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那個那個!穿紅服那位巾幗是不是長安郡主啊!”
“漂亮!這個球進得真漂亮!”
人群中一個著青衫儒服的青年一只手扯著另一個青年的袖子,一邊激地踮起腳尖,長脖子往馬球場上看。
也不管邊的好友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道,“另一位姑娘球打得也好,嘖,李兄,我不僅瞧著那兩位姑娘好看,場上的三位公子一個塞一個的英俊瀟灑!我去,我讀了那麼多年書,這會兒一個詞都想不起來……”
“要是能湊近點看看就好了!”
李浩南嫌棄地將自己的袖子從友人手中解救出來,青年是他汝寧府的同窗,過了年才趕來京城考試,自然沒見過殷清瑤。
“浩南,你想想辦法,咱們能不能湊近點兒看啊!里面有那麼多大家閨秀呢,咱倆長得又不差,說不定哪家的小姐看上咱們,咱們就發達了!”
最近茶樓里的故事都是膩歪的要命的窮書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也有妖上書生的故事,反正故事的主角是各種各樣的天仙,男主角則是清一的窮書生。
李浩南鄙夷道:“大丈夫當頂天立地,投機取巧靠人帶上位算什麼本事?”
青年只愣了一瞬,下一刻就笑嘻嘻地說道:“逗你玩兒呢,我可沒真想著娶個大家閨秀回來。我家里窮,娶不起也供不起,我就是想想。”
“不像你,你們家綉坊的生意都做到京城了,哎,咱倆關系這麼好,你跟我個底,你家到底是抱上了哪尊大佛的大了,能在京城站穩腳跟……”
李浩南忍住想翻白眼的沖,他家的況別人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初來京城的時候,他還沒去上課,同窗們就已經把他的底兒得的了。
偏自己的友人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李浩南朝著場中努了努,憋著壞笑說道:“喏,別說我不告訴你,長安郡主是我表妹。”
青年眼睛瞬間瞪大,瞧了一眼場中,又瞧了一眼跟他一樣穿著青衫儒服的李浩南,一臉驚悚道:“不是吧,你跟長安郡主長得也不像啊……”
李浩南:“……”
“又不是親兄妹,為什麼要像?”
青年反應半晌哦了一聲。
看他抓耳撓腮,一臉言又止的表,李浩南沒好氣地說道:“想說什麼趕說。”
青年四下看了看,湊過來小聲問道:“雖然說表哥表妹是青梅竹馬的誼,但是人家現在已經親了,你是不是還惦記著人家呢?”
李浩南一掌拍在青年腦門上,咬著牙說道:“誰跟你說我喜歡我表妹了?”
“不是你表妹嗎?那你喜歡的是誰?進考場之前荷包的主人……”
李浩南一把攬在好友肩膀上,順帶捂住好友的,將人拖出人群。
恰好上半場結束,殷清瑤在馬上看見兩人,低頭吩咐一句,立刻有人從場上跑下去辦事。
“這位公子是不是姓李?”兵卒攔在兩人前面,“郡主請兩位進場。”
你真是長安郡主的表兄啊?
青年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心活,李浩南已經放開他,整理整理儀容,四下環視了一圈,沒看見殷樂勤兄弟幾個,便帶著友人跟著兵卒進場。
亭子下的貴婦人們一直關注著場上的形,瞧見兵卒帶著兩個年輕人去長安郡主跟前,便對著邊的人問道:“那兩個年輕人是誰?”
李浩南在國子學念了兩年書,同窗多出高貴,自然有人認識他。
“他是長安郡主的表兄,姓李,家里在汝寧府開綉坊,跟他一同在國子學念書的還有長安郡主本家的堂弟,今年還不到年齡,所以沒下場。”
有心人順著繼續打聽。
“這個后生人品怎麼樣?今年有高中嗎?”
“我跟他不太,不過在學堂也沒聽說過他,不張揚不惹事,學業嘛,也沒聽過不好。不過長安郡主那個堂弟倒是聰明,聽先生夸獎過幾次。”
問話的夫人一臉可惜地對著邊的說道:“可惜你兄長今天沒來,要不然將人請過來探探底。”
林丹溪臉紅道:“娘,您還是好好看比賽吧!”
