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未名湖的路上，林澈有點擔心大年初一老板沒有開門，停好車走進景區，看到店鋪正常營業，林澈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你好，歡迎臨，可以隨便看看。”

老板娘開口，看向進店的客人，臉上一喜，顯然也認出了林澈。

“林警，又見面了！”

林澈點頭問好。

“這次來是公干嗎，還是過來旅游？”老板娘熱地給林澈倒了杯水。

“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老板娘一頓，“找我？”

林澈點頭，問道，“老板娘，上次你拍的那張照片，還留著嗎？”

林澈指了指湖邊的位置，“就是我和我朋友站在那里，你從后面拍的那張，當時你給我看過，拍得很好看。”

老板娘彎，神了然，“照片我洗出來了，一直在等你來拿呢。”

老板娘說著走到柜臺那，打開屜，翻找照片。

林澈不解，“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拿？”

老板娘把照片遞過去，笑著道，“照片告訴我的。”

林澈看到照片，明白了老板娘為什麼這麼說——

之前在相機上看得不清楚，現在照片洗出來，很多細節更清晰了，林澈這才發現，原來那一刻自己是在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沐，原來自己還會有這麼溫的目。

“謝謝。”

林澈真誠道謝，小心收起照片。

“不客氣，能拍出這樣有靈魂的照片，我也很開心。”

原來，林澈跑蘇城這一趟，送人只是順便，他想要的是這張照片。

林澈坐在車上，握著照片看了很久，說來也很奇怪，照片里的沐明明只有一個背影，可林澈腦中卻清清楚楚記得當時的神態表，靈好看。

林澈掏出錢包，把照片放進去，想了想，又拿了出來。

錢包經常扔給李禮，這照片要是讓那小子看到，不出一天，整個江州的公安系統估計都會知道自己錢包里有這麼一張照片。

林澈環視車一圈，儲箱，遮板，就連杯架都研究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合適。

手機突然響起來，是周嘉欣的電話。

“喂，媽，怎麼了？”

“你是不是沒留在呂家吃飯？”

“嗯，有點事。”

“你現在在哪兒，在開車嗎？”

“沒有，還在蘇城，準備回來了。”

“你外婆知道這事很生氣，你記得打個電話哄哄。”

“知道了，我回去就打。”

“嗯，還有呂萌那邊，你怎麼想的？”

“不合適。”

周嘉欣輕輕嘆了口氣，“我就知道，這種事在別人眼里天造地設，板上釘釘，但在當事人心里說不定八字還沒一撇呢。”

“媽，你也覺得呂萌很好嗎？”

“嘖，怎麼說呢……”

周嘉欣頓了頓，“只看人的話，這小姑娘真的不錯，長相清清秀秀，說話辦事也很有分寸，不氣，懂禮貌，工作也很穩定，兩家人又知知底，你們要是能在一起，家里人肯定都是滿意的。”

“嗯。”

“不過……”

周嘉欣接著開口，“婚姻或許是兩個家庭的事，但人生伴是你自己的，所以媽還是希你能找一個自己喜歡，也喜歡你的人。”

林澈視線落到手里的照片上，目和幾分，“好，我知道了，謝謝媽。”

“但是我警告你啊！”

周嘉欣話鋒一轉，“這事你自己給我上點心，自己主發展，別一天只想著工作，你能和工作結婚生孩子嗎？三十三歲是我的底線，你要是到了三十三歲還不結婚，我婚的手段可比外婆狠多了！”

林澈啞然一笑，掛了電話。

微信跳出來，是沐發來的消息。

【林警，你是不是記錯了，給金森森的紅包我一共包了六百，每人三百就好，你怎麼給了我六百？】

【沒錯，另外三百是給你的歲錢。】

林澈想起王萍拒絕紅包時沐說的話，就依樣畫葫蘆地發了一句。

【祝你新的一年順順利利，每天開心，收下吧，圖個好意頭。】

過了漫長的兩分鐘，林澈才收到沐發過來的消息。

【那我就收下啦！謝謝林警！】

林澈彎，收起手機，把照片放進皮的口袋里，靠近口的位置，發車子趕回江州。

有些問題的答案，好像越來越清晰了。

吳慧看著站在院子里的兒，催促道，“你干嘛呢？怎麼還不進來？”

“來了媽！”

沐笑著應了一聲，拎著剛拔出來的新鮮蘿卜，蹦蹦跳跳小跑著進屋，像一只充滿喜悅的小白兔。

*

一整個春節假期，參與這個案子的人，除了排到值班，其余時候都在自愿加班，特別是徐洋，就大年初一回家了半天，一直在局里比對數據沒離開過。

在大家的努力下，關于金開郝強案的證據，已經基本完備。

接下來，就是最后的審訊環節了。

和沐之前預計的一樣，審訊進行得很不順利。

金開郝不但不配合代，口供還經常矛盾，一會說他沒有和那些生發生過關系，一會又說是那些生為了推薦信主獻，一會又干脆直接裝失憶，就像故意逗審訊人員玩一樣。

一個星期過去了，整個組的人被氣得集上火，大辦公室里常備著金銀花和花，大壯和李禮差點沒手違反紀律。

反觀金開郝，每天三次審訊，對他而言就像是游戲一樣有趣。

“要我說，關掉錄音錄像設備，好好揍那小子一頓，揍老實了，就什麼都肯說了！”

大壯說著喝了一口涼茶，手上纏著紗布，是早上火氣實在憋不住了，砸了墻一拳，傷了。

“這像是一個刑警該說的話嗎？”

林澈從1209走過來，手里拿著的是沐重新修改完善過的審訊提綱。

“我只是開個玩笑，我有分寸的。”大壯解釋。

“我知道大家心急，但越是著急，我們就越要確保辦案流程沒有一瑕疵，之前其他省因為辦案流程不嚴謹，差點讓嫌疑人逃制裁的教訓我們一定要吸取！”

“知道了林隊。”

林澈一出來，聲音沉穩，語速適中，無形間安了大家有些焦躁的緒。

“要是沐在就好了，也不知道這幾天在忙什麼，都沒空過來。”李禮有點喪氣地開口。

“人沒來，但是卻給我們準備好了一套完整的心理戰。”

林澈舉起手中的提綱，目堅定地看向大家，沉聲開口道，“就是今晚，拿下金開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