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青鸞殿有了小皇子,沅貴嬪來的更勤快了,有時天剛亮,剛放下筷子不久人就到了。
“沅貴嬪每日都和北北做什麼?”
碧秀說:“回小姐,沅貴嬪大都是陪著北北聊四書五經,還有一些奇奇怪怪
故事,奴婢聽著也很有意思。”
楚昀寧聞言眉心簇:“都說些什麼故事,說來聽聽。”
“有個孔融讓梨,破釜沉舟,還有新白娘子傳奇......”
碧秀每說一個字,楚昀寧的臉就沉一寸。
“昨兒沅貴嬪還說起了三國演義,小姐,沅貴嬪還真是博學多廣。”
楚昀寧抿著,腦海里已經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沅貴嬪可能和自己一樣,都是穿越來的。
“楚尚宮,又來打攪了。”沅貴嬪沖著楚昀寧微微笑,手里拿著兩盒白玉棋子。
“沅貴嬪,這是?”
“我在家里時,師傅教了一些新鮮的玩意兒,正好閑著沒事,所以找北北來玩兒。”
楚昀寧挑挑眉,來了興趣:“正好我今兒上午也沒事,沅貴嬪不介意我一塊瞧瞧吧?”
“當然不介意。”沅貴嬪瞇著眼笑。
北北聽見了沅貴嬪的聲音,迫不及待的跑來,沖著楚昀寧甜甜一笑:“娘!”
三人落座涼亭,碧秀端來些果子,沅貴嬪又說:“我剛才瞧小皇子又胖了些,難為楚尚宮費心了。”
“都是碧秀和娘在照顧,我不過每日去瞧兩眼而已,算不上辛苦。”
楚昀寧端著杯冰鎮過的牛茶,里面加了些果子醬,酸酸甜甜的很開胃,正好沁心脾,味道極好。
“楚尚宮,我家府上廚娘會挑幾種時令的果子搗碎,過濾渣子再撒些蜂水攪拌,放冰窖鎮上幾個時辰,取出時已經凍形,那才涼快呢。”沅貴嬪說。
這不就是冰?
楚昀寧越來越相信沅貴嬪是穿越來的了。
“沅貴嬪倒是好口福,回頭我讓人試試這法子。”
“吃玩罷了,楚尚宮莫要見怪。”沅貴嬪一臉。
楚昀寧微微笑沒有破,可當看見沅貴嬪教北北下五子棋的時候就有些不淡定了。
“橫豎斜三個方向,任意一個方向連五顆子就算贏了。”
北北點點頭,迫不及待的抓起一顆棋子落棋盤上。
兩人你來我往,很快北北就掌握了其中的髓,以智力占了上風,一口氣贏了好幾次。
沅貴嬪笑說:“北北好聰明,我自愧不如。”
“都是沅貴嬪教的好。”北北笑容燦爛。
看的出他今天心很好。
“小姐,小皇子忽然啼哭不止,奴婢實在哄不好。”碧秀著急的趕來說。
“楚尚宮,這里有我,你快去看看小皇子吧。”沅貴嬪說。
聞言楚昀寧點點頭,站起去了趟殿,小皇子扯著嗓子大哭,小臉憋的通紅,連也不肯吃了。
“尚宮大人,奴婢們這幾日吃食一直都很清淡,絕不敢怠慢了小皇子,還請您饒了奴婢們。”
娘們嚇壞了,這可是個金疙瘩,磕不得,稍有不慎就是殺頭的大罪。
楚昀寧查了一下小皇子,是腸絞痛的緣故,并不是娘們的錯。
“都起來吧,屋子里要保持干燥通風,不許給小皇子捂熱,小皇子若再啼哭不止,就用艾草煎蛋的法子熱敷一炷香的時間。”
艾草煎蛋的做法簡單是了一遍,又抱著小皇子示意了飛機抱的姿勢。
娘們面面相覷,們不是沒生養過,從未見過如此新穎的帶孩子方法。
“是。”
小皇子在楚昀寧的懷中慢慢停下了哭泣,噎噎的扭了兩下,哼唧哼唧睡著了。
“楚尚宮果然神了,奴婢們哄了好久也沒停下。”
娘們都服氣的豎起大拇指。
楚昀寧將小皇子還給了娘,一抬頭儲秀宮來人了。
“尚宮大人,楚二夫人請您即刻去一趟。“
這幾日忙的險些把林氏給忘了,了空去探楚貴人。
楚貴人的傷已經好了一大半,只是還不能下床活,趴在榻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著。
見著楚昀寧,楚貴人的緒就有些激起來,在林氏的按耐下,楚貴人不甘心的出微笑,不不愿地喊了一聲:“長姐。”
楚昀寧淡淡嗯了一聲,又看向了林氏。
“寧姐兒,之前都是楚貴人年紀小不懂事,咱們都是一家人,在宮里以后也有個照應。”
林氏在宮里這幾日已經吃過苦頭了,所以不想得罪楚昀寧,只能服。
“之前我說的話二嬸考慮的怎麼樣了?”
