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聲音,卻讓顧太師如臨大敵。
他猛然直后背往外看去。
卻見一人背走來,頎長的材,從容的步伐,還有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顧太師在腦海里搜刮了一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暗暗松了一口氣,神里有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放松。
何星大步走進來,朝景元帝行了個大禮,朗聲說道:“草民云星河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音落地,眾人卻似被點住道般一不。
只因為他話中的那個名字。
云星河!
那不是昔日鎮國大將軍云茂山的嫡子嗎?
云家出事時,云星河年紀尚小,鮮出現在眾人面前,因此能認出他的人沒有幾個。
偏巧,景元帝、顧太師和顧蓉蓉便是其中三個。
顧蓉蓉搶先開口否認他的份,“你不是云星河。十多年前,云星河不是這個樣子的。來人啊!把這個冒牌貨給本宮拿下!”
顧太師眸一轉,隨其后道:“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宵小之輩?無名無姓,居然敢擅自闖宮?宮里的侍衛都是擺設嗎?”
“顧太師,皇貴妃娘娘,多年不見,你們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蠻橫。”
“你……”
“放肆!”
何星,也即云星河,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道:“我的確放肆了。那又如何?你以為,你還能像當年那樣,派那些殺手去南疆越溪窯外堵我嗎?”
顧太師瞳孔驟然一,臉罕見的難看起來。
這個人,居然能準確說出當年云星河被圍困的地點,他到底是誰?
難道真的是云星河?
林霜遲卻很高興。
這是的小舅舅!
但高興過后,心頭又浮上濃濃的擔憂。
小舅舅現在就主暴份,難道是做好了與顧太師“同歸于盡”的準備?
許是察覺出的張,云星河往所在的方向掃來一眼,無聲地平的擔憂。
林霜遲見狀,心頭那點躁不安隨之平復下來,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神經卻繃著,儼然做好了替他“沖鋒陷陣”的準備。
云星河繼續說道:“陛下,草民有罪。先前以‘何星’的份出現在人前,實在是非得已。請陛下恕罪。”
“那你怎麼又不繼續瞞下去了?”景元帝如是問道。
云星河卻道:“因為,草民對顧太師的否認無法茍同。草民不希陛下被顧太師這樣人面心表里不一的人所欺騙,這才不得不暴自己的份。”
“另外,草民宮求見陛下,還有另外一件事。”
“草民,要替家父冤!”
“這些年,草民瞞份茍且生,數次歷經險境搜集證據,終于能證明家父沒有通敵叛國。草民懇請陛下,還家父和所有云家人一個清白!”
若說之前云星河主曝出份,已經讓眾人心生震撼。
那麼,此次他提出替云茂山翻案,如同把天都捅破了。
當年云茂山通敵叛國,引起朝野震,陛下更是雷霆大怒,不僅發落了云家嫡系,連旁系都被流放出京,永世不得再踏京城一步。
這麼多年,眾人已經默認了云茂山通敵叛國的事實。
可如今,他的兒子卻站出來說,云茂山沒有通敵叛國。
這不是明晃晃地質疑陛下的旨意嗎?
景元帝臉上烏云布,背在后的手握拳,著嗓子問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草民知道。”云星河無所畏懼道,“當年若不是顧太師算計家父,家父也不會平白背上十多年的罵名。草民這次宮覲見,便是為此而來。”
景元帝看著他,“說說看,你都找到了什麼證據?”
“陛下!”顧太師頓覺不妙,連忙出聲阻止,“不管他是何星,還是云星河,都犯下了欺君之罪,理應當斬。您可千萬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蒙蔽了啊!”
林霜遲突然開口,“在太師眼里,陛下是那等容易被言語蒙蔽的人麼?”
顧太師眼底劃過一抹殺意,卻不答反問,“你是什麼份?老夫與陛下說話,豈有你的份兒?”
“沒有,那本王呢?”蕭眠舟見不得他如此呵斥林霜遲,以一種絕對守護的姿態站在林霜遲的旁,并替撐起了腰。
林霜遲激地朝他點頭,卻不想讓話題扯遠,“小舅舅,你說你找到了外祖父沒有通敵叛國的證據,可否當著眾人的面展示出來?”
“自然可以。”何星開始搜自己的。
只見他像變魔法般從袖子、襟、腳等拿出一個個信封,又經過簡單的整理過后,他便把這些證據都遞到景元帝的面前。
“陛下請看!”
“草民在姓埋名暗中搜查證據時,發現顧太師曾經私下里聯系不人,想盡辦法來污蔑家父。更有甚者,他還花費重金賄賂以往與家父共事過的朝臣,并命那些人在家父落難時落井下石,甚至提供虛假的證據。”
“一樁樁,一件件,有跡可循,足以證明草民沒有說謊。”
景元帝手接過那些“證據”,起初還神未改,直到后來,不知看到了什麼,他周的氣息驟然沉下來,不敢置信地抓住那張薄紙,兩眼恨不得把它釘穿。
書房里的人瞬間如置冰窖,個個著腦袋,盼著能做一只鵪鶉。
蕭眠舟看著自己的父皇,眼底劃過一抹擔憂。
自從母后離開人世,父皇就變得愈發深沉莫測了,有時候連他這個親生兒子都無法揣測父皇的心思。但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到父皇當眾震怒的況。
他忽然好奇,云星河都查到什麼東西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景元帝猛然跳起,眸中匯聚起驚濤駭浪,抬起腳踹向顧太師的心口,然大怒:“顧林天!你罪該萬死!”
顧林天是顧太師的名字。
但自從朝廷南遷、顧太師帶著援兵救下整個朝廷君臣時,已經沒人直呼他的姓名。
由此可見,景元帝真是氣到了極點。
顧太師被踹了個猝不及防,子歪倒在地上,好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見慣了他高高在上的樣子,此刻的他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父親,父親你怎樣了?”顧蓉蓉趕上前攙扶起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會兒,生怕他被景元帝踹壞了。
顧太師這才回過神,同樣怒不可遏,“陛下,老臣跟隨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為何要如此對待老臣?”
剛才那一下,幾乎把他的里子面子都丟了。
他如何能忍?
豈料,景元帝面鐵青,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再做,朝他心口又是一腳。
他被踹了個眼冒金星,上的骨頭似乎都在痛著。
景元帝眼底劃過一抹殺氣,指著顧太師,厲聲吼道:“顧林天,要不是今天看到這些證據,朕還真是不知道你自導自演了什麼東西。”
“當年朝廷南遷,你膽敢和戎狄里應外合背叛朝廷,坑殺元后,還暗中拖延云茂山的援軍。來人!把顧林天給朕拖下去!凌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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