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太監端來了茶水和點心，茶是極品云霧，點心是剛出爐的玫瑰，都是喜歡的口味，甜而不膩。

“楚尚宮，皇上待您還真是不一般呢。”小公公說。

楚昀寧撿起一塊點心大口大口地吃著，聞言挑眉不解的看著他：“此話何意？”

“在您沒來之前皇上發了好大的怒，就連莫公公都不敢上前，您一來，皇上的氣兒就消了。”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別扭，難道不是因為替明文帝解決了難題，所以明文帝才心好轉的嘛？

想了想沒必要和小太監解釋太多，笑道：“這話以后別再說了，傳揚出去仔細挨板子。”

小太監慌慌張張的四下瞅瞅，確定沒人聽見才松了口氣。

繼而又大著膽子說：“楚尚宮，皇上很信任您，比對凌貴人還要好。”

楚昀寧抿不語。

“以前皇上發怒，莫公公私底下都會派人去請凌貴人來，皇上可舍不得對凌貴人發脾氣......”

...

“你太讓朕失了！”明文帝看著滿地碎渣，殿被砸了稀爛，凌貴人發鬢都沒梳赤腳站在地上，紅著眼看著他。

“失，皇上可曾對的起當初許下的諾言，這些年臣妾盡心盡力侍奉您，不敢毫懈怠，您又怎麼對待臣妾的？”

凌貴人輕輕啜泣：“您一次又一次的去其他妃嬪宮里，讓臣妾獨守空房，臣妾為了您放棄了皇后之位......”

“是嗎？”明文帝乍然冷笑。

這一笑突然讓凌貴人心里頭發慌，很快佯裝鎮定繼續說：“和皇上有婚約的人本來就是我，是皇后鉆了空子撿便宜，臣妾這些年在皇后面前附小做低是事實。”

明文帝奇怪的看著凌貴人。

這話就連莫公公都看不過去了，這人怎麼能顛倒黑白，胡攪蠻纏呢。

“當年凌家是被人陷害，所以才會誤會皇上，這麼多年過去了，凌家對皇上忠心耿耿，您為何要設計陷害凌家呢。”

凌貴人哭的弱，眼淚一顆一顆的墜落，極惹人憐惜。

可惜，在明文帝眼中實在太惡心了。

“說完了嗎？”明文帝淡淡的問，緒一點波瀾都沒有。

凌貴人跪在了明文帝膝下：“求皇上給臣妾一個面。”

要恢復貴妃之位，還要凌家重新歸來。

明文帝耐著子：“凌家私底下有多小作，朕一忍再忍，包括你，小皇子和小公主為何會早產，朕心如明鏡。”

轉胎藥就是凌貴人派人送宮外弄過來的，其目的就是要玫貴妃崩而王，留下個孩子。

凌貴人矢口否認：“臣妾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麼，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

明文帝懶得再解釋了，對著凌貴人說：“朕顧念從前，讓你好好安頓下半生。”

“皇上？”凌貴人不樂意了，拽著明文帝的手不松：“皇上不能這樣無無義，從我邊搶走了小皇子又足臣妾，讓臣妾心痛至極！”

凌貴人哭的嗓子都沙啞了，仿佛是一夕之間的恩寵就沒了，皇上都不向著自己了，甚至連剛宮的楚貴人也能騎在頭上。

什麼時候過這種委屈？

明文帝看著凌貴人毫無悔意，仗著從前的恩寵一次次的要挾，替凌家謀取利，實在令他失。

剛出生的孩子雖不是他的脈，可明面上就是他的骨，凌貴人也毫不顧忌的下手，可見有多自私。

“凌貴人，皇上待您不薄，若是換其他妃嬪早就打冷宮或者一白綾了。”

莫公公心，看不下去凌貴人自作自賤，本來是出于好心提醒，卻沒想到凌貴人不僅沒有激，反而一副不屑模樣：“臣妾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皇上。”

明文帝深深的看著凌貴人，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那眼神讓凌貴人有些害怕。

“朕累了。”

說著明文帝扭頭就走，凌貴人慌了，急忙上前卻被莫公公攔住了：“

皇上正在氣頭上，您若是再糾纏不放，那點份可真的就沒了。”

