。

陸清清說好了要去接布丁卻一直沒去，他一打聽才知道老陸家要分家鬧起來了，一想到陸清清原先那笨笨舌的樣子，還有陸父陸母倆實在人的脾氣，他就坐不住了。

左右一尋思，幹脆把布丁給別的知青帶著玩，他跑個兒去把大隊長請過來做見證，大隊長在這兒看著，這家總不能再分偏了吧？

其實即使謝嘉辭沒去請大隊長，陸清清也是想去請的，分家這種事兒就該立個文書，白紙黑字寫清楚。即使不寫文書，也應該讓人都看著，免得以後有人想抵賴。

謝嘉辭和陸清清隔著人群上視線，後者激一笑，衝他點點頭。

謝嘉辭莫名有點容，這好像是提過離婚之後頭一回對著自己笑。

陸正浩起，麵有些不好，“是打算分家呢，嗐，讓大家夥看笑話了。”

陸明誌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浩哥，你就別跟我說這話了，誰家還沒點事兒了？

再說這分家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咱大王村分家過得多了去了，一大半都是讓我過去做見證的，這沒啥，沒啥！”

陸正浩這才臉緩了些，讓陸明誌在柳秀鴿一早就讓出來的椅子上落了座。

“，那就請大隊長做個見證吧。”

陸正浩讓李桂秋去櫃子裏把錢匣子拿出來了，不是要分錢麽，那就攤開了分！

李桂秋臉上淚都沒幹，去把放錢的小匣子拿出來了，“他爹，都在這兒了。”

沈翠柳和陸明建一看到錢匣子，眼珠子都不轉了，一眨不眨地盯著錢看。

“這兒一共是一百二十六塊五，三家平均分，一家該得四十二塊一。”

對於這個數目，沒人有異議，大部分人隻覺得羨慕。

畢竟平常人一年到頭累死累活掙工分，頂多也就是能吃飽穿暖，至於攢下錢？

不欠債就謝天謝地了。

要不是陸正浩早些年在外邊教書，他想攢下這點錢也不知道得猴年馬月了。

陸正浩願意把錢分出來，那陸清清就也不吱聲了，現在分得一清二楚也好，省得等以後賺了錢這些人再沒皮沒臉地纏上來！

陸清清沒吱聲，但陸明誌卻有些看不下去了。

“浩哥，雖說是分三家，可你跟嫂子還得帶著老三呢，你倆也上了歲數了，依我看，這錢你拿一半，剩下一半讓他們兩家分！”

陸明國第一個點頭答。

趙紅梅也心疼公婆，了陸明建好幾回，他也不不願地點了頭。

除了錢，剩下的就是糧食和票，這時候各家手裏都不富裕，東西也就沒什麽可爭搶的，平均分了分。

至於房子，現在村裏有宅基地是不假，但是也不能睡在空地上不是？

所以老大老二家還暫住在老屋裏，等啥時候宅基地批好蓋好了房子，就立馬搬走，大家眼不見心不煩都清淨。んτtρs://Μ.Ｌωxδ9.org

老陸家到底不是鬧得那麽僵的，除了麵和心不和以外，沒什麽深仇大恨。

在陸明誌的見證下，分家的流程很快就走完了。

家分完了，湊熱鬧的村裏人自覺離開，沈翠柳也把娘家人都送出了門外，原本還有些擁的老屋瞬間就清淨了許多。

謝嘉辭跟陸清清對視一眼，也退了出去。

陸正浩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好似蒼老了十多歲一般，站立在一旁的李桂秋也掩麵掉淚。

陸明國看爹娘這副模樣，心疼得都快滴出來，嘶啞著嚨開口：

“爹，娘，實在不行，我就跟散夥！”

陸正浩聽見大兒子這聲才猛地抬起頭來，罵道：“胡鬧！散夥？你當這是啥榮的事兒不？！這是要被人指著脊梁骨的！要不是你妹妹跟小謝鬧得那麽難堪，你以為我會願意讓他倆鬧什麽離婚？”

“這話，以後都別再提！”

陸明國眼圈都紅了，“爹，都是兒子沒用......”

陸清清能左右得了自己的人生，卻不能輕易幹涉旁人的人生，大哥要是離了婚，未必能有現在過得好。

“大哥，你這是說啥話，這離婚難不還是啥湊熱鬧的好事不？”

陸清清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快些，“大哥，你別難，分了家也得過好自個兒的日子，爹娘這邊還有我呢，咱還是一家人！”

陸正浩也點點頭，揮手讓他們都散了。

今兒鬧這麽一場，他不管是心裏還是子都有些頂不住了。

陸清清剛出胡同，就瞧見了鬆鬆散散倚著牆等的謝嘉辭。

這人長得人高馬大的，上的服雖也舊卻洗得幹幹淨淨，扔在這周遭全是莊稼人的環境裏，上有著獨一份的氣質。

陸清清心想，怪不得那麽些姑娘相中他呢。

謝嘉辭把裏嚼著的一草吐出來，眼神淡淡地看著，“家裏沒事了？”

“嗯！今天謝謝你啊。”陸清清真誠又激地一笑，謝他把大隊長喊來。

謝嘉辭終於發現陸清清有什麽不同了。

從前的陸清清眼裏隻有他，笨笨舌的不會說漂亮話，隻會對著他討好地笑，明明長得很好看，卻因為那副低賤樣子瞧不出半點氣質。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雖然還是瘦瘦小小的，可在誰麵前都是直了腰桿說話，再沒有低三下四的笑，也沒有追隨的目了，瞧著像是找回自己了。

意識到這個轉變，謝嘉辭一時間還覺得有點別扭。

“不用謝，沒幫上什麽忙。”

謝嘉辭站直了子揮揮手，修長的手指在陸清清眼前晃來晃去，還有幾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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