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遲埋首涂寫的作一頓,在無人注意的角落里,臉顯得有些難看。
顧廷之也注意到這一點,又繼續說道:“既然是無頭尸,怎麼不去找被砍掉的腦袋?是找不到,還是遇到了什麼阻礙?”
“若是后者,鐘大人可以直說。我們顧家別的不多,就是人手多一點,肯定能夠幫大理寺出一份綿薄之力的。”
鐘延了后腦勺,心里直呼,大意了。
他怎麼沒想到這點?
關鍵是,林姑娘也沒想到嗎?
他的目幽幽地飄向林霜遲所在的方向,但又不好當著顧廷之的面去問,只能道:“誰說沒有去找?只是暫時找不到而已……”
“林姑娘,是這樣嗎?”顧廷之微微偏頭,看向不遠默不作聲的子。
林霜遲低低應了一聲,憑借與他為數不多的幾次集,多都能猜出他的想法。
于是,便問道:“顧公子難道找到了?”
“知我者,莫過林姑娘也。”顧廷之開懷一笑道,“我的人的確找到了無頭尸,卻不是殺死陸尚書的兇手的腦袋,而是任尚書的腦袋。”
說著,他拍拍手,手下便捧著個木盒子走進來。
他走過去,把木盒子打開,一腥味頓時飄散在屋子里。
林霜遲不認識任尚書,但鐘延認得,確定過那是任尚書的腦袋后,他便給林霜遲遞去一個肯定的眼神。
如此一來,顧廷之的作的確夠快。
林霜遲問他,“這是在哪里找到的?又是怎麼找到的?”
“據我手下所說,這顆腦袋被懸掛在城北群山某個墳地的高樹上。被他們發現時,現場杳無人煙,只有腦袋還在滴著。因此也不知道是誰把任尚書的腦袋掛到了那里。”
“還能是誰?”鐘延道,“肯定是兇手唄。”
顧廷之卻道:“若是兇手,何必多此一舉?”
“這算什麼?你是沒見過,當初陸尚書被人殺死時,兇手還在現場挖了一個坑。可別提有多瘆人了。”提起這個,鐘延皮疙瘩都起來了。
豈料,林霜遲腦海里倏然閃過什麼,突然翻開了那本名冊。
沒有開口,只是下頷繃得的,神似乎罕見的張,就連那著名冊的指節都還泛著一抹蒼白。
如此異狀,自然引起鐘延和顧廷之的注意。
但沒有人敢開口詢問。
許久后,林霜遲從名冊中抬起頭,臉是見的難看。但很快就恢復如常,如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盯著顧廷之,“顧公子,你之前說去接了幾個人,都有誰?”
顧廷之沒想到會突然問起這個,也沒什麼瞞,“就是江宣的那幾個同窗。”
“人在何?”
“暫時被安置在客棧。你要去見他們嗎?”顧廷之問道。
林霜遲點頭,“我現在就要見他們。”
“行。我讓人帶來。”
顧廷之的作很快,沒多久,三兩個中年男子就被帶到大理寺。
江宣赫然在列。
許是提前得到了提醒,這幾人并沒有太驚慌,一一見過鐘延后,便并排站在一旁,等待他的問話。
林霜遲拿著那本名冊,問道:“請問,黎尤、殷厚、段輝分別是誰?”
被點到名字,幾人依次站出來。
巧的是,從左到右,分別是黎尤、殷厚和段輝。
林霜遲把那本記錄了陸尚書的書遞過去,問道:“當年,這部分容是誰記錄的?”
三人一起看過后,其中段輝主站出來,認領了這份東西。
林霜遲瞅著他,暗中打量著這個人。
老實的臉,低垂的眉眼,上穿著的是普通的棉布,擺洗得發白。
這樣的人,為何會記錄下這樣一份履歷?
段輝忐忑不安道:“這位姑娘,可是哪里不妥?”
“的確有不妥之。”林霜遲挑著陸尚書那三人的履歷,并指出之前找出的問題,末了才沉聲問道,“我看過,這本名冊里,除了陸尚書、沙侍郎和任尚書的履歷存在問題,其他人的一切正常。既然是你記錄的,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況?”
段輝卻搖頭否認,“不可能。不會記錄下這樣的東西。這些履歷在記錄完后,都會上到翰林院,由上峰統一審查的。如果我這麼寫,不可能逃上峰的問責。”
而事實上,他并沒有被問責。
林霜遲不悅道:“那你怎麼解釋你的筆跡?現在才來否認,是否太遲了些?”
“姑娘,不是段某做過的事,段某絕對不可能會認的。我敢肯定,這絕對不是我寫的東西。肯定是有人污蔑我。”
鐘延卻道:“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是污蔑?”
“這……”
段輝自然拿不出證據來。
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他早已忘記當年給誰記錄過履歷了,若非認得自己的筆跡,他是一點兒都不想認領這個名冊的。
誰知道,竟然還有人給他挖坑了。
鐘延一看,便知道他給不出證據,直接吩咐道:“既然你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那暫時不能離開大理寺了。”
“大人,你要囚我?”不只是段輝,其他人也出驚慌之。
鐘延卻一本正經道:“這不是囚,而是為了保護你的生命安全。如果你是無辜的,明明沒做過卻被人污蔑,說不定早已被盯上。萬一來個死無對證,你豈不是要替人背黑鍋了?”
他的腦子也轉得快,遇到這樣不配合的人,直接把對付南疆梁王的手段再次用上來。
效果真是立竿見影。
段輝脖子,似乎被他的話嚇到了,并沒有再說什麼。
等這些人都退下后,林霜遲捧著那本名冊,兀自梳理著腦海中的線索。
顧廷之坐在對面,悠然問道:“可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沒。”林霜遲下意識就搖頭。
不只是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更加擾的思緒了。
本以為找到記錄陸尚書履歷的人,就能解開大部分的疑。
如今,這些都了妄想。
“有沒有可能是段輝說了謊?”
林霜遲心里也這麼想著,耳邊同時想起這一句話,差點被自己嚇了一跳。
還以為自己不經意間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
看向顧廷之,問道:“顧公子覺得該怎麼做?”
“順藤瓜。你不是最擅長的嗎?”顧廷之眼底劃過一抹亮,語氣里似乎還帶著幾分哄。
林霜遲腦海里似有白閃過,倏地抬起頭,冷冷瞪著他!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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