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皇后掃了一眼下首,除了二皇子羨風以外,明浩竟然也不在。
蹙了蹙眉,「大皇子怎的也沒來?」
白賢妃面上掛著溫和的笑,對馮皇后解釋道,
「這不是前些日子浩兒沒通過殿前考校,這幾日沒日沒夜地讀書,生怕被他們兄弟幾個落下,讓他父皇失。」
每三個月的殿前考校是從先帝時期就留下的習慣,承慶帝會親自考察皇子們這段時間以來的學習果和政見策論,也是在陛下才揚己的大好機會。
馮皇后聞言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卻也沒說什麼。
白賢妃不聲地鬆了口氣。
沒通過考校是真的,不過那好大兒一點也不著急,天天只知道跟府里的侍衛比武摔跤。
讓他來賞櫻會結些權貴子,他倒覺得跌份,一句全由母妃做主就把給打發了。
幸虧馮皇后沒當眾給沒臉。
坐在淑婕妤邊一鵝蛋臉子聞言瞪了對面的五皇子俊喆一眼,
「瞧瞧人家大皇子多勤,誰像你這個不孝子,被你父皇訓了還不知道悔改,天天去軍營找人比武,也沒見你比出什麼名堂!」
說話的是良貴人,是五皇子俊喆的母妃,也是五營統領秦將軍的妹妹。
許是因為生於武將世家,上有著一不同於其他后妃的颯爽氣質,連今日穿的宮裝,也是青藍的窄袖立領長袍,顯得簡約又利落。
良貴人這話說得一點也不給俊喆留面子,隔著桌子都恨不得在俊喆的腦瓜子上狠狠地上兩下。
五皇子也好似是習慣了,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嘟囔著,「大哥只是說得好聽,考校的時候還不如本皇子背出來的多呢......」
良貴人見他還敢頂,氣得就要拿筷子他腦袋。
白賢妃在一旁維持著尷尬的微笑,要不是知道這母子倆都是沒腦子的貨,真要以為他們是心諷刺呢。
淑婕妤捂著笑看著馮皇後旁一言不發的翊宸,奉承道,「聽說太子又是這次考校的魁首?不愧是太子殿下,這般才智過人,皇後娘娘最是省心不過了!」
只可惜是個活不長的病秧子。
只不過這話哪敢說出口。
翊宸臉不變,馮皇后只是意味不明地勾了勾角。
倒是俊喆有些不服氣,「二哥也不錯,父皇還誇獎他了呢。」
說著,他直了脖子四下打量,「這都開席了,二哥去哪兒了,怎麼還不來......哎呦!」
只見一個白玉筷枕直直地砸在了俊喆的腦門上,頓時他腦門中間就紅了一片。
「誰!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他猛地站起來就罵,卻對上了良貴人氣急敗壞的表,還有依然停在半空中的手。m.
「二哥二哥,就知道二哥,一點好的都沒學會!閉,坐下!」
良貴人一邊呵斥他,一邊沖他了眼睛。
他撓了撓腦袋,不明所以,卻只得訕訕地坐下閉了。
良貴人雖然當時沒去雨花亭,沒親眼目睹羨風那荒唐的行徑,但是哪個后妃沒在宮裡多設幾雙眼睛幾對耳朵,沒多一會,該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又瞪了俊喆一眼,見馮皇后沒什麼反應,才放下心來。
......
夏落在一旁邊吃邊看得津津有味。
良貴人和五皇子的相模式還像前世見到的那些母子,打打鬧鬧,煙火氣十足。
卻能看出是真的好。
讓人羨慕。
夏落把目移向了一直沒說話的錢昭容,不有些好奇。
只見一手懶洋洋地托著頭,一手轉著盛著櫻花茶的杯盞,彷彿對眼前緻人的菜品沒什麼興趣,臉懨懨的。
這位錢昭容正是南衡首富錢有道的獨——錢容容。
據說自宮起就深聖恩,這點從那差不多六七個月的孕肚也能看得出來。
錢昭容今日著梅紅雲錦宮裝,上面用金銀線綉滿栩栩如生的孔雀紋,頭上金燦燦的步搖珠釵熠熠生輝,耳垂間十分罕見的紅翡翠滴珠耳環人移不開眼。
渾上下寫滿了兩個字——有,錢。
不愧是首富啊......夏落彷彿聞到了金錢的芬芳。
其實商賈世家子本無資格宮為妃,然而自先帝在位時邊疆便戰不斷。
多年征戰,再富裕的國庫也會消耗殆盡。
待當今聖上即位后,面臨的就是這麼一個爛攤子。
還不等況有所緩和,南方便遭遇了百年一遇的雪災,這對本一窮二白的國庫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這時,傳聞富可敵國的首富——錢家而出,獻上大半家財充裕國庫、助朝廷賑災,立馬就解了承慶帝的窘境。
承慶帝大喜,大筆一揮賜字「從商有道」,還封了錢家獨為昭容。
打那時起,錢家家主就改名為「錢有道」,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家永沐聖恩。
而錢家也因此一躍了皇商,沒過多久不僅重新回到了首富的位置,地位也是今時不同往日。
夏落暗嘆,錢家怪不得能首富。
這作,喜歡。
只不過,錢昭容這肚子......看著好像有點問題。
不過離臨產還遠,有醫照看著,應該沒什麼大事。
夏落沒放在心上,專心揮舞著雙箸,繼續消滅著眼前的食。
......
翊宸見夏落方才一瞬不瞬地盯著錢昭容那圓滾滾的肚子,眼中劃過一抹深意。
這人口口聲聲說與自己只是合作關係,可一見到錢昭容那孕肚,眼中的期盼就藏不住了。
翊宸垂眸輕笑,呵,口是心非的傢伙。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的毒還沒解,幕後兇手也沒找到。
還得再忍忍......
翊宸看著夏落聲道,「再等等。」
滿腦子都是錢的夏落:等啥?
見夏落一臉疑,翊宸出了心領神會的淺笑。
夏落:......
這是又犯病了吧?
可最近解毒進度穩定,不應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