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懵住了。
“大隊長,你啥意思?”
“我啥意思?”
大隊長冷笑,“老秦二嬸,這陣子咱生產隊也算出了不麻煩事,回回都跟你們老秦二房有關係,你說我是啥意思?”
整天為這點蒜皮的小事鬧騰,大隊長早就不耐煩了,但以前看秦二歲數大了,懶得跟計較,可有些人蹬鼻子上臉。
尤其這回,狗剩差點把寶兒那孩子勒死,鑒於他歲數小,才判了他一個公開檢討,可狗剩竟然臨陣逃了。
他就不信,狗剩一八歲孩子能想出這種主意,還不是因為上梁不正下梁歪,是老秦二房的大人出的餿主意。
而且大隊長主要是嫌丟人,畢竟人家派出所特意派人過來盯著這事兒,老秦二房這麽幹,這不是打他臉嗎?害他臉上燒得慌!www.ggdown8.org
眼看日頭越升越高,大隊長催促道:“把他們老兩口弄上去!”
反正不論如何,今兒這檢討必須得做,狗剩沒了就讓他家大人來。
四周眾人看著秦二爺爺和秦二,也是不耐煩,就覺這一家子真是害群之馬。
“這,這……”秦二慌了,一副無措模樣,不知如何是好。
秦二爺爺更是麵紅耳赤:“沒這個道理!”
但這時已有人上前推搡他們老兩口。
秦二爺爺急中生智,突然按著心口往地上躺,“哎呦,我這心髒不舒服。”
秦二眼珠子一亮,更絕,竟然眼白一翻就癱在了地上,做出一副裝死昏迷的模樣。
大隊長真是被這兩個老極品氣笑了。
就在這時,有人兇神惡煞地衝了過來。
大隊長定睛一看,才發現竟然是秦老太。
秦老太拎著個水桶,早就看穿秦二爺爺他們家的尿了,這會兒竟然虎虎生風,拎著個水桶衝過來。
“嘩啦——”一下。
這井水拔拔涼,本就十月份,天氣都冷了,冷水潑在秦二爺爺兩口子上,頓時兩人一激靈。
“啊!”秦二激地睜開眼,渾都了,立即從地上爬起來。
“郭詠梅,你幹什麽?你瘋了不?”
秦老太指了指前邊:“上去,別讓我廢話,害得我家小寶兒遭了那麽大的罪,以為科打諢就能蒙混過去?我告訴你,那是做夢,你想得!”
秦老太神不善,邊,幾個媳婦也是臉一沉,陣勢擺開來,神不善,仿佛能活撕了秦二。
尤其這裏還坐著一個秦淮山,別看人家逗著懷裏的小閨,沒發話,可單單是坐在那兒都人力山大。
秦二不發怵,磨了磨皮子:“去就去,我還怕了你們不。”
不不願地走上臺子,秦二爺爺也被上梁山,可老兩口看著臺下烏的那些人。
有人譏笑,有人看熱鬧,也有人衝他們老兩口指指點點。
秦二頭一回臉皮薄,心裏暗罵狗剩他娘,真是出了個損招兒,雖然保住了狗剩,但也把他們兩口坑了。
“咳咳,我們檢討……”
倆人搜腸刮肚,絞盡腦,不甘不願地說著一些場麵話,引來噓聲一片。
而秦淮山坐在椅上,遙看著他們那邊,他冰冷又深邃地瞇了瞇眼。
……
秦卿窩在爸懷裏,掰著他爸修長有力的手指頭,覺這場檢討很是沒意思,實在太枯燥了。
等秦二他們下了臺,大隊長走上去,義正言辭地狠狠數落了一頓,氣氛這才算是回升些許。
大會結束,日子就又平靜下來,秦卿每天沒心沒肺地跟著哥哥們四跑,時不時地再在家裏賣個萌,哄得一大家子樂嗬嗬。而再也沒見過狗剩。
往往是狗剩一頭,哥哥們就立即抱著走人,再不然就是像驅趕蚊蠅臭蟲似的將狗剩轟走。
而十月中旬這天,大隊長上午出了趟遠門,似乎是公社那邊有什麽指示。
等他回來時,竟然帶回兩位老人和一個孩子。
正是楚衡,還有楚衡的外公徐殿青,外婆羅婉禎。
……
“寶兒,這是什麽呀?”
中午,秦卿正和哥哥們一邊吃飯一邊討論新玩。
秦卿今兒拿出的是鴨湯和豬生煎包,小六吃不慣鴨,覺鴨味道怪怪的,但極了油乎乎的生煎包,裏麵用料紮實,餡料極大。
他正吃的滿流油,指著不遠的一堆東西問秦卿。
秦卿吃相秀氣,兩隻小手捧著生煎包,一邊吃一邊回答他:“是積木呀。”
笑嘻嘻地瞅著六哥。
因為時不時地給家裏添置東西,這些天家裏也來過幾個客人,全是一個生產大隊的,偶爾過來竄門子。
對方也曾發現秦家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但在這方麵老秦家十分有默契。
比如前幾日秦卿拿出個小木馬,那可是哥哥們的心頭好,整天嚷嚷著流騎馬玩兒。
而這就歸咎在秦二叔頭上,因為秦二叔會木匠活兒,就說是秦二叔幫孩子們做的。
至於像是穿的戴的,就說是城裏大姑送回來的。
“積木是啥?這瞅著也不像小呀。”
小六一副“你可別忽悠我,我見過咱家小長啥模樣”的表。
秦卿捂著小兒樂,正好吃完一隻生煎包,一抹,了手,然後抓起積木塊,在地上拚了個小小的城堡。
“是這麽玩兒的,還可以拚別的。”
“誒?好像有點意思。”
小六看得很認真,小八小九也好奇,其他哥哥們有的若有所思,也有人等不及地想上手擺弄。
大隊長正是這時上門的。
“老秦家,有人在家沒?”
詔安脖子看了看窗外,立即指揮秦卿把那些鴨湯和生煎包全部收起來,這是他們最近才發現的。
秦卿不但能隨時隨地拿東西,更能收取東西。
像是小八前陣子玩泥了個寶貝泥人,因為家裏孩子多,怕被大夥壞了,就呼呼地扯著小秦卿,讓小秦卿幫他保存。
於是秦卿小手一揮,剎那之間,東西全都收起來了,但屋子裏殘留一子味兒。
秦詔安皺皺眉,“我出去看看。”
天氣越來越冷了,今早起來看見窗戶都已經上霜了。
他出門後來到院子外,旋即一懵:“楚衡?徐外公,羅姥姥?”
屋子裏,秦卿坐在土炕上,今兒降溫嚴重,怕冷,就不太出門。
可此刻一聽,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啥病了。
楚衡?那不是衡衡嗎!
好些日子沒見了,衡衡怎麽來他們大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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