分家這件事,林氏想了很久,又不甘心兒永無出頭之日,所以咬咬牙打算搏一把。
“那你之前說的話可算數?”
“二嬸放心,我一定會讓楚貴人得寵,替好好調養,爭取早日誕下皇子。”
“口說無憑,我得看著楚貴人的孩子平安落地......”林氏早就想好了,等楚貴人生下孩子,再提分家也不遲。
楚昀寧挑挑眉,冷笑一聲:“二嬸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分家是肯定的,只是早晚罷了,既然談不攏,也罷了。”
楚昀寧扭頭就要離開,下一秒林氏追了上去,扯著胳膊:“瞧你,我只不過隨口說說玩兒罷了,等我回去了就和祖母提提,請來族長盡快安排搬家。”
“那好,分家之日就是楚貴人寵之日,二嬸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楚昀寧角微揚,瞥了眼楚貴人趴在榻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放下。
“這是去疤的藥,皇上最喜歡如凝脂的妃子,這瓶藥可價值不菲,看在同族姐妹的份上,我只幫你一次!”
楚貴人拿著藥又驚又喜,連連道謝,上不敢有任何意見。
那是因為楚貴人相信,楚昀寧真的敢對自己不客氣。
楚昀寧見目的達到,拂袖而去。
“兒啊,你本就不是楚昀寧的對手,先站穩腳跟,其他的以后再說。”林氏勸。
楚貴人撇撇。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皇上信任,連唯一的小皇子也給養了,你被打這樣了,可見皇上問過一句半句?”
林氏來了幾天早就看清局勢了,現在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楚昀寧。
“那是因為皇上沒有寵幸我。”楚貴人不覺得楚昀寧能有多大本事,明文帝把小皇子給了,也只因為會醫,僅此而已。
“后宮妃子誰不結結楚昀寧,和作對又有什麼好下場,連皇后都被足了,趁著對楚家還有點念想,你可千萬別再犯糊涂了。”
林氏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就不該送楚真兒宮,天真爛漫自以為是。
宮里最不缺的就是貌年輕妃子,何況楚真兒又不是什麼絕世大,在宮里得罪楚昀寧,下場不會好過。
“娘,兒知道了,以后絕對不會和楚昀寧對著干了。”
氣歸氣,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林氏再三叮囑后才不放心的離宮,花費了好大一番心思才哄著楚老夫人松了口,答應分家。
楚老夫人則留在了大房,這也是林氏的一個小心眼兒,楚老夫人偏心二房,有楚老夫人在,二房就不會吃虧。
“二夫人,楚尚宮派人來傳話,說是大夫人不能當家作主,就不算分家。”
林氏聞言險些氣了吐,無奈之下只能咬著牙繼續勸楚老夫人,磨破了皮子,才哄著楚老夫人去二房小住。
楚家的府邸一分為二,中間還砌了道墻,分東西兩府,走的是兩個大門。
楚昀寧對于這個結果還算滿意,至楚夫人可以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必再欺負了。
分家功這日,楚昀寧特意做了幾道點心去探明文帝。
“楚尚宮稍等片刻,皇上還在議事。”莫公公一臉憂愁,楚昀寧好奇的追問:“皇上這兩日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還不是渠道的事,朝廷賑災的銀子不夠用了。”
修河渠和路都是勞民傷財的,這一點一點不意外。
等了半天才被召喚,明文帝頭也不抬地問:“修河渠沒銀子了,你可有法子?”