“你在這威脅我，皇上絕不會這樣待我。”凌貴人自信的說。

莫公公見執迷不悟，干脆什麼都不說了。

……

明文帝趕回議政殿時，心并不好，一只腳剛門檻，鼻尖就聞到了淡淡的香氣，不自覺的讓他整個人緒舒緩不。

“皇上？”

楚昀寧抬頭，手里正拿著剪子在修剪花枝：“這是幽若花，香氣可以使人心舒緩，臣自作主張弄來放在這。”

“朕瞧著極好。”明文帝繃著的臉緩和不，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滿桌子的奏折，皺著眉，將朱砂筆遞給了楚昀寧：“你念，朕聽著，細枝末節的奏折你自己做主。”

他累了，想歇一歇。

“是！”

等著理完公務已經快傍晚了，楚昀寧了泛酸的肩，為難的看著明文帝：“若是讓大臣知曉這些奏折都是臣的主意，臣會不會被百追究？”

“有朕在，怕什麼。”

楚昀寧抿，已經批閱了還差被人說麼。

這時莫公公看著氣氛差不多，于是上前說：“皇上，凌貴人下午又鬧上了，奴才見您國事繁忙就沒打攪。”

聽見凌貴人三個字，明文帝眉頭皺的能死一只蒼蠅，端起茶眼尾余瞄向了楚昀寧。

“楚尚宮，凌貴人就給你了。”

楚昀寧沉默。

“從今天起朕不想在聽見任何有關凌貴人的事，隨你置。”

“是！”

臨去找凌貴人前，楚昀寧先是試探的問了莫公公；“還請莫公公指點一二，凌貴人究竟該怎麼置。”

“楚尚宮，既然皇上說不想在看見凌貴人，那就是徹底厭惡了，您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

“皇上日后會不會后悔？”

莫公公搖頭：“放心吧，奴才跟了皇上十幾年，知道凌家這次是徹底惹怒了皇上的底線了，皇上若是還心存憐惜就不會把人給您了，更不會剝奪大皇子的養育。”

提及大皇子，楚昀寧心里有數了。

“多謝公公指點。”

于是楚昀寧整理好緒去找凌貴人，對于的到來，凌貴人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皇上讓你來的？”凌貴人語氣中含著譏諷。

楚昀寧看著昔日高高在上，艷絕倫的凌貴人現在卻像個瘋子似的，不有些惋惜。

“從今天起你再也見不到皇上了。”

一句話功的挑起凌貴人的怒火，凌貴人沖到楚昀寧面前，怒瞪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也在惦記皇上，賤人，自恃清高的賤人！”

“啪！”楚昀寧揚手給了凌貴人狠狠一掌。

凌貴人的小臉被打偏了，捂著臉怒瞪，楚昀寧低了聲音：“皇上待你不薄，就連你混淆皇嗣，皇上也未曾計較，一直袒護著你，凌貴人，你太不知好歹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凌貴人驚恐的后退兩步，這件事皇上怎麼會知道的？

楚昀寧冷笑：“這是皇宮，有什麼事能瞞得過皇上，皇上念及你失去孩子，給了你大皇子，可你呢，為了凌家屢次踐踏皇上的真心，你怎麼好意思還責怪皇上薄寡義？”

凌貴人被懟的啞口無言，怔怔的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說：“皇上……皇上早就知道了？”

“是，念及往日分，皇上并未追究，更是讓我給你醫治，凌貴人，是你愧對皇上，辜負了皇上的真心。”

楚昀寧可沒那麼好的脾氣慣著凌貴人，若是明文帝，早就賜死凌貴人了。

“那皇上找你來，究竟是什麼意思？”凌貴人的緒里還有幾分不甘。

“皇上不忍心則罰你，派我來勸勸。”話鋒一轉，楚昀寧嘆了口氣：“我之所以能留在宮里，是因為皇上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我不得不暫留宮中，不是所有人都向往權利。”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凌貴人此刻才知道后悔了，哭的泣不聲。

“凌貴人，你好自為之吧。”楚昀寧抬腳要走，凌貴人忽然喊住：“你等等，有些話我要單獨和你說。”

