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看到照片,立馬就明白了,夏姝為什麼留著頭,為什麼那個病房目全都是白。
“……”
沐深吸一口氣,聲音微微抖,“已經很勇敢了。”
沐想,摧毀夏姝心里最后那弦的,應該是這樣毫無尊嚴的自己被父親看到了。
這樣的刺激太大,太劇烈了。
對夏姝而言,家人是最堅強的后盾,也是最脆弱的肋。
夏婧挪開眼睛,不敢去看照片,喃喃著回憶,“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清明節,姝姝在廚房幫忙做飯,我下樓去買可樂,我快走到樓下的時候,就見姝姝從臺上跳了下來,如果我家不是在三樓的話,可能姝姝已經死了吧。”
“后來我才知道,我爸看到這張照片,高一下子犯了,人直接就倒在家門口,姝姝過去扶,看到他手里的這張照片,人立馬就崩潰了,搶過照片就直接沖到臺,跳了下去。我媽在家里嚇壞了,最后還是鄰居幫忙打的120。”
“護士把姝姝抬上擔架的時候,手里還攥著這張照片,是我把照片拿走,藏了起來。姝姝離危險后,神就出了問題,在自殺和搶救里不斷循環著,我不敢把照片拿出來,爸媽也沒再追問照片的事,這張照片,了我家不能提起的。”
盡管照片讓沐極度不適,但是還是著自己仔細看。
照片是過了塑的。
背面有一張打印出來的紙條,是一首詩——
【玉如脂青盈盈裹軀】
【云中雙峰一抹霞曲徑通幽尋蕊心】
沐握著照片的手指收,忍不住罵了一句,“畜生!”
干出這麼惡心的事,居然還舞文弄墨歌頌一番?!
簡直無恥至極!
沐想起在醫院見到金開郝時候的場景,盡管那會就覺得這個人不對勁,但怎麼都想不到在那副學識淵博,溫和儒雅的假面下,居然藏了這麼骯臟齷齪的靈魂!
“夏婧,我們一定會讓那個畜生到懲罰的!”
沐語氣堅定,這話是對夏婧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夏婧點點頭,視線向窗外,看著病房的方向,“有時候我都想,姝姝活著這麼痛苦,或許死了對來說反而是一種解,可我又想這憑什麼啊,憑什麼金開郝這個畜生活得好好的,姝姝作為害者卻要去死呢?該死的人難道不是金開郝嗎?”
沐蹙眉看著手里的照片,瞳孔突然震了一下。
沐看向夏婧,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的姝姝不應該這樣結束一生,我希能活著,我不奢能恢復正常,我只想能親耳聽到金開郝這個畜生被抓起來判刑的消息,可沐姐,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
“有辦法。”
沐開口,夏姝轉過頭來看著,眼中閃爍著希的,“什麼辦法!”
“這張照片收到的時候,就是這樣嗎?”沐問。
夏姝點點頭,還沒明白沐想說什麼。
“那就是說,照片是由金開郝過塑的。”
沐說出自己的想法,“這樣的照片他應該不敢隨便拿到店里去洗印過塑,應該是他自己完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塑封里面說不定能檢測出他的指紋。”
“還有——”
沐指了指那些寫在夏姝上的筆字,“如果這些字可以做筆跡鑒定,鑒定結果為金開郝所寫,至能證明他有侵犯的行為。這兩點對我們而言,都是有力的證據!”
“還有你看照片里的環境,應該是一個私人住所。”
沐說著又在照片上指了幾個地方,“通過分析照片角度,源,床品布料,家這些東西,說不定能找到拍下這張照片的房間。”
“從對金開郝的心理分析來看,他是一個極其善于偽裝的人,為了不打破他對外營造的形象,那麼他在做這些事,拍這些照片時,一定會選擇一個足夠蔽,不被他人所知的場所,這個場所他能完全掌控,能帶給他安全。”
夏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就是這個屋子嗎?”
“很有可能。在金開郝心里,這個地方足夠蔽,足夠安全,所以在這里他會放松警惕,很可能會留下能定罪的證據!”
“金開郝傷害過的生不止夏姝一個,他既然要拍照片,就不會只拍這一張,只拍夏姝一個人。如果警方能在金開郝的‘安全屋’里找到和其他害人有關的證據,在定罪時,金開郝因為節嚴重,害人數眾多等原因,法院是可以判死刑的!”
聽到沐這麼說,夏婧先是一喜,哭腫的眼睛里一下子就有了。
但是看到沐手上的照片后,這又漸漸黯淡下去,被掙扎和猶豫取代。
“沐姐,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
沐點頭,“對,我說的這些,前提是把這張照片給警方。”
沐只把話說到這里,沒有再勸什麼,畢竟這張照片對于夏姝他們一家人來說,就是痛苦的源頭,如果作為證據,后續肯定會有很多人看到這張照片,把照片上每一個細節都放大研究,夏姝這樣赤,毫無尊嚴的樣子會永遠留在案卷上。
這對他們一家人來說,就是在傷口上剜。
夏婧拿過手里的照片的,低頭輕語,“沐姐,能讓我想想嗎……”
沐點頭,“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照片這條路走不通,我們再找別的證據就是了。”
沐說完,把空間留給了夏婧,起出去。
林澈坐在樓梯的最后一階上,指尖夾著一支煙,聽到靜,轉頭看到沐過來,就立馬熄了煙。
“怎麼出來了?”
“給一點時間和空間,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沐手搭在欄桿上,扭頭看著林澈問道,“你怎麼不去車上睡一會?”
“我還好。”
林澈站起來,站到沐側,兩人之間正好隔了一拳,“你累不累,要不要去睡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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