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南下準備二十二___「賽伯樂」分馬

閻伯駒見到有這麼多馬，高興的手舞足蹈。昨天，他嫌馬買多了，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這馬他還沒去挑呢，就買回來了，一下子覺得自己無用武之地了，覺得要大展一番手腳的想法要落空了。可是這「賽伯樂」卻是喜歡馬的人了。圍著馬欄子，不停地轉，不住地跟馬說話。張知木覺得閻伯駒看馬的眼神絕對像是看人的眼神。跟馬說話語態也像對人說話。見到好馬，會說：「你甭跟我搖頭擺尾抖神，沒用，是好是壞，咱們腳力上看。」遇到暴烈的，會說：「狂啥？啥烈馬我沒見過，早晚讓你服服帖帖的。」也奇怪，張知木從那馬的眼神中看出，好像是聽懂了閻伯駒說的話。張知木忍不住問，「這馬好像聽懂了你說，是嗎？」

「沒錯，這馬就是能聽懂人話，只是不會說，通人的很。誰對他好誰對他壞，清楚得很。誰能降住他、誰降不住他，他都明白。」這些馬，閻伯駒是一頭一頭看，然後他要自己給馬分等。先選好馬，大家用隔欄，將閻伯駒選中的馬一匹一匹的趕到一個馬欄中。張知木說，這人家都分得差不多了，你就省點力氣吧。聽了這話，閻伯駒臉一下子就變了，說：「他們分好的馬，你還讓我來幹嗎？」張知木趕賠笑說：「我看著馬太多了，怕你忙過來。你看看你還不領，你分好了我還能不高興。」閻伯駒這才把立起來的小眼睛放平了，說：「和馬在一起，累死了，我心裏高興。哼！他們分的馬，把馬都分糟踐了。這馬起碼要分七等。好馬良駒，是要專門分開的。不能和這些下等馬混在一起。這就跟人一樣，也要分出來三六九等才行。」這樣，這八百匹馬里，閻伯駒挑出三十多匹，專門趕在一個馬欄子裏。

在那歇著，閻伯駒話匣子又打開了，說：「知木啊。咱們這個時候，買馬，按理說是時候不對，可是反過來說，來的又是時候。這個季節，草原上，草該綠了，馬也就該長膘了。一般這時候，蒙古人是不願意來賣馬的。這馬都是秋天時才來換茶的。這時買馬都要把這一冬的草料錢搭上，虧是虧了點。可是這馬在這關了一冬，也殺了寫野。因為蒙古馬在大草原上長大野足，不殺殺野，不好往回趕，所以說，來的又是時候。至於你說的，這些馬能不能馱貨。我還得看看。」

張知木見這馬一時半會也弄不完，就說：「這馬就給你了，我還得把要進的皮子等貨辦了。晚上，讓大家吃得好一些，都喝點，別誤事就行。」

閻伯駒說：「好了，這裏的事你就不用心。你那邊別的事兒，我也不管了，我就和我的馬在一起了。」張知木、陳玉鋒領著劉雲回城了。先在市場上，四趟了一趟皮貨牛角的價格。

這皮貨，陳玉鋒和劉雲都懂一些，可是並不通，跟幾家皮貨店一聊，也就長了不見識。殺胡口這，主要有牛皮、馬皮、羊皮還有駱駝皮。了解了基本的市場行后，幾人回客店，給了客店的夥計幾文錢，讓他跑一趟，問問潘、李二位皮貨商啥時候有時間，想和他們談談皮貨的事。結果，潘、李二位皮貨商沒等夥計回話，跟著就過來了。

張知木知道，這皮貨一行學問很大，自己不懂就別裝懂，實打實的就告訴人家，自己剛此行，請多關照得啦。二位見張知木很實在，也誠心想結張知木這個對人客氣又和藹的大商人。他們也明白，就憑張知木的實力，在殺胡口喊一嗓子，要買皮貨，門前能排隊。所以，二位也想在張知木面前賣弄一下自己多年在皮貨行中得來的經驗。一番高論，真的讓張知木等人，長了不見識。

就說這牛皮吧，鞣製好壞區別很大。同樣的牛皮，刮刮都會，可是皮子的藥水配方哪家都是保的。所以哪家鞣製出來的皮子都不完全一樣。還有就說牛皮本吧，也分公牛皮、母牛皮、小牛皮。母牛還分下過崽的和沒下過崽的。取皮子是夏天還是冬天，這皮子都不一樣。皮子還分，是當年的新皮子和舊皮子。做皮貨的只要一上手就能看出來。

那羊皮，由於帶，說頭更多。接著二位掌柜又把馬皮駱駝皮介紹了一番。

張知木言問：「狐貍皮，是什麼價？」

潘掌柜的說：「狐貍皮，比較見。那東西草原上有好獵手打到，還不夠那些王爺們自己用的呢，能到這的很，那東西，到這，最不好的也得一千兩銀子。因為狐貍那東西太有靈。草原上牧人說，只要你搭弓，那東西就知道，很難打倒。即使打到了，皮子也會有傷口。據說，有恰巧箭在裏的，上皮一點沒傷的，能賣到萬兩。不過我們沒見過。」一聽這話，張知木心裏很高興，陳玉鋒也會意的看著張知木笑了。