林夫人瞧著兒臉頰上飛起的紅暈,猜到兒的心思,以為兒一眼相中了這個年輕人,便笑著說道:“等會兒問長安郡主也是一樣。你跟郡主也算有,想來郡主也愿意做一回紅娘……”
一番話功讓兒得沒臉見人。
“娘,您不先問問人家有沒有定親!凈在這兒瞎說……”
一場結束,殷清瑤還是領先都蘭公主三個球,都蘭公主使出渾解數,仍舊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這三個球怎麼也追不上來!
殷清瑤無意為難,但是奈何這位都蘭公主格倔強不說,還十分的囂張跋扈。竟然一鞭子向旁邊的青年!
青年是個書生,還是跟著李浩南來的,鞭子在上火辣辣的疼。殷清瑤臉一變,拋出邵云舒遞過來的水袋,砸在都蘭公主的手腕上。
沒留手,都蘭公主手腕吃痛,鞭子掉落在地上。惡狠狠地瞪著殷清瑤。
“你竟然敢打本公主!”
殷清瑤也來了脾氣,贏得起就要輸得起,仗勢欺人算什麼東西!
“都蘭公主請記住,你是來和親的,不是來給你們韃靼惹禍的!若想仗勢欺人,回你們關外去,這兒是京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被殃及的池魚青年一臉敬仰地看著馬背上的子,連疼痛都忘記了,手掐著李浩南胳膊上的。
“郡主好厲害呀!”
郡主在給他出頭呢!回去能炫耀好幾年了!
“你算什麼東西!”都蘭公主罵道,“本公主代表韃靼和親,你們梁人就是這麼對待本公主的?本公主要進宮面圣!”
殷清瑤角,當先一步縱馬攔在面前。
都蘭公主后的護衛唰的一下出長劍,殷清瑤挑著眉頭,不用開口,邵云舒一揮手,散在各的兵卒聚攏過來將他們圍住。
殷清瑤下馬走過去,將都蘭公主從馬背上扯下來。
“上不帶點彩去告什麼狀?來,咱倆單挑。”
護衛們被兵卒指著不敢出頭,都蘭公主不是弱子,會點拳腳功夫,但是在殷清瑤面前完全不夠看的。
兩人說是單挑,其實就是殷清瑤單方面看不爽,挑著地方下暗手,讓又疼,偏偏太醫又檢查不出來。
其他人都看呆了。
邵云舒倒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馬上,一臉寵溺地看著自家媳婦揍人。
誰讓打球的時候下暗手,梁懷玉沒防備手上刮了一道口子,邵毓寧差點就從馬背上掉下去。
要是不給點看看,以后還作妖!
都蘭公主嗚嗚哭著到躲閃,殷清瑤嫌棄地拍拍手上的灰塵,重新翻上馬。
“現在去告狀吧,不用攔著了,其他人繼續比賽吧,別影響了心。”
其他人:“……”
長安郡主現在這麼囂張了嗎?
以前也沒聽說過這麼囂張啊!
當然不是,殷清瑤就是想趁著還沒進宮之前,好好收拾,等進宮以后,可就是莊妃了,到時候就是想揍也得掂量著了。
邵毓寧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給豎了個大拇指。
“表哥,我已經讓人去找大夫了,等會兒給你朋友上藥,今天真是對不住。”
青年立刻狗道:“沒事沒事,都是小傷,不勞郡主掛念,在下皮糙厚,一點都不疼。”
李浩南介紹道:“清瑤,這是我汝寧府的同窗陳存。”
殷清瑤沖他點點頭。
都蘭公主早就帶著護衛進宮告狀去了,林丹溪作為殷清瑤的迷妹,湊過來擔憂地問道:“清瑤,你打了都蘭公主,真的沒事兒嗎?”
剛一出現,李浩南的目便不由自主地轉移過去,待看見正臉,頓時手足無措,心里升起張來。林丹溪也看見他,目急忙錯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許的微妙。
殷清瑤目在兩人之間流轉,抓住林丹溪的手說道:“放心吧,沒事。等會兒要不要下場打一場?”
林丹溪也就是湊數水平,比賽是比賽不了的,但是……
“丹溪,請你幫個忙吧,我表哥不會打馬球,我又騰不開手教他,你幫我帶個徒弟吧。”
“啊?”
