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音被龍天佑這麽盯著看了數秒,有些微微掙紮,被他抓著的手腕都有些麻了,龍天佑才稍稍鬆開,然後去解腕上纏繞的布條……
“嘶——”傷口傳來微微的撕拉疼,欒音忍不住吸氣。
“弄疼你了?”龍天佑抬眸,欒音本能地想要說疼,可看到他那雙黑如深潭又燦若星子的眼眸,似乎那痛覺都不存在了……
“沒有啊,不疼,再說也習慣了……”欒音不在意地笑笑。
龍天佑的眼眸似乎神更深,他的目再次轉到腕上,一道道猙獰的傷口,新舊疊,從前也見過腕上取留下的傷,可都是很淺淡的,且隻有一、兩道,卻不若現在看到的,竟然同時有數道,且看著極為駭人……
龍天佑歎氣,聲音也冷了冷,道:“你的傷口怎會如此?從前未見過你取會留下這麽多傷口……”
欒音也不知道他此刻不著急逃命,怎麽忽然對自己的傷口有了興趣,但他畢竟是天帝,他的問話,也不好不答。
欒音隻好老實地說:“從前每日隻需取一碗,切有師父的傷藥護著……如今……”
龍天佑眼睛微紅,追問:“如今怎樣?”
欒音看出他似乎緒不對,也不再答他,道:“帝君……”
龍天佑卻道:“我在問你話,如今怎樣?”
欒音道:“帝君此時是在跟欒音慪氣嗎?是還在為了那日欒音喂您喝下藥的事嗎?”
見龍天佑悶悶地不說話,欒音又道:“欒音不明白,之前帝君中毒時,不也是喝下欒音的藥緩解的嗎?那時欒音守著帝君,帝君醒來也是這般莫名其妙地生氣……還有先前在山中時,欒音為了讓帝君喝下藥,就說那是藥引,騙了帝君,的確是欒音不對,可是欒音又有什麽辦法?山中的藥材有限,而且對帝君上的傷沒有助益,既然欒音是帝君的藥人,為何不能用自己的幫帝君?”
“那不一樣……這些隻是你的,不是藥!”龍天佑忽然低吼。
“欒音是醫者,倒是跟帝君的想法不同,藥材之中也有反畏之說,一味藥材,在此能救治病痛時是藥,能致病害人時便是毒,欒音的既然能救帝君,那便是藥了……為醫者,治病救人是本分……”
“你救我,隻是因為醫者的本分嗎?”龍天佑忽然打斷欒音。
欒音原本後麵還有許多醫患論調,被他這麽一問,斷了思路,結起來……
“額……是……不是……是啊……救你當然是醫者本分了……”
“你已經不是我的藥人了……你忘了嗎?”龍天佑又問。
怎麽忽然又扯到藥人份上了?欒音一時又轉不過彎了,忽又想起,自己的確跟他當麵請辭了藥人的職務……
“啊,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欒音說不上來。
“因為什麽?”龍天佑步步,不肯放鬆,他知道欒音聰明,有時候也伶牙俐齒,可是對於,尚且懵懂,他當然看得出同他請辭是因為見到他與緋櫻生了氣,倒是自己都沒有察覺嗎?
“因為我不想滿藥味被人嫌棄啊!”欒音終於想起來,當時他對緋櫻說的話,他說一藥味很熏人。
龍天佑聽到這話,方覺察當然他不過隨口一句搪塞緋櫻的話,卻是傷了小丫頭的自尊心。心下有些歉意,又道:“你沒有,你的味道很好……”
“帝君也不必安欒音了,現在再說這些又有什麽意思?說到底,害你現在這樣,也是欒音的錯,別說是每日三次取給你喝下治病,就算是把我燉了喂你吃了,也是應該的!”
欒音這話倒是真心,如果不是因為一時賭氣,發了護天的結界,龍天佑也不會出手救他,更不會被鍾山君用法帶出帝都來到這個窮山僻壤,還差點被歹人染黑龍賣到曜天國去……
“也不能都怪你……”龍天佑歎了口氣。
“現下我們該怎麽辦?如果這裏是崦嵫山,昆侖在西南,且需要渡過個有水怪的大澤……”欒音問,想著龍天佑應該比悉地理……
“如果這裏是崦嵫山,那麽黑水大澤應該是與曜天國接壤……”龍天佑思索著說。
“沒錯,那茶老板也是這麽跟我說的……說村裏的年輕人有的冒險渡過大澤去了別的國家,有的走山路繞路去尋修仙神人來此除妖……隻不過,沒人回來過。”欒音回憶著。
“他們的話倒也不能全信,不過你之前說那茶老板被黑郎中在腹部種下了一個‘蛹’,倒是很像西疆山區的一些……馴養水怪,又懂西疆,行也詭莫測……這個黑郎中的份的確很有意思……”龍天佑道。
“你還有心這麽說,我們現下還不知道能不能逃出他的掌控,現在是離開了村子,如果他追來,你能對付得了他嗎?”欒音可是一想到那個黑郎中就渾不自在。
“無妨,既來之,則安之……”
欒音又想到蠱蟲的事,道:“帝君,你現在覺可有異樣?”
龍天佑子一頓,似乎也想到了之前某些不愉快的經曆,道:“之前有點不適應……如今,並無異樣……可有說,全無覺……”
欒音點點頭,道:“我之前用蠱蟲清除掉了你裏其他人用的蠱蟲……你之前常年的一些病癥,恐怕就是這些蠱蟲在作怪……師父之前給您檢查的時候可曾提到過?”
龍天佑點頭,道:“藥君確實提過……我的似乎中了蠱蟲,隻是這蠱蟲想要解除,非同小可……”
欒音皺眉:“不應該啊!我的小蟲子,很輕鬆就把它們吃掉了啊!”
龍天佑聞言,臉一滯:“怎麽可能?當年藥君和鍾山君怕是用了數十種辦法都沒有將那蠱蟲徹底清除,而且……那蠱蟲一旦數目減,我的況……就非常糟糕……後來,藥君和鍾山君也束手無策,倒是……”
“倒是什麽?”欒音聽到關鍵,有些著急,龍天佑卻沒有繼續再說,反而雙眸轉向,盯著不說話了。
“倒是找到了你之後,他們就安靜了許多,很發作鬧我……”
“找到了我?”欒音琢磨著他這句話,忽而想到之前鍾山君跟講過的事,才明白,原來龍天佑是說他在山中尋到還是一枚蛋的欒音的事。
“這麽看來,我從一開始就是給你醫病的,那下次就不必跟我別扭了,喝藥也不可再執拗。”欒音打趣道。
龍天佑卻別有深意地看著,說:“你的蠱蟲把我不知何時中下的蠱蟲吃掉了,是否我現下就隻能聽命於你……聽憑你擺布?”
欒音忙道:“帝君莫要誤會,當日我也是急之下的應急之法,我這便我的小蟲子出來便是!”
龍天佑卻按住,道:“無妨,就讓它待著吧!”
欒音想了想,道:“也好,那就等我們徹底險了,我再召喚它出來。其實隻要您不介意,有它在你,一旦您的裏有什麽異,它還能傳遞我於我,說不定日後有用……”
龍天佑點頭,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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