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宮沅就收到了宮夫人寄來的書信,字字珠璣,把這幾日的遭遇都說了一遍。
宮丞相死了的消息已經傳遍天下了,這個便宜父親對還算不錯,看在原主的份上,宮沅打算守孝一年,吃齋念佛。
按劇,宮家所有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尤其是拎不清在舒適圈子里待久了的宮夫人,還曾在大街上買通了馬夫故意去挑釁楚昀寧的馬車,結果誤打誤撞的到了里面坐著明文帝。
謀害皇帝的罪名直接就讓宮家三族誅連,世上再沒有了宮家,直到二百多年后冒出個宮家后人,了一代大臣,他的地位甚至都超過了昔日宮丞相。
“哎!”宮沅著信陷了沉思,月滿則虧,宮家樹大招風又摻和謀反,到現在宮夫人還沒真的意識到錯誤呢。
“小姐,外頭天寒了,您快進去休息吧。”丫鬟紅燭拿了件披風搭在了宮沅的肩上。
宮沅回過神,仰著頭看天:“有很多人的命運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怎麼就有人不信邪呢,試圖和天爭斗,這不是蠢麼。”
紅燭卻有不一樣的見解:“有些人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有些人卻連溫飽都難以解決,這怎麼公平呢?”
“嗯?”宮沅詫異的回眸看紅燭。
“小姐,如果一個人命運坎坷,不得不去做些違背道德的事來活命,難道就只能束手就擒,眼睜睜看著自己倒霉嗎?”紅燭話鋒一轉又說:“書上不是有句話人定勝天麼,奴婢覺得人活著一世,若知道結局,肯定是搏一搏,不能白活一輩子。”
宮沅笑了笑:“年紀不大,懂得倒是不。”
或許是聽了紅燭的話有了啟發,宮沅當即提筆寫了封書信,用蠟封好,不是真正的宮沅,也沒法子代替宮沅在宮夫人眼前盡孝,只能略盡綿薄之力勸一勸。
這時門外傳來了管家的聲音:“小姐,外頭來了位公子想來避避。”
青川的天氣時好時壞,并不怎麼好,前方還有泥石流坍塌,導致好些人離不開,只能在青川找地方住下。
宮沅眉心一皺:“李娘子,府上不接收外男的。”
“可是……”李娘子為難了:“那位主子邊帶了好些個護衛,看樣子并不好招惹,奴婢實在打發不走。”
說著李娘子還特意捧上一錠子金元寶:“來人說只借住三個晚上,他家主子了傷,等路通了即刻就走,絕對不會耽擱姑娘清譽。”
聽聞此人不講理,宮沅心里頭一怒火涌上心頭,拽起面紗戴在了臉上:“帶我去看看。”
倒要看看什麼人這麼猖狂。
門外果然停靠著好幾輛奢華的馬車,一名管家打扮的人上前恭敬的說:“實在抱歉打攪了小姐,因為這幾日下暴雨的緣故,前后四周都沒有可容納的地方了,還請小姐格方便,必有重謝。”
宮沅聽著對方的語氣很委婉,氣兒就沒了一半,只是將目看向了眼前的馬車。
“請問里面的人姓什麼?”
“冠。”管家倒是不吝嗇的直接說了,宮沅猶豫片刻,這個姓氏很獨特,依稀記得流落在外的南城王小世子被找回去之前就姓冠,書上說他常年患有咳疾。
“咳咳……”馬車忽然傳來了一陣陣咳嗽聲,宮沅的緒說不清是驚還是喜了。
這位小世子將來會繼承南城王府的爵位,后來南城王做了皇帝之后,他又水漲船高了太子,最后的結局是一方霸主的皇帝。
如果能救了未來皇帝,宮沅張的咽了咽嗓子。
“小姐,我家公子只是個普通的商人,只是暫住,不會打攪小姐清雅的,小姐大可放心。”管家擔心宮沅會拒絕,這已經是們走過的十幾個人家了,實在被的沒招了,所以只能求救宮沅了。
宮沅似是想到了什麼,記得劇本上說這位冠世子遇見心頭白月就是因為借住,兩人產生了,這時候的冠世子還沒有被南城王府找回去,兩個人的份相差不多,很快就拜了天地做了夫妻。
可自從冠世子被認回去之后,份漸漸有了拉鋸,后來世子變太子后,此因為家族沒有背景,只能做了個側妃,屢次懷上子嗣也沒保住,最終被人暗害郁郁寡歡,熬了幾年就死了。
那側妃的姓氏就姓沉!