被點名的兩個人同時茫然。
李浩南想說他什麼時候要學打馬球了?但是瞧了一眼林丹溪,及時將心底冒出來的疑問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興。
“請林姑娘多多指教。”
林丹溪紅著臉回頭看了一眼虛心求教的青年,只一瞬的猶豫,便點頭應道:“好。”
瞧著兩人一前一后離去的背影,殷清瑤瞇眼笑著。
林夫人尋過來,殷清瑤試探道:“林小姐的婚事還沒定下嗎?”
都是人,早在一旁看到作的林夫人笑道:“還沒呢,這不是滿場相看青年才俊,郡主若是有合適的人選,也好給丹溪留心。”
殷清瑤直白道:“這不是有個現的嗎!表哥是家中長子,品行學識不敢跟杜家嫡孫相比,但是也不差。難得投緣,就怕您跟林大人嫌棄表哥的出……”
“既然是長安郡主的表兄,想來也是極好。”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笑,緣分就是這麼奇妙,林夫人心中微嘆,這輩子跟誰在一起,月老早就將紅線牽好了。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
“有郡主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林丹溪帶著李浩南去挑馬,行至無人,李浩南從懷里將那枚繡著蘭花的荷包拿出來。
“上次在街上撿到姑娘的荷包,如今完璧歸趙。”
林丹溪低頭,腳尖在地上輕點著畫圈,小聲道:“就是給你的……”
當日在街上匆匆一瞥,坐在馬車里,他站在臺階上,兩人視線相對。馬車只是匆匆而過,地上卻留了這枚荷包。
李浩南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想的,可能想到了與友人一起聽過的說書,便將荷包撿起來帶在上。
若不是這枚繡工巧的荷包,他以為只是自己做了一場夢。
“我……”
年的臉迅速漲紅。
追上來的陳存人雖然傻了點兒,眼力勁兒倒不算差,見勢不妙,趕忙躲在一邊,悄悄探出半個腦袋往這邊看。
李浩南一瞬間腦子里就想好了以后,輕咳一聲說道:“等張榜之后,我就請人上門提親……”
林丹溪也沒想到他這麼直白,剛落下的紅又迅速爬到臉上。
“你還不了解我呢,萬一了解我了以后不喜歡我怎麼辦?”
因為經常跟邵毓寧廝混,林丹溪的膽子比從前大了不,這句話功地讓李浩南不知該作何回答。
“郡主不是讓我教你打球嗎?我們一起去打球吧!”
……
場的各位夫人躍躍試,場外的學子們也躍躍試。
作為一個現代人,看著這個場景實在是難,便大手一揮,在場外擺了兩張桌子,只要拿上份證明的,登記好就能場。
干脆來個古代版的相親大會。
對于這個舉,大家的看法褒貶不一,有人認為不顧禮數,行事太過大膽,但是太子親自指定人家來牽頭辦馬球賽,不認可你可以不來,也沒人求著你來。
殷清瑤也不在意大家怎麼看,要是讓在場的貴婦人們知道能在土匪寨子里殺個七進七出,估計就不敢跟坐在一了。
哦,對了,剛才還打了都蘭公主呢。
也沒見害怕!
“你最近是越發解放天了!”
邵云舒看出來不耐煩這些繁瑣的事,以前還會裝裝樣子,現在連裝都不裝了。
“我以前也是,寧愿自己埋頭苦干,也不想跟人打道,但是從上輩子到現在,終于有資本解放一下天了……”
邵云舒心疼地幫著肩膀,一切自然而又合理。
但是落在其他人眼里,有驚訝的,有羨慕的,也有覺得傷風敗俗的。
反正不管怎麼說,以殷清瑤如今的份地位,做什麼,都會變風向標,很快,京城里就刮起了寵妻人設。
沒別的原因,大家想到皇上,想到太子,再看長安郡主,才想明白一個道理。
人家長安郡主為什麼能得皇上和太子青眼?說明人家能揣測到圣意,并能力行地去做。他們不求扶搖直上,至別礙了老板的眼……
都蘭公主被長安郡主揍了一頓的事也沒有后續,其實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皇上不會拿長安郡主怎麼樣,畢竟除了郡主這個份,人家大舅是鎮北將軍,要是打了長安郡主的臉,就相當于打了鎮北將軍的臉。
【作者有話說】
今天事有點多,更新的晚了點,大家再等等,后面還有兩章,今天全部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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