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昆似笑非笑地看著，雙手環，懶洋洋地反問：“此事與我何干？”

“當然與你有關。”林霜遲看著李氏，往人群里丟下一枚炸彈，“因為勸說李氏去頂下殺人之罪的人，就是你！”

“嘶——”

李東明吸了口氣，不敢置信道：“怎麼會是他？他為何要這麼做？”

“對啊，我為何要這麼做呢？”李昆沒個正行道。

林霜遲雙手兜袖，老神在在道：“因為你是李昆啊！”

正當眾人不著頭腦時，李昆卻驀地變了臉，沉聲威脅：“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別搞這些故弄玄虛的，我不會上你的當。”

林霜遲：“……”

一個個的，怎麼都認定會騙人？

蕭眠舟看到那副迷茫又無語的神，不莞爾一笑，邊的小酒窩若若現。

看來，哪怕曾經“坑騙”過那麼多人，從那麼多人里套出過有用的信息，可心里并沒有這個譜兒。

短暫的怔愣后，林霜遲也回過神，不由得多打量了李昆幾眼。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總覺李昆看著自己的眼神復雜而難懂，更有幾分懇求之意。

不想起不久前的“恭敬”，心里的疑越來越大。

但現在顯然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斂起多余的緒，緩緩說道：“眾所周知，事的起因源于月塔一起‘跳塔案件’。據兩名小乞丐作證，死者跳塔前曾經吐過‘不想活’的意向，沒多久就從月塔一躍而下，恰好印證了他想要自殺的心思。但實際上，死者并非單純自殺，甚至從月塔頂落地前還遭遇過一場殘酷的毒殺！”

“誰這麼多此一舉？”王磊問道。

離開京城前，他雖然提前了解過案件的經過，但時間迫，他只來得及匆匆過一遍。

更詳細的推斷過程，他暫時還領悟不到。

但這回他也聰明了，既然林霜遲敢當眾說出這樣的話，想必也是有所依據的。

他并沒有貿貿然地去質疑。

“一開始，我也很好奇究竟是誰會多此一舉。在勘察過案發現場后，我發現了兩個關鍵的線索。”

“線索一，在月塔七層和五層朝北窗戶，分別發現了一道細而深的劃痕，以及四片被踩壞的葉子，其上印出腳印的痕跡。線索二，在月塔五層一柱子的柱面上，刻著數道又細又深彼此錯的劃痕，同時劃痕盡頭是一個孔圓不規則的小孔。”

“通過這兩個線索，可以推斷出，當時早已有人埋伏在五層空地上。一旦死者經過五層，毒針就會向他的口。讓他先經歷過一場痛苦的掙扎，再墜落地面。”

王磊聽得一頭霧水，“你說了那麼多，始終沒說到點子上。難道你至今還沒找到那個兇手？”

“錯。不是那個兇手，而是兩個！”林霜遲拋下一顆炸彈。

“怎麼會是兩個？”

“要完五層塔中殺人，難道還需要兩個人配合嗎？”

“那這麼說來，這兩人應該是同伙了。”

林霜遲搖頭，否認此人的觀點，“這兩人不但不是同伙，還是仇敵關系。只是，其中一人制于另一人，算是幫兇！”

“那兩人是誰？”

“一個是李昆，另一個則是齊尚書。”林霜遲道。

其他人頓時面面相覷，紛紛在腦海里梳理著其中的關系，很快就異口同聲道：“齊尚書制于李昆？”

一片詭異的沉默中，李昆突然仰頭大笑，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

“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哎喲，不行了，我肚子疼……”

“我不過就是個走街串巷的貧民，終日與乞丐為伍，又何德何能讓一朝兵部尚書制于我？”

“林大小姐，你這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他抬起手，了眼角笑出的淚花，又了肚子，過了好久才稍微緩和下來。

李東明同樣不解，“林大小姐，這是不是弄錯了？”

“知府大人覺得，我弄錯了什麼？又或者，你認為李昆說得對？”

李東明：“……”

這兩者有何區別嗎？

林霜遲卻不疾不徐道：“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沒有弄錯。知府大人，你可還記得，當初在塔中寺廟停留時間最久的是哪四個人？”

“記得。”李東明略一思忖，便道，“那四人分別是李昆、李氏、齊尚書和齊夫人。可是，李昆不是一直都在跟僧人談經論道嗎？”

這正是他到不解的地方。

你要說，齊尚書形跡可疑，那還有可原。畢竟，他曾經離開眾人視野，單獨在禪房里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李昆一直都在僧人的眼皮子底下呢！

難不他還有分之？

許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林霜遲解釋道：“李昆沒有分之，但他只需要找個人代替他，以‘李昆’這個名字出現在人前，這樣就足夠了。而且，當時給李昆講經的僧人是寺中的了無大師，他的眼睛看不到‘李昆’長什麼樣，只能聽到聲音，無疑給破案增加了難度。不得不說，這個李昆想得很周到，同時也很注意細節。”

“那可需要把了無大師請來當堂作證？”李東明問道。

這次回答他的是陸捕頭，“大人，卑職早已得到提醒，提前派人去塔中寺廟接了無大師了。算算時辰，現在應該到了衙門。”

話音剛落，公堂外頓時出現兩道影，其中一個穿著赤僧，雙眼沒有焦距，儼然就是許久不見的了無大師。

“阿彌陀佛！李施主把貧僧請來，不知所為何事？”了無大師雙手合十地問道。

林霜遲道：“了無大師，冒昧請您前來，實為作個人證。你可還記得跟你談論因果回的李昆施主？”

“記得。”

“如今，他也在現場，不如你來辨認下他的聲音？”

了無大師隨即點頭。

林霜遲便看向李昆，道：“你可敢跟了無大師說一說那因果回之道？”

“公堂之上，理應以辦案為主。談經說道什麼的，未免太無趣了。”李昆神一如既往的輕松，不見毫異常。

了無大師仔細辨認了下，突然給出自己的回答：“李施主的聲音的確是這樣的。”

“什麼？”李東明預到不對，急得站起來，半個子趴在桌子上，問道，“大師，你確定沒認錯？”

了無大師點頭，“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確定，李施主的聲音就是這樣的。”

“林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