宮沅的小臉徒然變得煞白,從出宮后為了掩人耳目,就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就沉碧!
難道那個被害死的側妃就是自己?
宮沅張的渾都在抖。
“小姐,您怎麼了?”紅燭發現了宮沅的不對勁,立馬扶著,馬車的主人聽見靜,出手起簾子,出了一張驚艷絕倫的容,蒼白著小臉,蜷著拳頭放在了邊輕輕咳嗽,等咳嗽完了才對著宮沅抱歉的笑:“實在是打攪了,小姐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吧。”
宮沅死死的盯著年的臉,如果說明文帝是溫瑞如玉的謙謙君子,那眼前的這位就是弱溫和又帶著點邪魅的年,渾上下散發著一令人憐惜的氣質。
“救人一命勝在七級浮屠,天氣冷,加上公子著了涼,不如就暫且休息吧。”
宮沅答應了要求,吩咐李娘子盡快去收拾廂房。
“多謝小姐。”
宮沅擺擺手,神復雜的提著子邁過門檻,端著一杯茶,指尖攥的發白。
“小姐,您是怎麼了?”紅燭問。
看著紅燭,想起剛才的話:“你剛才說若是一個人知曉自己的命運
,若結局是悲慘的就一定要力反抗,才不枉費來這世上一遭?”
“對啊。”紅燭點點頭,不明白小姐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宮沅忽然就想到了楚昀寧,按照劇本上楚昀寧本就不會朝為,而且明文帝還是個早死的命,也不會有子嗣。
但這一切都改變了。
有了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宮沅的心忽然跳的厲害,低著頭看了眼手中的書信。
這封信本來寫給宮夫人,要勸不要和楚昀寧作對,也給了幾個法子。
但現在,宮夫人的存在在不久的將來會影響自己的份,南城和南端是兩個相鄰國家,并不友好,而且很快就會發戰爭。
所以這一次宮沅自私了。
直接手把書信都給扯碎了,紅燭驚訝;“小姐,可不是您要寫的家書嗎?”
“從今天起不許在對外南端的任何事,任何家書也不要傳到我這里來。”
紅燭不解,但看著宮沅一臉凝重,立即跟著點點頭:“小姐放心,奴婢明白。”
宮沅想了想還是提筆寫了最后一封家書,報告了宮夫人,子不爽快,一直病懨懨的,大夫說沒有幾日可活著了,只求宮夫人要好好保住好自己。
“把這個送走吧。”
“是!”
……
宮夫人等了許久終于等來了家書,迫不及待的拆開看了一眼,頓時臉就變了。
“母親,二姐怎麼說?”
“能怎麼說?”宮夫人咬牙切齒:“都自難保了,本沒法子照顧咱們,信中說楚昀寧不是個殃及無辜的,千萬不要背地里捅刀子,否則被發現了絕對不會輕易饒恕。”
一共就養了兩個兒,大兒是的驕傲,小兒的脾氣就有些古怪,不爭不搶,還會經常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導致宮夫人沒法子將人帶到大家的視野中,只能找師傅私底下教教。
“這麼聰明伶俐,怎麼就怕楚昀寧這個賤人呢,當初在后宮不爭不搶,結果到現在連命都快保不住了,也是活該!”宮夫人一想到兒在后宮每天都去探楚昀寧,一點都沒有幫襯上大兒,心里就憋著怒火,因此小兒被送出宮休養,連瞧都懶得瞧一眼。
這封信了垮宮夫人和宮寅心頭的最后一稻草,兩個人此刻臉上都是灰白的。
午時,楚昀寧準時來到了相府,還的帶著人一塊幫著搬家。
宮夫人想要耍賴,可也一想到對方就是個大夫,也就老老實話的搬家了。
“不知新宅子在哪?”宮夫人問。
“新城口街邊上的那座就是,夫人放心吧,里面已經打掃的干干凈凈了,拎包住。”
新屋子和現在這個一南一北,本就不是一個方向,宅子幾乎是離了宅區,又搶在了商人區前面。
用宮夫人之前的話說就是,一子銅臭味。
“這是皇上安排的?”宮夫人不死心的盯著楚昀寧的眼睛問,心嘆道皇上可真是心狠手辣,尸骨未寒就趕走了孤兒寡母,以后也不怕遭報應。
楚昀寧痛快的點點頭:“當然了,難不我還敢假傳圣旨不,宮夫人,您手腳可要麻溜點兒,趁著天還沒有黑下來,盡快搬出去。”
也許是帶足了幫手的緣故,東西很快就被收拾起來了,楚昀寧揚聲說:“屬于宮夫人的,誰也不許,若是被我發現了,定不輕饒!”
