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沒走,留在屋子裏。
可是看見二夏上那些傷,也瞪圓了眼珠子,這比想象中還要嚴重許多。
至於三秋和四冬,這倆孩子上說著沒傷,但其實也不過是比二夏輕一點而已,簡直不敢想象,這三個孩子竟然在別人不知道時,了那樣的待。
而們竟然還憋著,竟然不敢講,甚至對大人們瞞?
們為什麽要瞞著?
秦淮珍渾直哆嗦,臉都青了,“二夏?”
一開口,二夏子一哆嗦:“媽……你別跳河行不行?”
二夏哭著,突然撲進秦淮珍懷裏。
秦淮珍有些發傻,摟了二夏,可一想孩子遍鱗傷,又連忙鬆開些,生怕把孩子弄疼了。
沙啞著問:“傻閨,你這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也不告訴我?”
以前把孩子們看得,可這陣子,因為劉家村這邊忙著秋收,劉婆子又是個尖酸刻薄的,每天起得比早,持這一大家子,天沒亮就起來做飯,白天在地裏幹完一天活,晚上回來也不得清閑。
實在是疲力盡。
而二夏上那些傷,淤青還沒消,看樣子正好是秋收這陣子弄的。
心疼得不行,這是閨,是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到底誰打的?怎麽就對孩子下這麽狠的手?
秦卿看著這娘幾個,心裏一歎,然後邁開小短走過來:“二夏姐,你為什麽要說小姑姑跳河?”
二夏一哆嗦,突然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趙嬸兒被攆回來了,就跳河了,二夏不想媽媽被攆走。”
這話聽得秦老太心裏一酸,但立即一激靈,瞪圓了眼珠子問:“趙嬸兒?那不是住你家對麵那個嗎?上個月跳河淹死了。”
秦淮珍也一愣,這事兒知道,那人離婚了,回到娘家後不了外麵的風言風語,就一時想不開自殺了。
頓時,秦淮珍不敢置信地看著二夏問:“夏,你老實跟媽說,你這些傷……誰幹的?是你?”
二夏噎噎,而三秋和四冬早已泣不聲。
“是壞!”
“白天把媽支走,一逮住我們就想打我們,罵我們克死了哥哥,二姐護著我們,可二姐被打得好疼,還不敢告訴媽……怕媽被攆走,怕媽跳河。”
秦淮珍眼前一黑,突然向後仰去。
“!”秦卿連忙喊了一聲。
多虧了秦老太反應快,不然秦淮珍險些從炕上栽下來。hTtPs://m.ggdown8.org
……
好半晌,秦老太按著秦淮珍的人中,總算把人按醒了。
秦淮珍長籲口氣,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好多歲。
“憑什麽啊,憑啥啊?”
搖搖晃晃地起,突然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珍兒!”秦老太喊了一聲,卻像沒聽見似的。
秦老太連忙追上,可秦淮珍一出門,就衝進了秦家廚房,拎著一把刀子像陣風似的衝出了家門。
“壞了!”
秦老太一拍大:“詔安,詔平,快攔住你們小姑姑,快把拽回來!”
秦詔安反應過來,立即追著秦淮珍跑出劉家,可秦淮珍早就沒影兒了。
……
苞米地裏,劉婆子正坐在地壟邊上,了一把汗,又看了看四周,不撇了撇。
“那幾個死丫頭片子,這是看老秦家來人了,有仗腰眼子了,等回頭老秦家走了,看我不狠狠收拾們。”
正好這時,有人看見劉婆子,不道:“老劉家的,我剛看見你親家了,這是又來你家走親戚了?”
“你們一家子也真是有福氣,攤上個這樣兒的好親家,隔三差五地就過來接濟。”
劉婆子翻了個白眼:“什麽接濟不接濟的,講話至於那麽難聽嗎?說得好像我們全是要飯的。”
對方一愣,麵上哂笑,心裏卻忍不住鄙夷。
呸,得了便宜還賣乖!
就在這時,有人看見秦淮珍。
“這不是二夏娘嗎,這是咋了?”
“咋還拎把菜刀呢?”
“看那臉,煞白煞白的,這是出什麽事兒了,怎麽氣這樣呢?”
秦淮珍是個子,平時八竿子打不出一個響屁來,天生就不是厲害脾氣,婚後這些年沒被劉婆子磋磨。
但大夥都是這麽過來的,誰家過日子不磕磕絆絆的,誰家兒媳不是老老實實地虛心做人。
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
不過今兒這柿子竟然剛強起來了。
“你怎麽過來了?你地裏頭忙完了?別以為你娘來了你就不用幹活了,”劉婆子一看見秦淮珍,就撇著翻了個白眼。
“嗬,”秦淮珍氣笑了,什麽都沒說,但衝過去就是狠狠一菜刀。
“哎唷!”
劉婆子嚇了一大跳,正好摔了一跤,險險避開了刀鋒,不然那把菜刀差點砍在脖子上。
不過,哪怕避開了脖子,但胳膊上也劃出一條口子。
附近的大夥兒更是一愣,“住手,快住手!”
“二夏娘,你幹什麽呢,那可是你婆婆!”
有人衝過來,想拉住秦淮珍。
秦淮珍卻雙眼通紅:“婆婆?”
“我拿當婆婆,有拿我當過兒媳婦嗎?”
一顆心在沸騰,腦子裏更是一嗡一嗡的,“我總覺得啊,這日子都是熬過來的,平時對我什麽樣兒,我都懶得提了。”
“我娘家問起來,我也隻能報喜不報憂,我知道真要是把事鬧大了,肯定不好,畢竟我還得和劉剛過日子,我得把我閨們養人。”
“可都幹了什麽啊?”
“平時罵上兩句,不痛不的,我就當沒聽見,我不跟計較,使喚我幹活,我也都聽著,可憑什麽那麽對我閨啊?”
“憑什麽把我閨往死裏打啊?!”
秦淮珍這話一出,劉婆子臉一變,在場那些人也全都愣了愣。
“啥況,怎麽回事?”
“二夏娘到底在說什麽呢?”
“嘿,我前兒看見劉婆子把二夏那丫頭按在地裏,抓起一把土就往那孩子裏塞,罵人家是個沒用的賠錢貨,使勁兒地打人家。我跟人說時還沒人信我。”
“都以為是秦,肯定不能那麽狠心腸,肯定不能那麽對自個兒的親孫,這下可好,紙包不住火,終於餡了。”
秦淮珍一聽,咬得牙齒都在嘎吱嘎吱響,滿臉全是淚,卻像氣瘋了似的,衝向劉婆子,甩手就是狠狠一掌,然後抓起了一把土,狠狠塞進劉婆子裏。
“賠錢貨?你說誰是賠錢貨?我閨怎麽就變賠錢貨了?”
“你就這麽喜歡土,你往我閨裏塞土?那我就讓你吃個夠!!”
這輩子的狠勁兒,可能全用在這時候了。
從前是個脾氣,也總是與人為善。
可為了孩子們,能忍這種苦日子,為了孩子們,可以不顧自己的,但為了孩子們,也能發瘋!
老實人被急了,就像一座死火山發。
常年寂靜,被人忽略了風險,可一旦那些火氣真正噴發,也是真能燒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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