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不好了,侯爺他,不是,伯爺他......”
一個小廝火急火燎從外面沖進來,張習慣一句侯爺,說完意識到已經不是侯爺了,而是伯爺,又慌張改口,一開口,迎上陳珩一張沉的臉,嚇得那小廝膝蓋一,直接給陳珩跪下。
陳珩因為蘇落的事,煩躁的心口憋悶,頭重腳輕,正難的不知如何是好,這小廝撞上來,陳珩抬腳朝他肩窩一腳踹過去,“怎麼了?”
那小廝被踹的朝后仰倒,連一聲沒敢吭,連滾帶爬跪起來,道:“伯爺從床上翻下來,頭撞到了旁邊花架上,磕出好大一個包,現在昏迷不醒。”
陳珩臉一寒,抬腳就朝鎮寧伯住的院子走,“好好的,怎麼會從床榻上翻下來?”
“伯爺他原本昏睡著,忽然醒來了,問外面是什麼靜,小廝回稟說是咱們宅子被褫奪了西院,住在西院的主子下人們正往別的地方搬呢,伯爺一聽這話,一下吐了,不知怎麼就從床榻上翻滾下來,偏巧旁邊是花架,伯爺一頭撞了棱角上。”
陳珩差點也一口吐出來。
但西院被封這是事實,侯府和伯府規制不同,他連撒氣都沒地方撒氣。
“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伯爺頭上的大包若是淤散不好,也許伯爺醒來之后會記憶不清或者眼睛失明,當然,也有可能什麼事都沒有,開了藥,奴才過來傳話的時候,大夫正施針。”
鎮寧伯的屋里,濃烈的湯藥味讓陳珩反胃的惡心。
他一腳屋,卻頓住了。
瞧著屋里三四個大夫焦頭爛額的忙著,瞧著鎮寧伯的隨從在旁邊張的配合著,瞧著一院子庶子庶心驚膽戰的陪著,陳珩忽然不那麼想要進去了。
沒意思。
一切都沒意思。
他們家,赫赫揚揚百年世家,到了他們這一代,原本該是恢弘榮耀至極,他們手里著全國的藥價,著全國一半以上的土地,就連皇上都不得不和他們上了同一艘船。
可是能想到,這樣龐大的基業,今兒卻敗的這樣可笑。
如果他母親不去陷害蘇落,或許就不會去害韞姝公主,不得罪南國,他們府邸也不至于就如此。
蘇落。
蘇落。
蘇落。
都是因為蘇落!
陳珩赤紅著眼睛轉從屋門口退出來,對著一院子的姨娘和庶子庶們道:“散了,守在這里做什麼,不到守靈的時候呢,父親昏迷期間,各人管好你們自己的院子自己的人,別鬧出子,我今兒把丑話說在前面,誰若是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子,不論是誰,一律逐出府邸,論罪理。”
原本就人心惶惶的院子,瞬間人人心驚膽戰。
陳珩一番話撂下,誰也沒理,大步流星離開。
等走到無人,朝金寶吩咐,“簫譽和南國簽訂的那些訂單,決不能讓他正常付。”
金寶一愣,“爺的意思是?”
“我們已經和南國那邊幾位朝臣取得了一定進展的聯系,如果讓簫譽做這筆買賣,那我們之前的努力就全打了水漂,以后鎮寧侯府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就只能是伯府了。”
金寶點頭。
陳珩想了一瞬,道:“簫譽的酒廠不是在京郊嗎?去他酒廠的對面給我再開一家酒廠,我們也做酒水生意。”
金寶一臉震愕,“可,咱們手里沒有釀酒師傅,而且宮中膳房擅長釀酒的廚子都釀不出蘇姑娘那味道的酒水。”
陳珩角帶著一抹冷笑,“現在是釀不出,但不久就能釀出來了,你先去安排。”
金寶猶豫一下,問道:“我們要請什麼水準的釀酒師傅呢?”
陳珩道:“大規模招兵買馬,從全國范圍挑選五十個手藝最佳的。”
“五十個!”金寶一瞬間眼睛瞪圓,“這是不是有點太多。”
“多?當然多了,不多怎麼能和簫譽打擂臺!另外,找一家靠得住的江南那邊的酒廠,聯系到人之后,讓他們來京都賣釀酒設備來。”
之前金寶跟不上陳珩的思路,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這里他聽明白了。
“是。”
領命之后,金寶轉離開。
陳珩悶悶嘆出一口濁氣,攥拳,一拳沖著長公主府的方向空揮出去。
長公主府。
蘇落關切的坐在長公主邊,眼底全是殷切擔心,“這是我做的除養生湯,母親喝點。”
桌上放著湯鍋和一只白玉湯碗,長公主的婢正將蘇落煲好的湯從鍋里盛出來,“王妃手藝真好,這湯聞得好香,府里的廚娘們都燉不出這麼好味道的湯。”
蘇落抿笑,“母親嘗嘗,這里面加了幾味藥材。”
長公主嗔怪的拍拍蘇落的手背,“瞎忙乎什麼,說是被足冷宮,我還能真委屈不,誰敢真的給我委屈呢,倒是你,今兒嚇壞了吧?”
蘇落搖頭,“對虧母親把玉珠給了我,察覺到不對勁,玉珠神不知鬼不覺的去搬救兵,王爺去的及時,我什麼事沒有。”
“他們家的人,著實的可恨,竟然想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連大局都不顧。”長公主咬牙切齒罵道:“當真是豬油悶了心,什麼事都敢做。”
蘇落笑道:“不說他們,沒得生氣,母親喝湯,雖然是冷宮里不委屈,可那地方到底寒,就算有人給母親送了被褥,但難免邪。”
“殿下這不是喝的除祛邪的湯,更是喝的咱們王妃的孝心,殿下若是再推辭,王妃該傷心了,還當是殿下不喜王妃呢,咱們王爺又要心疼了。”婢將晾的溫度適宜的湯送到長公主面前。
長公主接了,也沒拿喬,直接碗沿兒就著皮,仰頭喝了。
一碗湯,這碗攏共也沒多大,也就是三口的事兒,還非得拿個小瓷勺一勺子一勺子舀著喝,沒得折騰。
兩碗湯下肚,長公主只覺得胃里暖暖的,全都舒坦了。
“味道真好,咱們譽兒有福氣了,以后我也能沾譽兒的,喝你煲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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