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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 第三百七十三章 魔尊紅月(118)

因為在黑暗裏,時間變得漫長而無所參考,欒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呆了多久,隻覺得昏昏沉沉的,時而睡去,時而迷蒙著醒來,但不管是睡去還是醒來,周圍都是一片黑暗……

忽然,欒音覺到有人拉的手臂,警覺地忽然驚醒。才發現麵前的不是別人,而是著藤蔓纏繞著自己的地月花……

“地月花?你們怎麽來了?”欒音低聲問出口。

地月花兩個又大又圓的白花朵互相對視了下,終於還是聲的地月花開口道:“主人讓你離開這裏……”

“對對對,離開這裏,離開這裏……”男聲的地月花附和著說。

“主人?你是說軒澤?他在哪裏?我要見他……”欒音急切地道,之前跟他提到了金蓮和曦荷,可是卻讓他忽然轉離去,之後便再沒見他出現過……如今,竟然又拍地月花來帶自己離開,他還沒有回答的問題,不會就這麽離開的。

“他還沒有給我答案,我是不會就此離開的,除非他告訴我一切……”欒音道。

地月花又互看了一眼,為難地說:“小姑娘,你就別為難主人了,就乖乖跟我們離開吧……”

“是啊,是啊,趕跟我們離開吧,離開吧……”男聲的地月花仍是附和著。

欒音卻語氣堅決地道:“他不來見我,休想這麽把我打發走!”

地月花雖然隻是兩朵花的樣子,看不出麵容表,但他們的語氣裏卻聽得出為難和無奈的緒。

聲的地月花言又止,但終究還是忍住了,地月花無聲地退開……

欒音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黑暗裏……

不知又過了多久,欒音聽到了腳步聲漸漸靠近,張開眼睛向聲音的方向……

借著十分微弱的線,約看到一個頎長瘦高的影,隻是那影周都被濃黑的霧氣籠罩,隻約看得到一個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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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送你離開……”軒澤的聲音異常低啞,像是在糲的砂石上磨過。

欒音仰著頭看他,想要看清楚他的臉,卻發現怎麽也看不清楚。

欒音皺眉道:“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就連見麵都要用這些濃霧遮遮掩掩嗎?”

對方又是一陣沉默,然後欒音聽到他再次道:“走吧……咳咳……咳……”他抑地咳嗽起來,聽起來更虛弱了……

“你……你怎麽了?沒事吧?”欒音擔心地問,立即站起,想要走過去看看軒澤的狀況,可軒澤卻像是躲避瘟神一般,連連退開好幾步……

欒音皺眉,越發覺察出軒澤的不對勁,搶前幾步,衝向濃霧中的男人,男人躲閃不及,沒有躲開欒音的作,欒音驚奇地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穿了男人的,原來麵前的本就不是軒澤的實,隻是他幻化出來的影……

欒音了然地道:“你竟是這麽不待見我……連見個麵都要用法變個分來騙我……”

軒澤的影微微一僵,但也沒有反駁,隻道:“走吧……”

旋即,軒澤轉,那籠在濃黑霧氣中的頎長影便頭前走了……

欒音心中惱火,但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在黑暗中沿著池水一側的山石走了一段路,腳下的石頭高高低低,深深淺淺,線又暗,有幾次欒音都差點被石頭絆倒,跌水中……

軒澤的影便會停下來看,等到調整好,便會繼續頭前走路,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終於,欒音一個不小心被一塊凸出較高的石頭絆了一下,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向前撲倒,黑霧瞬間來到前,可是那出來想要扶住的手臂卻被輕易的穿過,欒音結結實實地撲倒在地,膝蓋和手掌頓時傳來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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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欒音痛了一聲,再翻坐在地上時,膝蓋和手掌都破了皮,流出來……

黑霧一斂,退開幾步,軒澤的幻影便站在幾步之外,無聲地看著欒音……

不知道為什麽,欒音忽然覺得委屈,眼淚便不爭氣地滾落下來。

其實也不太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在這個人麵前如此的弱,而且還能毫不掩飾自己的這種弱。

其實就算是在當初,被天棄穀的慕容棲霞困在懸崖絕壁的山中折磨的時候,傷得遍鱗傷,都不曾因為傷痛落淚,反而頑強地支撐了十幾日,終於等到被軒澤和孰湖解救出來……

可是如今的又是怎麽了?

連跌倒的小傷口都能讓落淚了?

何時變得如此弱了?

可是的眼淚就是這麽不爭氣地流出來,而且越流越多,最後就直接一發不可收地完全宣泄出來,竟然嚶嚶嚶地哭泣起來……

軒澤始終無聲地站在幾步之外,默默地看著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自己傷的膝蓋,把臉埋在自己的雙間,低低地嗚咽著,纖弱的肩膀因哭泣而微微地抖著……

終究是不忍心吧,軒澤的影緩緩地了,他的影在麵前停住,蹲下子,與對視……

黑暗中,欒音聽到軒澤低低啞啞的聲音,說:“阿音,之前我給你的保護,看起來對你並不是什麽好事,那隻會讓你變得懦弱,甚至會令你因為習慣了依賴而放鬆警惕,這甚至可能會害死你……所以以後,我再不可能給你任何保護,一切困難都隻能你自己一個人去扛……扛不過去,你就可能會喪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明白,我不明白,為什麽你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保護我?為什麽?如果是因為你被雷煌困在這裏,那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啊,我們從這裏逃出去,然後躲到沒有人會找到我們的地方,那樣不就行了?”欒音哭得更厲害,而且有些耍賴地說著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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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離開這裏……而且你也必須回到聖胥國去……那裏還有你必須要麵對的使命……阿音,這件事沒有人能幫你,隻有你自己獨自去麵對和抉擇……”軒澤就像是一個循循善的長輩,開導勸著一個哭泣的孩子。

“我的使命?我才不管什麽使命,我就是個孤兒,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兒,我才不要完什麽使命……更不會回聖胥國……我好不容易從那裏逃出來,為什麽還要回去?我才不要……”用拚命搖著頭,不要聽他說的那些,隻想了解自己的世,然後找一寧靜的地方,平平淡淡地過普通人的生活……

什麽聖胥,什麽曜天,暗界、界……這些跟有什麽關係,什麽江山,什麽天地,跟這個普通的小鸞鳥有什麽關係?才不要理他們這些……

“算了,我也不要問你了,也不必你回答什麽,就算不知道自己的世也沒關係,反正我這麽多年都這樣過來了,我是不會回聖胥國的,我現在離開就是了……”欒音忽然站起來,便是直接穿過軒澤的幻影,大步向著前方的黑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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