一下午，二位掌柜的都在給張知木介紹皮貨的知識，隻字未提生意上的事。張知木看時間不早，徵求一下二位掌柜的意見。喊來店夥計，讓他再跑一趟，去請盛昌糧行的劉掌柜的和興盛糧行的陳掌柜的，如果有時間晚上一起喝酒。夥計出去了。張知木對二位掌柜的說：「我們的生意好說，二位也別客氣，我買的貨今天一下子，給不出個準數，但一定不會太。二位就報個實價如何？」二位互相看了一眼說：「我們商量過，張東家一定會進不貨，我們也非常想張東家這位朋友。我們就報個最低價。」接著，二位按皮子的品種、等級報了價，二位也兼做牛角等，也都報了個價。張知木一聽，自己出去絕對拿不下這個價格，看來二位給的價沒太大水分，打心眼裏也想結這兩個生意夥伴。張知木心裏明白，自己利潤大頭不是出在他們上。他們也就是走個量，利潤不會太高。

張知木也沒還價，就說：「這事就這麼定了，明天我會給二位一個最終數量。今天晚上，就不談生意只談風月如何？」大家當然附和了。二位掌柜心裏那份，臉上都快綳不住了。

二位掌柜掌柜的說今晚這頓飯，無論如何他們要請。張知木說：「二位就別客氣了，今天一是想與你們再好好嘮僗，也是請盛昌糧行的劉掌柜的和興盛糧行的陳掌柜的一起熱鬧熱鬧。」

晚上，幾人是在殺胡口最大的酒樓盛星樓喝的。此時大家都很輕鬆了。順便也談起生意場的事，不過那幾位聽說，張知木直接把把馬場的馬都買下了，一下子有八百多匹的時候，都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因為他們都知道，張知木是頭一次到這殺胡口做生意。儘管也知道，這個時候能把商隊帶到殺胡口的絕對不是一般人。但是，這是那幾家大商號經營幾代人，任何人都不上手，也不敢手的生意，而且，一下子買了這麼多馬。更讓人納悶的是，你才來這幾天，就能和守備拉上關係，而且守備還親自到馬場，為你們辦馬匹易的事，還把馬欄都免費給你們用。你們是神仙啊。簡直不可思議，都咄咄讚歎。

這盛星樓的菜做得非常好，不僅是花好看，味道做的也很好，就是口重了些。菜品也很有特，象什麼駝峰啊、草原白蘑啊、鹿、羊羔等很有邊外特點。那焦溜駝峰，做的是外脆里而不膩；草原白蘑溜得是鮮可口；紅燒鹿燒的滋味，爛而不面；清蒸羊羔更是質，蔥香濃郁。這一桌菜，就連張知木這樣前世常年在酒桌上泡的人也是讚不絕口。

潘掌柜的介紹，這駝峰分甲峰和乙峰，公駱駝的是甲峰，母駱駝的是乙峰。建議張知木可以帶些這類貨回去，能運到南方的話，那價格最翻幾倍。李掌柜還建議張知木要多帶些牛角牛筋回去，現在到打仗，製作弓箭都離不開這些，這些東西一定好銷。張知木一一謝過。

這時老闆上來加菜謝客。張知木說：「這菜，可都是上等好菜。就是這酒差了點，和這菜太不配套。」

老闆說：「這位大爺，這可是這裏最好的酒了。」

張知木說：「下次我再來，帶些酒來，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好酒！」

老闆說：「那我就在這等你的好酒佳釀了，然我們也開開眼。」

這裏的酒，就是勁大，度數高，其它的實在不怎麼樣，本上不了枱面。

這北方苦寒之地，人們喝酒是太豪爽了。剛開始，大家還有些拘謹，尤其是這酒樓檔次是這裏最高的，大家還很注意形象，可是酒喝起來了，就不一樣了。那是一個比一個能喝。張知木可是拼不過他們的酒，大家也不拼他。好在陳玉鋒、和劉雲那也是酒仙一級。總算堪堪沒落下風。

大家正喝得高興呢，夥計上來說，有人求見。張知木酒也有點見量，說：「沒看見，正喝著呢。有事明天再說。」

一會夥計又跑上來，說：「大爺，你還是見一見吧。求見的是德興商號的楊二東家和盛德昌商號的蔣東家。」

張知木不知道是誰，可在座的那四位知道，這楊二東家，就是剛死了三弟那位楊家的老二，蔣東家也是獨佔馬市那幾家之一盛德昌商號的東家。聽到他們兩位來了，那四位都站起來了。說：「既然，張東家有事我們就先告辭了。」

張知木連忙說：「各位都坐下聽我的。」

大家都坐下了，張知木說：「我們這剛喝出點意思，還沒盡興，都不能走。今天不醉不歸。」

回對那夥計說：「既然有人如此看得起我，執意要見我，那就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