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鐘延順著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來來往往的人群里，一道墨拔的影格外引人注目。

甚至，還有些悉。

他擰眉想了想，一時半會兒，卻又想不出那悉來自于何。

“林姑娘……”

可沒等他說完，林霜遲已經讓玄硯停車，掀開車簾，直接跳了下去。

正是那道影所在的方向。

鐘延也趕跟下去。

林霜遲追上那道影，這才發現對方是北蠻公主阿桑娜的侍衛。

心里小小地吃了一驚。

但剛才急之下，直接出手去攔住兩人，此刻倒顯得有些突兀了。

這時，鐘延也跟了上來，同樣詫異道：“阿桑娜公主，好巧，居然能在這里見到您。您這是……”

他指了指后大包小包拎著東西的侍衛，“這是在逛街買東西？”

阿桑娜臉微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讓兩位見笑了。本宮之前因為病發作而被困在驛館多日，也未能出來走一走。今日趁著天氣好，便想出來買些京城的特產。再過幾日，可就買不到了。”

林霜遲不挑眉，“您要走了？”

“對。”阿桑娜病白的小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朝微微頷首，“本宮不適，還是早些回去比較好。早前也讓隨行的大臣去跟景元帝告別，再過幾日就啟程回去了。”

聞言，林霜遲莫名多了些迫，隨即抬眸看向后的侍衛，神冷肅道：“阿桑娜公主，這是您的侍衛？”

“對，”阿桑娜一臉茫然，“林姑娘，怎麼了？”

林霜遲板著臉，問：“以前怎麼沒見過他？”

“以前本宮的邊有邱康，也不需要其他人。如今，邱康已經不在了，本宮邊總不能沒有保護的人。”阿桑娜垂下眼瞼，唉聲嘆息道。

只是，細看之下，抓著帕子的手背似乎有青筋突起，指節都泛白了些。

林霜遲半瞇起眼，審慎地打量著，忽而又問：“聽聞公主對邱康深義重，幾乎同進同出。可如今邱康首異，也沒找到兇手，您怎麼不多等會兒啊？”

“這……”

阿桑娜小臉似乎更白了些，貝齒咬著瓣，似有什麼難言之。

鐘延也到十分驚訝。

聽林姑娘這麼說，似乎有些古怪。

就算不過問查案的進展，也不該走得如此匆忙啊。

不然倒顯得之前那些所謂的“深義重”很可笑了。

阿桑娜能到他落在上的嘲諷目，一時更加憤難當。

抿了抿，有些尷尬，“本宮也希能盡快抓到害死邱康的兇手。只是，本宮也知道大理寺的辛苦，不敢多加催促。邱康在京城被人害死，于本宮而言，這里就是個傷心之地，趁早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你們景元帝也是這麼認為的。是以，本宮才定下這次的歸期。”

說完，又匆匆忙忙說了聲“告辭”，便要帶著侍衛離開。

可惜，林霜遲卻開雙臂，攔住的去路，“阿桑娜公主，你可以走，但這個侍衛必須要留下，隨我們回大理寺調查。”

“林姑娘……”

鐘延正要說勇氣可嘉，敢攔一國公主的路，下一瞬聽到后面的話，立刻條件反地盯向那個侍衛。

直到此刻，他才終于知道為何這個侍衛看起來眼了。

林霜遲明白他反應了過來，淡聲道：“鐘大人，這個侍衛的影，像不像六的？”

“像！”他忙不迭點頭。

幸虧林姑娘火眼金睛，能夠認出這人的影，否則豈不是錯過重大線索了？

再看阿桑娜那副無辜的表，鐘延也不得不慨，這個人不是真的天真無知，就是太會偽裝了。竟然差點也把他騙了過去。

思及此，他的眸越發冷冽，指著那侍衛道：“阿桑娜公主，這個侍衛必須留下。”

“他、他怎麼了？”阿桑娜臉劇變，一雙水眸楚楚可憐。

饒是鐘延這個大男人看了，心里都莫名產生一罪惡，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對一個弱子太無了。

林霜遲卻不想與多廢話，直接遞給玄硯一記冷酷的眼神。

玄硯無聲無息地上來，以絕對老練的姿勢，堵住阿桑娜公主和侍衛的路。

但出于意料的是，那侍衛并沒有像阿桑娜那麼張，甚至被玄硯上來，仍舊沒忘記安自己的主子，“公主，屬下配合調查。您不必為屬下擔心。”

嗯？

這麼好說話？

林霜遲狐疑地看著他，卻發現對方已經低下頭，冷冰冰道：“幾位大人，屬下隨你們走一趟。但在此之前，可否先讓屬下送公主回驛館？”

“可以。”

“那就一起吧。”

林霜遲本來就沒其他事，好不容易抓到這麼個人，又豈能輕易放過？

于是，一行幾人以一種古怪的方式“護送”阿桑娜回了驛館，確保被婢安全接走，鐘延才把那侍衛押回大理寺。

大理寺后堂里。

那侍衛跪在地上，鐘延站在他面前，俯視著他，“你什麼名字？”

“屬下王石。”

鐘延看著他那老實的樣子，擰眉問道：“陸高明尚書是不是你殺死的？”

“屬下不懂大人在說些什麼？”到了這時候，王石還想狡辯。

鐘延也懶得多費舌，直接派人去陸高明府上，找來那日見過兇手背影的管家與下人，指著王石問道：“你們站起來，走到他后看看，認不認識他？”

管家和下人依言照做，當看到那個背影時，臉上俱是震驚的神。

“這……這不是六？”

“這背影太像六了！”

“他是兇手嗎？”鐘延又問。

管家等人卻突然噤聲。

事關命案，他們做下人的，哪里敢胡言語，擾大人的判斷？

鐘延也沒指他們能說出些什麼來，直接厲目掃過，冷聲叱道：“王石，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什麼？陸尚書是不是你殺死的？”

王石子一抖，半個子幾乎趴在地面上，儼然被鐘延的兇神惡煞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