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遲，你真是好本事！”蕭昭華挑著眉，極盡嘲諷。

案子已經結束，林霜遲不想與這位公主再起爭執，表現得能屈能。

“公主謬贊。我只是略盡綿薄之力，不值一提。”

蕭昭華冷哼，“這會兒知道謙虛了？剛才你不是還囂張的嗎？”

林霜遲：“……”

天地良心！

素來低調，何時囂張過？

可沒等回話，蕭昭華再次開口，“林霜遲，你最好祈禱自己能一直這麼囂張下去。否則，往后有的是苦頭吃。”

放下這段狠話，蕭昭華拂袖離開。

林霜遲怔怔地站在原地，良久，才問同樣目瞪口呆的鐘延，“我怎麼得罪了？”

“這我哪兒知道？”鐘延聳聳肩，攤手，同樣表示疑。

想不通就暫時不想。

林霜遲急著去找王磊，也顧不上其他人審視的目，拉著鐘延跑了出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蘇大人突然慨，“這位林姑娘，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兇手設計了那麼縝的案子，都被破了，真的是……”

顧太師臉沉道：“蘇大人也認為很厲害？”

“下認不認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這麼認為。”

要知道，剛才在看到林霜遲主持整個案審訊時，他心里有多震驚。

本朝的衙門里，第一次有子正兒八經地站到朝廷員的面前，明明無權無勢，最終卻能把犯罪的朝廷命繩之以法。

這個詭異的現象，背后怎麼會沒有景元帝的縱容？

顧太師也知道這點，腔中的憤怒幾乎噴薄而出。

遇到林霜遲，他失手幾次了？

一次，兩次，亦或是三次？

再這樣下去，景元帝靠一個林霜遲，就能得償所愿了。

越想下去，他越憤恨不平，連招呼都不打，風風火火地離開皇宮。

蘇大人搖頭晃腦地慨，“一顆好的棋子，真是羨慕不來喲！”

*

另一邊，林霜遲拉著鐘延，趕慢趕，終于趕在行刑前見到王磊。

跟之前相比，王磊神平靜不，似乎已經接即將被五馬分尸的命運。

但面對林霜遲，那眸中的恨意只增不減。

“你來干什麼？”他咬牙問道，“來看我堂堂一個禮部左侍郎，怎麼被你打趴下，又怎麼被五馬分尸嗎？你是不是很驕傲，很自豪？”

說到最后，他的面出幾分猙獰，如同被拔去獠牙的猛，對獵人力抗擊。

林霜遲退到安全距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幾樁案子既由我負責，審訊流程必須要規范完善。畢竟，以后也沒問你的機會了，不是麼？”

“林霜遲，你會有報應的！”王磊雙目赤紅，歇斯底里地喊出來。

就是這個人！

就是！

把他的一切都毀了！

如今還敢跑到他面前說風涼話，真以為所有人都拿沒辦法嗎？

他又惻惻道：“林霜遲，你不過是仗著陛下需要你，才能這麼得寸進尺。等陛下不需要你了，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癲狂而凄厲，宛如臨死之人對這個人世間的怒吼。

林霜遲卻不在意。

早在決定做景元帝手里的那桿槍時，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會傾盡全力完自己的使命，再爭取全而退。

最慘，也不過一死罷了！

時間寶貴，林霜遲沒有再給他詛咒的機會，開口問道：“王斌是你毒死的？”

王磊冷笑，“這個重要嗎？”

“就從結果來看，的確不重要。”林霜遲話音一轉，卻道，“我只是好奇，無論是云姨娘，還是李姨娘，你都能功地在后，殺人不沾。唯獨在王斌之死上，特意留下你購買砒霜的記錄。你背后的人為何會留下這樣的紕？”

王磊眼神警惕地盯著。

直到此刻，他仍舊不肯承認，自己會栽在一個人手里。

“將死之人的答案，可沒那麼容易拿到。”他角勾起，惻惻道，“你能給我什麼報答？橫豎都是死，我為何又要告訴你？”

看起來，他的確破罐子破摔了。

林霜遲盯著他，許久才道：“我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誰。”

王磊卻愣住。

“我還知道，王斌那個名單上，記錄的都是他對手的親屬。你甘心為他賣命，無非被他住命脈。讓我猜猜，你的命脈是什麼？”

似乎看不到王磊的恐慌，神平靜，“人活一世，總有些牽掛，不能割舍，也不能丟棄。似你這樣的男人，擁有的除了權勢，就只剩下親人了吧？”

王磊果真臉大變。

林霜遲倏地瞇起眼，“你的親人在何？你帶著，被五馬分尸，就能確保他會放過你的親人？萬一他懷疑他們知道些什麼，是否又會斬草除？”

字字句句，清冷無，卻能讓王磊心如麻。

他沒承認，卻警告林霜遲，“你不必在這里挑撥離間。就算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誰，那又如何？之所以會來我這里套話，無非拿對方沒辦法。你又何必如此裝腔作勢？”

“是我在裝腔作勢，還是你？”林霜遲嘆息著，搖頭。

王磊罕見地沒有頂。

他知道，林霜遲所說的一切都有可能會發生。

王家雖不算什麼大家族，兄弟姐妹倒是不，他也曾跟叔伯等人提過為那人效力的事。一旦泄出去，以那人的狠辣手段和心，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既然都是死，為何不能用他的死保住想保住的人？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仿佛格局都打開了。

他抬頭，“你說得對，反正我都要死了，留著那些，也沒什麼意思。”

林霜遲心中一喜，臉上卻不聲，“你有什麼條件？”

“你很聰明。”王磊恨得磨牙，但不得不低頭，“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幫我去陛下面前遞一句話。”

“什麼話？”

“我會認罪，只求陛下看在我老母年邁無辜的份兒上，放一條生路。”

林霜遲暗道一句，好算計。

“我相信，你能做到。”王磊毫不留道，“只看你有沒有這個心思。”

林霜遲只是沉默。

正思索間，后突然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不可能會接你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