聞言，楚昀寧心中大喜，面上卻不分毫。

“這是我能為皇上做的最后一件事。”凌貴人心里愧疚，此時此刻才發現自己多麼愚蠢，也發現明文帝對的包容。

楚昀寧故作疑的看著。

“皇上中的毒一共有兩種，一種是西域寒毒，一種是南疆蠱毒，寒毒……”凌貴人猶豫片刻才說：“皇上每次來我這，我都會點上紫竹羅香，可以緩解皇上的寒毒，至于另一種蠱毒，和儀宮有關。”

好家伙，凌貴人還敢對明文帝下毒，昧心自問，明文帝對凌貴人真心不錯。

這哪是寵妃啊，簡直就是養了條毒蛇，就這明文帝還舍不得殺了？

換做，早就活剮了凌貴人八百遍了。

楚昀寧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的緒平穩，問：“那寒毒可有解藥？”

凌貴人搖頭：“寒毒多年，皇上早已經依賴上紫竹羅香，時間越長中毒越深。”

難怪明文帝這麼多年一直寵著凌貴人，其中應該也有紫竹羅香的因素。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凌家控制明文帝的一種手段，簡直太卑鄙了！

辜負明文帝在先，又著人家強娶凌貴人，凌家簡直太不要臉了，楚昀寧越想越生氣，恨不得替明文帝將凌家主謀狠狠打一頓。

到現在為止凌貴人還不以為然：“當初凌家也是迫不得已，我不僅是皇上的人，也是凌家的兒，若沒有凌家給我撐腰，我怎麼能在后宮立足？”

又是一個被家族洗腦的可憐人。

“出嫁從夫，這些年皇上從不曾虧待你，你這樣做……”楚昀寧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來罵人的話了。

一點腦子都不長！

“我只想提前懷上皇上的子嗣，保住眼前的地位，又有什麼錯？”凌貴人說。

楚昀寧沒好氣道：“若不是我宮，你以為后宮多年為什麼一直沒有子嗣出現，皇上的都被兩種毒擊垮了，每日服藥，日日頭疼不已，生不如死，即便是這樣，還不忘保全你，你可知凌家私底下做了多過分事，皇上念在你的份上從未追究過！”

凌貴人愣住了。

“我若是你就盡快想法子，將功贖罪，替皇上解除寒毒。”楚昀寧暫時打消了弄死凌貴人的念頭，在寒毒解藥沒弄到手之前，人不能死。

終于，在楚昀寧的勸說下，凌貴人親自給凌家家主寫了封書信，楚昀寧就在旁邊看著，時不時指點兩句，半威脅半引的讓凌家家主出解藥。

“你也別傷心難過了，等皇上的毒解開了，我就想法子替你說說好話，修復你和皇上之間的裂痕。”楚昀寧笑著安。

“真的嗎？”凌貴人一臉不可思議，楚昀寧點頭：“你是皇上的心肝寶貝，犯了那麼多錯皇上都既往不咎，若是你肯將功補過，我相信皇上是念舊的，咱們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有必要騙你嗎？”

楚昀寧說的一臉真誠，險些連自己都信了。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父親出解藥，從今以后我會好好珍惜和皇上往后的日子。”凌貴人說。

“好。”

楚昀寧磨破了皮子才哄著凌貴人緒穩定，凌貴人也保證，不會在鬧了，等著明文帝氣兒消了，再好好說。

凌貴人果然消停了幾天，楚昀寧吩咐任何人都不許打攪凌貴人，還派了侍衛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不僅如此，楚昀寧每天都會陪凌貴人聊聊天，時不時的提起明文帝現在的狀況。

“皇上這幾日夜不能寐，人已經消瘦許多，這兩日早朝都沒上，都是淮王代勞。”

“今兒皇上還在夢里念叨你的閨名。”

這些話都是瞎編的，明文帝現在很厭惡凌貴人，多一個字都不想提及。

凌貴人抿著。

“皇上為了國家大事好幾天沒睡好了，云瀾國公主要來和親，點了名就要皇后之位，否則就要開戰……”

這事兒凌貴人略有耳聞，沉聲說：“皇后本就不是的，早就該讓出來了。”

說著，凌貴人眼中劃過一抹惡毒的，似乎是有了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