楚昀寧不假思索地說:“本朝多的是富商,士農工商,商人地位低下,可以從商人上著手。”
“他們著呢,哪會這麼容易掏銀子。”
明文帝了眉心。
“若皇上下旨按捐銀子的數量來封賞呢?”
楚昀寧說:“不是上了戰場殺敵才能立下功勞,封侯拜相,文人一樣也可以,修河渠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兒,富商們不缺錢,缺名份,朝廷最不缺的就是虛銜,以虛銜換取富商們兜里的銀子,且每年都是源源不斷上繳續費,皇上覺得合適嗎?”
聽了楚昀寧的話,明文帝忍不住笑了。
“可若是文武百不樂意......”
“百不愿意。那就讓此人捐贈,不能出力又要阻撓旁人,這不是有損德嗎?“
楚昀寧最看不上那些老頑固,死要面子又不肯吃虧。
明文帝笑了笑,心不錯的問:“你今日是來干嘛的?”
“楚家分了家,臣應允了楚貴人今夜侍寢。”楚昀寧無辜的眨眨眼,已經提前答應了,所以只能犧牲明文帝了。
明文帝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皇上,還有一個法子可以增添國力和力。”
明文帝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
“十年一次科舉太長了,現在的文武百個個都是上了年紀的,不如把科舉改三年一次。”楚昀寧建議,有的人很有才華卻不小心錯過,或是發揮失誤,
再等一次就要下個十年,實在是太久了。
“且再給每個員設定一個在位時間,譬如每個人到了五十歲就要退位讓賢,誰也不例外。”
明文帝皺著眉,要是能借著機會震懾那些老頑固,這倒是個好法子,每天都面對一群人,早就煩了。
“罷了,今日就讓楚貴人侍寢。”
明文帝大手一揮沒和計較先斬后奏的事。
楚昀寧道謝。
“朕聽聞沅貴嬪每日都去青鸞殿,
小皇子可好?“
“皇上放心吧,小皇子一切都好,沅貴人也是喜歡孩子才會去青鸞殿,應該沒什麼惡意。”
楚昀寧暫時還不知道對方的底細,
究竟是死后重生,還是魂穿,又或者是帶什麼技能過來。
明文帝挑眉:“你把人家姐姐和父親得罪遍了,沅貴人還能擯棄一切和你做朋友,真倒是好奇了,究竟是真蠢還是別有用心。”
當然是別有用心!
“皇上放心,我會謹慎小皇子不被暗害。”楚昀寧說。
“退下吧。”
當晚明文帝就召見了楚貴人,并在次日一早冊封了為楚嬪。
楚嬪既高興又興,迫不及待的來了趟青鸞殿,要讓楚昀寧瞧瞧,皇上給的賞賜。
“你是誰?“楚嬪沒見過沅貴嬪,正好兩人在門口見了。沅貴嬪卻一下子就猜出楚嬪的份
:“我是剛宮不久的沅貴嬪,你是楚尚宮的妹妹,剛被晉封的楚嬪吧?”
沅貴嬪三個字是知道的,皇后的親妹妹。
比高一個等次,楚嬪不不愿的低頭行禮,特意手扶了扶鬢間的一海棠花錦搖簪。
“給貴嬪娘娘請安。”
沅貴嬪斜了眼楚嬪的簪子,笑問:
“楚嬪這麼早是來給楚尚宮報喜的吧?“
“是啊,皇上知道我們姐妹鬧了些矛盾,特意叮囑我來探長姐。”
提及明文帝,楚嬪一臉,言語眼神中無一不是在炫耀。
沅貴嬪笑笑不說話。
一開門就看見兩個人,楚昀寧眼皮跳了跳,實在是不想面對二人。
“長姐,皇上冊封我為嬪了,他還夸我格順,英姿颯爽。”楚嬪迫不及待地說。
楚昀寧角了,又一個睜眼說瞎話的人,楚嬪哪里順了?
英姿颯爽?撒潑打滾還差不多。
“既然得了寵就好好珍惜,別犯錯。”楚昀寧淡淡地說,只要楚嬪不惹事生非,必要的時候可以幫一把,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楚字,楚嬪連累楚家,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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