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太后悲戚地著那尊玉觀音，本就滄桑的面容彷彿老了十歲。

和雅公主，是華太后此生唯一的孩子。

十年前，和雅執意嫁去北燕，便很聽到的消息。

和雅過得好不好，想不想家，也一概不知。

華太后以為，就算們母二人天各一方，也會各自安好到老。

誰知，就在十年前，北燕與南衡那一戰前夕，華太后突然收到消息稱，和雅公主病逝了。

華太后痛不生，一病不起。要不是得知和雅還留有一，華太后或許早就心如死灰，就這麼跟著和雅去了。

後來兩軍戰，翊宸帶軍攻北燕都城，也是奉太后之命要接小公主回南衡。

只是當時因為被破城，北燕皇宮一片混，年僅六歲的小公主就這麼走失了。

宇文帝信誓旦旦承諾定會傾全國之力找回走失的小公主，翊宸才會留他一命，給了北燕皇室茍延殘的機會。

而這玉觀音，是這麼多年以來，華太后得到的唯一一件與和雅公主有關的件。

華太后癡癡地盯著那尊玉觀音，彷彿在試圖過那純凈剔的玉石，回溯到和雅生前的音容笑貌。

「母后，您還好吧？」

承慶帝有些擔憂地低聲音問道。

華太后似是才從緒中緩了過來，輕輕搖了搖頭，「哀家無事。」

強下心中奔涌的緒，努力不讓自己失態，對喬桑力道，「這禮，哀家收下了。」

又問道，「小公主找得如何了？」

喬桑力躬答道，「有些頭緒了，宇文陛下正要派人前去查看。」

華太後點了點頭，沒再有什麼緒波。

這麼多年來，北燕那邊總是時不時傳來有小公主的線索了，但是調查到最後總是一場空，想必這次也是一樣。

......

北燕的這份壽禮珠玉在前，顯得後面其他人的壽禮平平無奇。

華太后在經歷了方才那一次緒的衝擊之後，就變得有些失神。之後皇子和后妃們的獻禮也沒能讓重新打起神。

唯獨翊宸的賀禮讓抬了抬眼，算是十分給面子了。

翊宸獻上的是一幅名家的墨寶。

這可不是普通的名家墨寶，而是太后的曾祖父臨終前留世的最後一幅作品。

華太后的曾祖父是南衡有名的書法大家，他每一幅墨寶都備世人追捧，唯獨其過世前的絕筆之作一直流落在外。

沒想到今日翊宸竟把它呈到了華太後面前，也算是圓了華太後母家的一個心愿。

華太后眸微，拿過那墨寶細細看著，面和緩下來，道，「太子費心了。」

翊宸躬一禮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太子之後，便是大皇子。

明浩意氣風發的大手一揮，讓人把他的賀禮拿上來。

那賀禮如同他本人一樣直白的扎眼──那是一套純金打造的首飾頭面，黃澄澄金燦燦的，閃得華太后的眼角直。

華太后一句誇讚也說不出來，草草把他打發了。

明浩看見華太後有些嫌棄的表，很是不服氣，但也不敢說什麼，憋了一肚子氣坐了回去。

皇子們一一獻禮之後，便是後宮與東宮的人們。

很快就到夏落了。

說了一大段賀壽辭后，便讓半夏將裝著賀禮的托盤奉上。

從托盤裏拿起了一個小瓷瓶，著華太后的眼睛說道，「太後娘娘，這是臣妾煉製的靈髓丹，每日一粒，可有強健的功效。」

話音剛落，就聽大皇子像是終於逮到人撒氣一般，嗤笑了一聲。

「本宮還當是什麼靈丹妙藥呢！太醫署一抓一大把，你就這麼糊弄皇祖母，恐怕不太合適吧？太子妃既然這麼有本事，本宮以為，你不如煉出個什麼長生不老葯，才不算辱沒你那神醫的名頭。」

說著，他還向一旁的羨風了眼睛，不懷好意道，「你說是吧，二弟。」

羨風苦笑一聲，一臉無奈地和稀泥，「皇兄言重了，長生不老本就是水中花鏡中月，能強健也是好的。」

羨風在二皇子府上關了一個多月，據說那「瘋病」終是好些了，得了承慶帝的準，才被放了出來。

不過即使這樣，承慶帝待他卻仍是不如以往那般倚重親近，看他的眼神里時不時還著一抹防備與疏離。

羨風看起來消瘦了不，往常那由而外散發的自信與從容，再也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更為低調的謙卑與謹慎。整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夏落心裏嘖嘖稱奇，不愧是男主，能屈能，這一手臥薪嘗膽玩得真是溜溜兒的。

許是明浩還記恨著夏落當眾說他腎虛早泄，讓他被人嘲笑了好一陣子，他才不願意輕易放過夏落。

「什麼水中花鏡中月，明明上次香鸞公主進獻的歸元丹就有長生不老的功效，就是不知太子妃是藏私，還是真的煉不出來。」

香鸞公主咯咯一笑，瞥了眼垂眸站在大殿中央一言不發的夏落，心裏很是痛快，面上卻謙虛道，

「大殿下過譽了，長生不老不至於，不過延年益壽的功效還是有的，不過那歸元丹的丹方是師父的研製的，臣可比不了。」

聽到香鸞公主對他笑，明浩突然滿臉嫉妒地轉向翊宸，「本宮聽人說，太子那弱之癥實際是中了毒，只有香鸞公主能解，你怕不是因為這個，才與香鸞公主打的火熱吧？」

「不過也是，一個真神醫，一個樣子貨，是個人也知道該怎麼選。」

明浩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心裏卻酸的不行。

那日與香鸞公主春風一度讓他食髓知味，久久不能忘懷。不知香鸞用了什麼法子，讓他從來沒有過如此暢快銷魂的驗。

整整兩個時辰啊！往常他最多撐到一炷香就再也不行了，那日他終於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一展雄風。那策馬奔騰的滋味，讓他罷不能。

偏偏香鸞看上了太子，太子這會兒也鐵定不會放手。

不過，就算香鸞嫁了太子，他也能找機會時不時與來上那麼一次，那小妖那麼浪，必然不會拒絕。

能把太子的人在下，想想就帶勁。

「皇兄，慎言。」

翊宸席捲著暴戾因子的沉聲低喝把明浩從滿腦子的黃廢料里拉了出來，他眸子中醞釀著暗洶湧的風暴，彷彿下一刻就要把人撕碎。

明浩嚇了一跳，對上他那駭人的眸子，著頭皮嘟囔了一句，「哼，本宮才不怕你。」卻也沒繼續說下去。

不過，眾人的心思卻開始活絡了起來。

大皇子的話雖然惹怒了太子，但是太子並沒有否認。

那就是說......這傳言是真的？

一時之間，眾人的目在翊宸，夏落和香鸞三人上不停打轉。

承慶帝眸明暗變換幾許，不知道在想寫什麼，「太子妃救過寧親王世子，還三番兩次治好了母后的病，妙手岐黃之是朕親眼所見，浩兒休得胡說。」

「朕相信，太子妃這賀禮，就算是普通補藥，也定是與眾不同。」

承慶帝上說著誇讚夏落的話，投向那小瓷瓶的眼神卻變得有些漫不經心，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在看了。

明浩很是不服，不過父皇都如此說了，他也就不好再反駁什麼了。

他才不是因為害怕太子。

夏落見狀，終於暗暗長舒了一口氣。

靈髓丹是強健的丹藥，卻遠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