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昀寧帶著北北第一時間回了趟楚家。

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楚父楚母待極好。

“寧兒回來了。”

楚夫人聽說兒帶著外孫回來了，激的讓丫鬟替梳妝打扮：“臉上多抹一些脂，看起來氣好些，別讓寧兒擔心。”

在大廳母子兩相見，楚夫人紅了眼喊：“寧兒！”

也許是了原主的影響，楚昀寧眼尾也紅了，記憶里楚夫人明人，容貌傾城，姿婀娜，短短幾年不見楚夫人清瘦了許多，枯黃，眼神黯淡無，沒了往日的風韻。

上前摟住了楚夫人。當指尖劃過楚夫人的手腕時，眉心皺，楚夫人的十分虛弱，多年積攢的郁氣不散，加上近些日子了不怒，每況愈下，每日都在用藥支撐著，早已經虛不補了。

“北北，外婆......外祖母。”

還是鄉隨俗吧。

“外祖母。”北北仰著頭，甜甜的喊。

楚夫人彎腰蹲下，上下打量著北北：“長得真俊，北北是個乖孩子，外祖母很喜歡北北。”

北北分得出誰對他好，咧著笑：“北北也喜歡外祖母。”

“今兒太怎麼打西邊兒出來了，蕭王妃帶著兒子回娘家了，真是稀客！”

背后傳來了一道尖銳的聲音，有些刻薄。

聲音的主人也長著張刻薄臉，頜骨很高，柳葉彎眉，發鬢上珠釵環繞，看上去很富態。

楚二夫人林氏不屑的看了眼母子兩人：“自己回來就算了，怎麼還把.....”

“二嬸要說什麼？”楚昀寧眸乍然閃現寒，盯林氏，嚇得林氏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

這些年楚昀寧沒回楚家的原因是因為二房，二房嫡長楚韻嫁給了韓王為妃，一家出了兩個王妃，加上楚昀寧的父親常年在外征戰立下不軍功，為了避嫌，兩位王妃都很回娘家，平時只有書信來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自己做了什麼丟人的事，還需要我提醒？”

林氏滿臉鄙夷，不屑的看著北北，嘖嘖兩句。

北北躲在楚昀寧后，撅著。

“二嬸有這份閑心，不如寫信關心關心韓王妃，我聽說韓王妃又因為吃醋，打死了韓王一個妾，被關在院子里好幾個月了。”

楚昀寧原本是打算回來看看楚夫人，但現在不能走。

“你！”林氏擰眉狠狠瞪著楚昀寧：“那也比你被蕭王府攆出來為棄婦強！”

“我至還有命出來，韓王可是個殘暴的格......”

韓王經常把韓王妃打的鼻青臉腫，連大夫都不許瞧，林氏好幾次急的都冒泡。

“你！”林氏見說不過楚昀寧，氣的拂袖而去。

把人氣走，楚夫人長長的嘆氣，拉著楚昀寧勸：“你也是當娘的了，脾氣也該收斂收斂了。”

“娘，人善被人欺，不一定忍讓就能換來太平，娘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楚昀寧拉著楚夫人坐下，開始問長問短聊起了家常。

“你別瞞著娘，你和蕭王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知莫若母，當年楚昀寧拼了命要嫁給蕭王，不惜以死相。

短短幾年，是人非，兒被囚五年，楚夫人就擔憂了五年，子慢慢都垮了。

“娘，兒......”楚昀寧想了半天，還是如實說了：“兒想跟蕭王和離。”

楚夫人被驚的咳嗽兩聲，震驚不已的看著楚昀寧：“你說什麼？”

“這幾年兒過的并不好，現在想通了，一個人帶著孩子固然很辛苦，但不拘束了。”

楚昀寧放和了聲音，生怕嚇著了楚夫人。

經過耐心解釋，楚夫人慢慢理解了，轉頭看向北北：“

這孩子長得和王爺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聰慧懂事，可比你小時候聽話多了。”

有一個能理解的母親，楚昀寧倍溫暖，故作惱怒道：“娘，兒還在呢。”