宮夫人聞言撇撇,這是做樣子給誰看呢。
用了足足三個時辰的時間,裳首飾,古董字畫,搜搜刮刮差不多六十個大箱子,裝滿了十輛馬車。
“天已經晚了,楚尚宮不著急宮回稟嗎?”宮夫人問,好幾次想要做點手腳,可惜對方沒有給自己機會,幾十雙眼睛盯著,一點機會都找不到。
簡直要氣死了!
“我的任務就是要親自送宮夫人去新宅子,看看宮夫人有沒有哪里不適應的,我可以盡快讓人添置修改,省的日后再折騰了。”楚昀寧哪會沒看出宮夫人的小心思,支走,好拿私藏的錢。
折騰了這麼久,楚昀寧就是等著這一刻呢,哪會前功盡棄。
宮夫人了,沒話反駁,只好看向宮寅,宮寅在楚昀寧手里吃過兩次虧,不敢輕易說話了。
眼看著宮夫人磨磨蹭蹭,楚昀寧也豁出去了,又讓人盡快把小廚房搬走。
“夫人,再不走可就趕不上晚膳了,那邊的廚娘已經在準備了,菜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宮夫人立馬紅了眼眶:“這里是我生活了幾十年的家,一時舍不得離開,想多留下看看,楚尚宮不會這麼不近人吧?”
這理由合合理,楚昀寧只好舍命陪君子,人煮茶,搬來椅子坐下,仰著頭看看皎潔的月。
“夫人的心思我能理解,也是人之常的嘛,我可以陪著夫人慢慢等。”
宮夫人見狀,指甲都快掐手心中,著自己保持理智:“這可能是我留在相府最后一個夜晚了,我想單獨靜一靜,勞煩楚尚宮通融通融。”
楚昀寧猶豫了片刻,端著茶喝了大半盞之后才站起,清了清嗓子;“瞧夫人說的,我怎麼會不答應呢,既然夫人有此要求,想必邊也不需要留人了,來人吶,所有人都退下!”
沒了人幫忙,倒要看看宮夫人一個人能拿多!
“你!”宮夫人臉微變。
“長夜漫漫,夫人可別著涼了,我們都在外院等你。”楚昀寧慢悠悠的將手靠在后腰,朝著門口走,多一個奴婢都不給留,通通都給打發了。
微風拂過吹起了廊下的白帆,嚇得宮夫人立即喊住了楚昀寧:“楚尚宮請留步,多留下看看也是徒勞,還是離開吧。”
楚昀寧今天的耐心出奇的好,也沒嫌宮夫人來回折騰,笑瞇瞇的點點頭答應了:“也好,宮夫人這邊請吧。”
十幾輛馬車一同離開了相府,人一走,楚昀寧也就毫不客氣了,一聲令下:“給我搜,務必要仔仔細細的搜,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尤其找找有沒有道之類的。”
“是!”
熬了大半夜,楚昀寧的神還是十分,聽明文帝說過,那個金礦被開采了十年之久,那宮丞相一定私藏了很多,宮夫人和宮寅帶走的只是九牛一。
真正的財寶一定還留在宮家,否則宮夫人不會磨磨蹭蹭賴著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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