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音跟著黑郎中和茶老板出了屋子,繞到後院,欒音才發現這竟有一口井,心想,難怪我不到龍天佑和蠱蟲的氣息,竟是被藏在深井之下了……
黑郎中停在井口,那茶老板過去,把井口的遮擋移開,欒音便覺得一陣寒意從深井之中擴散開來。
茶老板又去拉繩子,很快就看到一個大木桶被從井裏拉了上來……
果然,木桶裏盛著大半的黑水,裏麵浸這一條三尺左右的小銀龍……
欒音見狀忙上前,想要手把龍天佑撈出來,卻被黑郎中喝止:“且慢!”
“這水太冷,他不住的!”欒音心中的確如是想的,這井水必然冰寒刺骨,而龍天佑又重傷在,哪得住這個?
“他的確有一種古怪的毒,連我也無法化解,原本我還在疑,按照那毒的猛烈質,他應該早就死了,怎麽還能有一息尚存?但你先前說已放了一隻蠱蟲在他,我便明白,或許這尚存的一息,便是你那隻小蟲子?”黑郎中測測地道。
“不會,如果他死了,我的蠱蟲會給我發信號……我們這般理論也無意義,不如讓我先試試……”
一旁的茶老板道:“我看可以讓小姑娘試試,我們也沒什麽損失,如果這條龍真的死了,我們也就沒必要再冒險運去曜天國了……”
黑郎中沒有說話,但欒音已經知道,他不會再阻攔自己。手便將龍天佑從那大半桶黑水中撈出來,護在懷裏。
“這水又冷又黑,好端端的也會被弄死!”欒音低聲抗議。
“你也知道曜天國懸賞尋的是一條黑龍……不用點辦法,怎麽過關?”黑郎中道。
欒音把龍天佑抱在懷裏,想要竭盡所能去他的氣息,果然,被捕捉到一極其微弱的氣息,而的蠱蟲似乎也到了似的,開始活躍起來……
欒音心道:“有應就好,有應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隨即,欒音對茶老板道:“要借你的屋子一用了……畢竟,我是個兒家……”
那黑郎中卻冷冷地道:“別想耍什麽花樣兒,你有蠱蟲,我也在他上放了東西,離了我,他照樣兒也活不了……”
欒音聽聞,心中一沉,可還是道:“哪能呢,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利益相關,大家好一起拿,有錢一起賺,是不是?”
欒音回到茶老板的屋子裏,趕取出銀針,藥盅,取了心頭,送到龍天佑的邊。不多時,那小蟲子果然慢慢悠悠地晃出來,看起來有氣無力,無打采,似乎還先嗅了嗅那鮮的味道,淺嚐了下,才張開那誇張的大將整盅的鮮飲盡。
欒音見那小蟲子又慢悠悠退回龍天佑口中,仍不放心,取了腰間薄如蟬翼的刀片,在自己的腕間一抹,串串鮮紅的珠便滴落到龍天佑口中,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飲下這幾口鮮,欒音竟覺得龍天佑好像回複了一些,甚至微微張開了眼睛。可待要仔細看時,卻又發現,那眼睛分明還是閉著的。
“看來你沒有騙我們,你的真的對他有作用……”黑郎中的聲音忽然響起,欒音警覺地將龍天佑護在前。
“既然如此,你便也一同留下吧!”
“什麽?你要這個娃子也留下?”茶老板驚詫地道。
“你也看到了,這小丫頭的能救那條龍活著……小丫頭有句話說得沒錯,死掉的可不值錢……”話音未落那黑霧一般的黑郎中便又消失了。
黑郎中走後,欒音便於那茶老板道:“那黑郎中究竟是何人?為何這般來無影去無蹤的?”
茶老板瞥一眼,道:“他的事你還是打聽吧……哎……你說你這個小姑娘,之前一場大火你躲過去了,那就直接走掉了不就好了,幹嘛還要找回來?這下好了,走也走不了了……”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條龍,怎麽能輕易就拱手讓人呢?我走了,賞金都是你們的了,我可不幹!”欒音道。
“哎,你這孩子啊!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不好,你說這三昧真火要是把你燒死了,你就連魂都沒有了,可現在雖然活著,卻是因為要喂這條龍喝……等這龍一出手,你呀,還想分好?小命能保住就不錯咯!”茶老板隻是不住搖頭歎息。
欒音忽然道:“聽你這麽說,對黑郎中也不是完全讚,那你怎麽還能跟他一起?”
茶老板聞言更是唉聲歎氣,道:“能有什麽辦法?”說著一掀開自己的衫,出肚腹一個黑疙瘩,初時欒音因為那是什麽惡疾,待仔細看來,不寒都豎起來,那黑的疙瘩裏分明是一條蛹,雖然隻有指甲蓋大小,但已經可以看到蛹在那半明的皮之下微微蠕……
“這……這好像是什麽的蟲?”欒音不敢再看,覺渾都不舒服起來。
茶老板道:“當年我也是走投無路,差點就被凍死、死了,恰巧黑郎中路過,看到了我。
我就求他救救我,哪怕給我一口水喝,一口飯吃也行。他卻說他能讓我活,但是等到這個壽盡時,就歸他……
我當時想著,我們這種人,如果死了也不過是草席一卷,一抔黃土埋了,皮囊有啥稀罕,就答應了……”茶老板說這些時,不一陣子唏噓歎。
“然後你上就被他種了這個嗎?”欒音口問出。
“對,一開始完全看不出來,這說話已有幾十年了才見這麽大,估著我壽盡了那天,他從我的裏破繭而出,也是個稀奇的事兒……”茶老板竟然咧笑了笑。
“你後悔了嗎?”欒音道。
茶老板:“也不能算後悔吧,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他,可能當日我就死了,遇到了他,這些年就這麽活過來了……你也不能怪他,他做的那些事,說到底,也就是為了活下去……”
是啊,這世間萬,一花一木,為的無非也就是這麽一個目的——活下去,哪怕是踩著其他人的,隻為了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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