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寧眼皮跳的厲害，上了馬車后直接去找韓老板。

等看見了韓老板完好無損地站在眼前，才狠狠的松口氣。

“擔心什麼，我出行闖這麼多年還能這麼不小心被算計了？”

韓老板爽朗一笑：“放心吧，靖娘沒發現是我在背后搗鬼，能掀什麼風浪？”

“這話不能這麼說，萬事小心謹慎。”

韓老板拍了拍楚昀寧的肩：

“放心吧，我沒事兒。”

兩人簡單的敘舊后楚昀寧離開。

在半路上又遇見了陌世子。

“好些日子不見，楚小姐近來可好？”陌世子笑的溫潤，氣不錯的樣子。

楚昀寧微微笑：“還是老樣子。”

“別瞞著我了，我出京幾天你怎麼就鬧出這麼大靜。”陌世子舉起大拇指，一副寵溺又無奈的樣子。

“陌世子多慮了。”楚昀寧搖頭。

“你對我還見外嗎？”陌世子一只手靠在后背：“有些事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南山神人的事，楚昀寧還耿耿于懷呢，沒找到幫手還差點被氣死。

“不勞煩陌世子了，我暫時并不需要幫忙。”

“我母親知道一些先帝和靖娘的事。”陌世子說。

楚昀寧猛然頓住，咬咬牙：“還請世子幫忙引薦，讓我見見郡主。”

一個時辰后

楚昀寧見到了長郡主，起行禮：“郡主。”

論份，還是蕭王妃份，本不必對郡主行禮，但有求于人，可以暫時低頭。

長郡主擺擺手：“先坐下吧，咱們之間手多次也不必見外了。”

楚昀寧尷尬一笑，坐在了長郡主下首位置。

“我知道你想對付靖娘，但拿沒法子。”

長郡主語氣里帶著得意之，指尖敲打在桌子上，角上揚，不再開口了。

楚昀寧深吸口氣，和長郡主手好幾次了，對方什麼尿，一清二楚。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不過看在陌兒的份上，我可以考慮幫你。”長郡主漫不經心的捧著茶，悠哉悠哉道：“這個世上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曉先帝派了多人保護靖娘。”

楚昀寧屏住呼吸，問：“郡主可否能告知一二？”

“幫你可以，但我也有個要求。”長郡主頓了頓，等著對方接話。

可等了半天楚昀寧也沒說話，于是長郡主忍不住了：“

我要你想法子替我恢復份，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楚昀寧蹙眉，長公主的位份哪是這麼容易恢復的。

“好！我答應你！”楚昀寧應了。

“本宮要你發誓！”

楚昀寧抿著，舉起三手指：“倘若郡主所言句句屬實，我一定傾盡所有幫助郡主恢復長公主之位。”

“好。本宮信你一回！”長郡主大笑，接著又聊起了靖娘的故事。

“靖娘是麗家旁支嫡，在家族中還算寵，原本有一樁不錯的婚事，婚前幾日靖娘上山祈福救了先帝一命，也不知怎麼就被人瞧見了，靖娘就被婆家以行為不檢點為由退了婚，這還不算，半夜里新郎家覺得丟了面子，一氣之下勾結了山匪殺了靖娘娘全家上下八十口人命。”

“靖娘也傷的不輕，在葬崗被怡紅樓的老鴇救下。”

說到這長郡主語氣頓了頓，楚昀寧大約猜到了那段時間靖娘在怡紅樓的待遇一定慘不忍睹。

靖娘長的貌，怎麼逃得了老鴇的手掌心。

“靖娘在怡紅樓呆了整整兩年，變了怡紅樓當家花魁，來找的人趨之若鶩，沒有人知道靖娘就是當年麗家嫡，只當作兩個很相似的人，也沒人懷疑。”

“后來靖娘遇見了先帝？”

長郡主點了點頭：“不錯，先帝誤以為靖娘死了，直到有一天侍衛發現了怡紅樓的花魁和先帝書房畫上人一模一樣，先帝這才發現了靖娘還活著，徹查了當年的事，又憤怒又心疼，想把靖娘接宮冊封為妃，可靖娘在風塵地方呆了足足兩年，又怎麼會宮？”

