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此刻的氣氛過于沉寂,玄硯看看林霜遲,又看看蕭眠舟,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可是哪里不妥?”
“顧家人,有問題!”林霜遲斬釘截鐵道。
若沒猜錯,顧家人勢必瞞了什麼,否則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稍稍思索,又拿起桌上的紙張,從頭到尾認真地再看一遍。
一時間,的心中忽然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只是……
“需要本王幫忙?”蕭眠舟把的猶豫看在眼里,適時地開口。
下一瞬,果然見雙眸發亮,重重點頭,“需要。”
玄硯卻后腦勺,不解道:“林姑娘,聽你的意思,這件案子似乎沒結束?”
“也不能這麼說。”林霜遲咬了咬,才繼續解釋,“如今我仔細想想,有些地方似乎說不過去。”
“哪些地方?”
“能夠證明顧云接連殺害兩名宮的證,拿到得似乎太容易了些。還有,顧云死活不承認那三張紙與有關,那三張紙又是如何被放到鬼屋的?還有那間鬼屋……”
聽提到這個,蕭眠舟突然想起什麼,問,“說起來,本王至今都不知道,宮紅素出事時,你是如何從佛堂逃的?”
林霜遲神微變,繼而搖頭,“我也不知道。”
“怎麼說?”蕭眠舟神凝重起來。
林霜遲又道:“當時,我被困在佛堂里,急著找出路。不知道到哪里,我沒站穩,好像掉下去后就昏迷了。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佛堂。當時況急,我也來不及思考太多,只能先暗中聯系玄硯,及時回到大理寺牢房。”
“如今想來,似乎有人暗中在幫我。”
“是不是幫你,還有待查證。”蕭眠舟沉片刻,忽而問玄硯,“上次讓你去查那座佛堂,可有查出什麼異常?”
玄硯搖頭。
“你確定是佛堂的問題?”蕭眠舟又問道。
想起佛堂里的詭異之,林霜遲肯定地點頭,“我確定!”
蕭眠舟眸一深,問道:“如果你不繼續追究,這件案子就到此為止……”
“可是,現在我覺得案子沒那麼簡單。”頓了頓,又繼續道,“雖說我已經替自己翻案,但若因此錯過什麼關鍵線索,冤枉了無辜之人,那也不是我心中所愿。”
蕭眠舟眼里劃過一抹欣賞,點頭道:“本王會在父皇面前替你爭取出佛堂的機會。至于,那個汪姨娘……”
“今日,汪姨娘被顧長安撞見,肯定會到一定置。但現在是唯一可能知道一些的人,暫時還不能出事。我想再去找了解些況。”林霜遲道。
蕭眠舟“嗯”了一聲,再次溫聲詢問,“讓玄硯把人帶來?”
“可以。但要的。”林霜遲囑咐道。
玄硯拍拍脯向保證,便離開王府,去抓汪姨娘過來。
可沒想到,人沒抓到,反而傳來一個噩耗——
就在不久前,汪姨娘溺水死亡。
林霜遲第一時間覺到事件的詭異之,央求蕭眠舟帶去顧府,查看況。
蕭眠舟并沒有拒絕。
到達顧府時,顧長安早已得到消息,在大門口等候著。一看到蕭眠舟,他立即迎上來,“微臣參見宣王爺。不知王爺此來,所為何事?”
“本王聽聞,府上死了人?”蕭眠舟手里敲打著扇子,收斂起周的矜貴與威勢,一派溫潤如玉。
顧長安突然頭皮發麻,應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死的還是不久前去過大理寺的汪姨娘?”
“是……”
蕭眠舟眼里閃過諷刺,不疾不徐道:“顧大人,死者的死因是什麼?”
“經過仵作驗證,汪姨娘是溺水而亡。”
林霜遲急道:“顧大人,汪姨娘為何從大理寺回來就死了?”
面對的人不是蕭眠舟,顧長安也不必那麼畢恭畢敬,聞言便反問道:“林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懷疑本害死汪姨娘?”
“不敢。”林霜遲道,“不知顧大人可否帶我們去看看汪姨娘的尸?”
“這……”
“帶路吧。”蕭眠舟不容置疑道。
顧長安到底忌憚他的威勢,暗中瞪了林霜遲一眼,便把兩人帶去后院。
彼時,汪姨娘的尸被放在地上,旁邊是一個荷花池,一個中年仵作在記錄著什麼,一看到顧長安,連忙放下紙和筆,“見過大人。”
“這位是宣王爺。”顧長安道,“你把你的驗尸結果說一下。”
中年仵作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天潢貴胄”,一時間,張得失去言語。
在這怔愣間,蕭眠舟便對旁的子吩咐道:“你去驗。”
“是。”林霜遲無意理會旁邊投來的各種視線,走到尸旁,蹲下來,仔細查看。
汪姨娘上還是之前的那件裳,卻沒戴首飾。閉著眼睛,兩只手握拳頭,上沒有明顯傷痕。腳底板皮皺白,不鼓不脹,頭發與手腳指甲里都有泥沙。
除此之外,林霜遲在檢查口鼻時,還發現了一些淡紅污。
又在荷花池四周查看了一圈,才終于停了下來。
蕭眠舟便問,“結果如何?”
林霜遲回道:“王爺,死者的確是溺水死亡!”
“好端端的,為何會溺水死亡?”蕭眠舟看似在自言自語,目實則盯著顧長安。
這時候,顧長安仿佛比之前冷靜得多,聞言便唉聲嘆氣道:“王爺,說起來,下也有一定的責任。當時,下把汪姨娘帶回來后,生怕再不知輕重、做出什麼冒犯王爺的事,便當眾斥責了一番。誰知道,竟然想不開,用如此極端的方式結束自己的命。若早知如此,下理應跟好言好語地說話,否則也不會釀這樁慘案。”
聽完他的陳述,林霜遲當即皺起眉頭,不悅地糾正他,“顧大人,請慎言。汪姨娘從未做過任何冒犯宣王爺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你不要往宣王爺上潑臟水。
蕭眠舟一怔,須臾間,眸子里似乎有芒閃現。
他沒想到的是,在如此嚴肅的場合里,竟會第一時間出來維護自己的聲譽。
這意味著什麼?
他不敢去細想,但心是出乎意料的好,眉眼間恍若被三月暖照拂著,沖淡縈繞在周的冰冷與淡漠。
顧長安微微瞇眼,看了看兩人,忽而自打,自嘲一笑道:“林姑娘說得有道理,剛才是我口不擇言了。請王爺恕罪!”
他眸一轉,指著汪姨娘的尸,試探地問道:“既然林姑娘也確定,汪姨娘的死因是溺水死亡,那這尸是否可以安葬了?”
“恐怕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