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縱躍起，眼看就要把盒子抓進手里，這時，祠堂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

刺眼的一下子照進他的眼睛里。

他下意識瞇了下雙眼，愣神的瞬間，另有一人沖上去，把盒子穩穩當當地抱在懷里。

“林大小姐，東西拿到了。”玄硯把盒子遞給林霜遲，同時好奇道，“這里面裝的是什麼？手輕飄飄的，好像是個空盒子。”

“多謝。”

林霜遲接過來，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

這盒子，果真如玄硯所說的那樣，沒有一點兒重量。

但已經能猜到是什麼。

清冷的目依次落在中年男人、齊夫人和黑人上，語聲不起波瀾，“幾位既然都聚在一起了，也省得我再單獨去找人。既如此，那就一起去公堂上說個清楚吧。”

“要知道，我可等你們很久了。”

最后這句話，仿佛在三人當中投下一顆炸彈，無形的恐懼頓時圍繞著他們。

齊夫人訥訥道：“你剛剛說什麼？你一直在等著我們？”

“對。”林霜遲點頭，別有意味地看著，緩緩說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把你留在齊府？府規定，任何一個犯人在被定罪后，都要接律法的制裁。你害了齊尚書，卻不被押回衙門，難道就沒想過其中另有？”

齊夫人的確想過，但當時只想著怎麼進祠堂拿東西，那疑只是從腦海里輕飄飄地閃過，并沒有深追究下去。

可一時不察，竟然鉆進了林霜遲設下的圈套里。

真是可惡！

看看旁的中年男人，又看看被林霜遲抱在懷里的盒子，恐懼和絕齊齊涌上心頭，突然面目扭曲地道：“林霜遲，你居然敢算計我！”

“糾正一下，不是你，而是你們。”

林霜遲如水般冰涼的目掃過祠堂里的人，心里默數了下，一二三，一個都逃不掉。

沒等齊夫人再次提出抗議，林霜遲抬起手，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把這幾個人帶去公堂。去告訴知府大人，可以結案了。”

相比剛才，這句話更加令人心驚。

然而，林霜遲沒有再逗留的心思，任由齊夫人在后大呼小，也沒回頭多看一眼。

*

一炷香后。

姑蘇城衙門里，李東明正襟危坐在公堂之上。不見蕭眠舟，只有齊老夫人正襟危坐著，眼神出些許張，但在劃過齊夫人上時，更多的是不加掩飾的恨意。

知道，今天肯定會將害死兒子的兇手繩之以法！

，等著這一刻！

而林霜遲站在公堂中央，旁是齊夫人、中年男子和黑人等人，公堂外由玄硯帶人把守著，以防有人不自量力地想要闖出去。

李東明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妾齊王氏。”

“草民孔文敏。”

“見過知府大人。”

到黑人時，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李東明指著他，問道：“你呢？還不快報上名來？”

黑人雙手環，懶洋洋地靠在堂中柱子上，目落在林霜遲的上，吊兒郎當地問道：“林大小姐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林霜遲瞥了他一眼，神漠然。

黑人來了興趣，問，“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是何人？”

“李昆！”

“什麼？李昆？”李東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他雖然只見過李昆一面，卻對此人印象深刻，尤其記得他把齊尚書嚇到暈倒的一幕。

難道，這個人份沒明面上那麼簡單？

李昆被當場揭穿份，也不惱怒，而是朗聲大笑道：“能讓林大小姐記住名字，可真是李某的榮幸。今天要不是時機不對，李某真想跟林大小姐好好討教一番。”

林霜遲忍不住挑眉，對此人也多了幾分好奇。

到了公堂上，心態還這麼好的，實在見。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的錯覺，總覺這個李昆對的態度很絡，甚至最后說出那句“討教”時，還有些恭敬。

恭敬？

林霜遲被腦海里冒出的詞語嚇了一跳，甩甩頭，把這想法立即趕出腦海。

這時，李東明也回歸一城知府該有的樣子，肅著嗓子問道：“本問你們，剛才在齊家祠堂，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齊王氏，你先說！”

驟然被點名，齊夫人子繃，臉上布滿了心虛。

尤其齊老夫人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一副恨不得吃了的樣子，更是心神一，瞬間閉得的。

“齊王氏，你應該知道，沉默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李東明告誡道。

齊夫人咬著瓣，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問他，“李知府，要是我坦白了，可以不追究我的罪責嗎？”

“不能！”沒等李東明開口，林霜遲率先說道，“本朝律法里，從來沒有認錯態度良好就能不追求罪責的說法。要是人人都心存這樣的想法，還要律法做什麼？你當這是買菜，可以討價還價？”

齊夫人被噎了一下，現在看到林霜遲，比看到李東明更加驚慌。

許是不甘心被這麼鉗制，突然賭氣似的說了句，“既然我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我又何必如了你的意？”

聽到這話，林霜遲忍不住皺眉，糾正，“齊夫人，請你搞清楚，你在公堂上坦白，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手上沾染的鮮和無辜的命。更何況，齊老夫人特意來到衙門旁聽，就是希能夠得知齊尚書死亡過程中的更多細節。你忍心讓失？”

話音落地，齊老夫人篤篤篤地敲著拐杖，一臉悲慟道：“到了現在，你還想替自己狡辯？你的良心都去哪兒了？”

齊夫人被說得愧難當，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有那麼一瞬間，恨不得鉆進地里。

這個婆母，為人和善，極好相。自從嫁齊府后，不僅立即放權，讓執掌中饋，甚至在與齊正清發生矛盾或爭執時，很多時候都主站在這一邊，替說話。

知道，齊老夫人是個很不錯的婆母。

但是，卻辜負了這份信任……

想到這里，齊夫人突然屈膝跪下，朝齊老夫人鄭重地磕了三個頭，懺悔道：“娘，兒媳知錯了，可兒媳是有苦衷的啊……”

“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苦衷。”

齊夫人一怔，下意識去看旁的孔文敏，似是有些難以啟齒。

直到此刻，齊老夫人才正眼看向這個不知從何冒出來的中年男子。他材微胖，年紀與的兒子相仿，只是相比兒子的行伍之氣，他多了幾分儒雅。

“這人……這人……是誰？”

齊老夫人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腦子里閃過某種可能，眸驀地銳利如刀，向神別扭的齊夫人，聲音凄厲地喝道：“說！他是誰？跟你又是什麼關系？”

齊夫人子抖了抖，脊背微彎，不敢去接的話。

考慮到公堂秩序不能破壞，林霜遲看了眼上首的李東明，主站出來，“老夫人，讓我來告訴你吧……”

“不！林霜遲，你不能這麼做！”齊夫人卻急了，想也不想就打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