一宮門深似海，先帝的憐惜只是暫時的，敵不過文武百的討伐。

所以靖娘很聰明，沒有答應宮，而是繼續留在怡紅樓。

但第二天怡紅樓老鴇就死了，靖娘名下多了許多產業，邊也有許多暗衛守護。

這還不算，新郎一家子都倒了霉，被按上了謀逆大罪，株連三族一個不留。

麗家接連被貶三次，要不是靖娘求，麗家也不復存在了。

楚昀寧挑眉，靖娘可不是因為心地善良留著麗家，而是習慣了慢慢折磨麗家，時不時發泄一通。

有的深仇大恨并不是人死了就解氣了。

有時候求死才是解。

“先帝愧歉靖娘，隔三差五就會去怡紅樓坐坐，聽著曲兒解解悶，靖娘才華橫溢，先帝曾夸有大將之風！”

“再后來皇后找來了，派人咋了怡紅樓，還刺傷了靖娘，差點就死了，先帝知曉后廢掉皇后，連皇后之子也被打發去了苦寒之地，這才到當今皇帝上位！”

“先帝從小就不好，臨終之際還擔心有人會對靖娘不利，所以才會讓皇帝發誓絕不會好了靖娘的命。”

楚昀寧大概聽明白了，又問：“那郡主知不知道靖娘邊有多暗衛？”

“九百人，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手。”

長郡主是先帝的親妹妹，當年經過了整個事件，所以無比清晰。

九百人，人數不算太多，但藏匿的深，不好找出來，暗的人才是最難防備的。

“你想要對付靖娘，就必須要把這九百人找出來，否則靖娘一旦出現意外死了，這九百人就會不計一切代價追殺，不死不休！”

長郡主說：“這也就是為什麼靖娘在京城猖狂，也沒人敢一汗的原因。”

不是弄不死靖娘，而是那九百人難纏。

楚昀寧陷了沉思。

“若是楚將軍在，說不定能幫幫你。”

“我父親？”楚昀寧詫異。

長郡主說：“這九百人和你父親也有淵源，是你父親親手調出來的。”

楚昀寧震驚，仿佛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兜來兜去，最大的boss居然是父親。

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先帝死的早，擔心會委屈，若他的泉下有知一定不會再這麼做。”

靖娘最大的幸運就是先帝死的早。

死在了最虧欠的時候。

“多謝郡主告知，答應郡主的事，我一定不會忘記。”楚昀寧拱手告辭。

長郡主淡淡的說：“你就算找到了楚將軍也沒用，最多傷幾個人，有些人存了心要包庇，你就是再努力也徒勞無功。”

楚昀寧不解。

“怡紅樓每年的收會有七送皇宮，靖娘名下的財產有一半會上繳，你說，能死嗎？”

長郡主出指尖撥了撥茶葉蓋兒：“這個皇位可不是他的，而是一時運氣好撿來的，底下好幾個王爺虎視眈眈，國庫本來就充裕，有人每年拿著大批銀子上繳，這樣的人護著還來不及，怎麼舍得殺了。”

雖沒明說是誰，楚昀寧已經猜到了。

謀逆之罪都能被解放，鐵證如山擺在眼前，卻落了個證據不足。

天底下除了皇帝想包庇縱容，誰還有這本事？

當年郕王不明不白死在了皇宮，就覺得奇怪。

現在明白了。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一點都沒錯。

“看在你和陌兒是好友的份上我才提醒你一句，你已經了某些人的底線，即便是親兄弟也難逃謀逆嫌疑。”

楚昀寧一驚。

“你該回去審問審問葉嫣兒，當年褚兒的死可不是個意外。”

長郡主越說越多，楚昀寧聽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郡主的意思是葉家了皇上的蠱，設局害死了褚兒？”

“皇帝膝下無子，你卻誕下嫡子，你以為皇上能容忍這個孩子？”

長郡主的話，楚昀寧一點都沒懷疑。

當年褚兒死的太意外了，北北也接二連三遭意外傷害，進宮就被人盯上，太后宴會上的菜里下毒，被人擄走，差點被凈做了太監，又被刺殺，這些種種都有牽扯不清的一張網圈饒。

此前一直想不通靖娘和北北無冤無仇，干嘛費盡心思擄走北北，再加上宮里那兩位有孕，楚昀寧不敢深想，有孕也不一定是真的皇嗣。

這兩個孩子來的太巧合了。

“我言盡于此，你回去好好想想吧。”長郡主對著陌世子使了個眼：“送楚小姐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