“好好好，不說你了，北北，外祖母給你做棗糕好不好”

楚夫人手牽著北北，稀罕的不釋手。

北北乖巧的跟著，糯糯的說了句好。

重新安頓在未出嫁時的院子，里面打掃的很干凈，聽丫鬟說夫人常來坐。

楚夫人膝下只有楚昀寧一個孩子，當年楚昀寧出嫁，楚夫人幾乎陪嫁了所有嫁妝。

十里紅妝羨煞旁人，多人笑楚夫人傻。

晚膳時楚夫人滿面紅，氣也比之前好許多，做了一大桌子菜，恨不得把所有菜都給北北夾過去。

著碗里堆積小山的北北，角揚起苦笑：“外祖母，夠了夠了，北北吃不完。”

“北北還在長，需要多吃，喜歡吃什麼就告訴外祖母。”

俗話說隔代親，楚夫人對北北幾乎疼到了骨子里。

“娘也想通了，楚家就是你最后的依靠，你就安心在楚家住下，有娘給你支撐！”

楚夫人想了很多，就這麼一個兒，誰也不準阻撓兒回來。

楚昀寧微微笑。

晚膳撤下后，北北躺在了塌上，呼吸淺淺。

母兩面對面坐著，聊著聊著，楚昀寧忽然說：“娘的越來越差，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

楚夫人搖搖頭。

“是不是祖母？”

楚老太太不是個省油的燈，按原主的記憶，楚老太太就沒給一個正眼看過，嫌棄是個孩子。

又懊惱楚夫人膝下無子，所以楚老太太沒折騰楚夫人。

“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不提也罷。”

楚夫人輕描淡寫的一概而過。

“娘，我在王府學了不手藝，從明天開始，我負責給你們做一日三餐。”

要趁機在飯里加一些藥，慢慢調養楚夫人的。

“好。”

次日天不亮，楚昀寧就起來做了早膳。

單獨在楚夫人的粥里加了幾味草藥。

“大小姐回來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也沒去拜見老太太？”

門外來了個不速之客，展媽媽。

楚老太太的陪嫁，大清早就哭喪著臉出現，壞了一天的好心。

“昨兒回來太晚了，沒敢打攪祖母休息。”

“大小姐，這不是理由吧，若真有孝心昨兒就該去老太太院子里磕個頭，何況，大小姐已經出嫁了，怎麼無端端帶著孩子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

展媽媽長了脖子，看著院子里布置，一看就不是要住一兩日，于是驚訝道：“大小姐難道是打算要在楚家長住下去，這可不行啊，出嫁了的姑娘回來看看就行了，住在娘家像什麼樣子？”

楚昀寧耐著子，出微笑：“展媽媽，我稍后自己會和祖母解釋，就不勞你瞎心了。”

“大小姐，我也是為了楚家名聲著想，這麼多年了，您一直沒回來，又被囚五年，楚家上下可沒被人在背后議論.....”

聽著展媽媽喋喋不休，楚昀寧恍若未聞的自顧自熬粥，知道這也是楚老太太的意思。

楚老太太一向看不上自己，肯定不希自己回來添堵。

“大小姐？”展媽媽發現自己口干舌燥說了半天，對面一點靜都沒有，立即拔高了聲音：“大小姐，有沒有想過夫人的境？”

楚昀寧眼皮稍抬，看了眼展媽媽。

“夫人日日伺候老太太，哪有時間照顧你們母子，依我看，大小姐還是盡快收拾收拾回蕭王府吧。”

展媽媽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要是大小姐實在沒地方去，

夫人給的嫁妝里不是還有莊子嗎，也足夠你們兩個待著了。”

“啪！”楚昀寧終于聽不下去了，將手里的扇扣在了桌子上。

“展媽媽，我如何還用不著你來心，依展媽媽的意思，我這就去見祖母。”

楚昀寧站起，展媽媽立即攔住了：“老太太不好，見不得鬧心的東西，大小姐識趣的話還是盡快搬走吧，這就是對老太太最大的孝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