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為了兒臣的終生幸福,還是您娶了都蘭公主吧!”
太子將棋盤重新擺好。
“父皇您看,下一步您就贏了。”
梁信黑著臉,殷清瑤也是憋笑,誰知道太子殿下早有防備,將棋局恢復得一子不差。
“父皇,您年富力壯,就是娶兩個和親公主也能應付得來……”
“混賬小子!”
茶杯著太子的肩膀砸到地上,后傳來清脆的瓷裂聲。太子端正坐好,笑得沒個正型。
“父皇,那您這是同意了!”
攤上這麼個兒子他能有什麼辦法!梁信扶額道:“兒都是債,幸好朕就生了你們兄妹三人,要不然非得被你們氣死!”
殷清瑤也是服氣。
繼續當工人陪著父子兩人下棋,時不時添茶倒水,在一旁侍候著。
梁信下累了,揮手將兩人一起趕出去。
“長安郡主最近可有南下的想法?”
走在前面的太子突然開口,正走神的殷清瑤嗯了一聲,抬腳追上。
“殿下您又有什麼想法了嗎?”
是打算去南方一趟,但是也不著急,就是隨便走走看看,總待在一個地方覺很無聊。
不過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現在也算是拖家帶口,家那口子每天都要上班點卯。
“暫時還沒有。”
殷清瑤哦了一聲,聽他繼續說道,“既然無事,今年的馬球賽你跟云舒牽個頭吧。正好等恩科結束,讓京城好好熱鬧熱鬧。”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開始考試了,從年前開始,京城之中涌了大批趕考的學子。等考試完之后,確實該熱鬧熱鬧了。
春風吹散寒氣,殷清瑤應了聲是。
“本宮會讓禮部幫忙,你也不用太心。”
殷清瑤又應了聲。
看來今年的馬球賽是肯定能參加了。太子的辦事效率很高,前腳剛出宮,后腳禮部的員就捧著往年馬球賽的邀請名單和流程上門讓拿主意了。
看著為首穿綠袍,頭戴梁冠的白競,殷清瑤有點無語。太子那廝肯定是故意的!
剛把人家親親媳婦噎回去,轉就讓人家親自上門來跟共事,皇家父子兩人一個塞一個的心眼多。
白競蓄了胡須,一儒雅氣質,看上去穩重了不。
“下先替拙荊給郡主賠罪。”
白競知道的脾氣,沒說推之詞,也沒提紀青竹上門所求之事,殷清瑤不至于抓著不放,笑著將話題岔開。
“雖說同在京城,咱們同鄉這兩年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沒想到竟然以這種方式見面……”
白競也是笑道:“郡主親,下倒是來了,下也替郡主高興。年前接到樂安大婚的書信,不過安溪縣太遠了,又下了那場大雪耽擱,我準備的禮年后才送出去,這會兒估計還在路上吧……”
殷清瑤偶爾也能收到殷樂安的書信,安溪縣如今還沒有后世聞名的鐵觀音,還打算去撿個呢。
“真羨慕樂安不用過北方冗長的冬季……”
此言莫不是打算謀外任?
殷清瑤挑眉。
“以白先生的才能,待在京城做這些旁枝末節的事確實可惜了。”
兩人眼神換,白競失笑,他就知道,如今的殷清瑤跟以往并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份更加尊貴了,他想說什麼做什麼都要事先打好腹稿。
在京城想往上爬,非得強大的關系不,但是要想外任,只需稍微打點,謀個不算差的地方簡直不要太容易。
殷清瑤又說道:“困境也意味著機遇,從小錦玉食的貴公子永遠不明白寒窗苦讀的意義。”
白競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想他十數年寒窗苦讀,真的是為了圖平圖穩,待在京城一輩子不往上爬嗎?
殷清瑤見好就收,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將話題轉移到馬球賽上。
白競打起神,將提前準備好的資料遞上去,殷清瑤翻看幾頁。
“往年的流程很完善,流程不變。但是后面邀請的人需要再改改。”
因為皇上下了宗親王的面子,名單上并沒有宗親王府。殷清瑤提醒道:“宗親王再怎麼說也是皇上的親兄長,皇上能落自家兄長的面子,我們不能。我們的份還不夠格。”
白競后背一僵,宗親王原本在名單上面,他們幾個商量了一下,考慮到皇上的態度,又給去掉了。
如今被殷清瑤指出來,當即惶恐道:“郡主提醒的是,我們這就改正。”
為了避嫌,梁懷玉連滿月禮都沒辦,一家人更是沒怎麼出過門。被人忽略也是正常的。
“其他家你們看著辦吧。”
今年的名單比去年了一半,但是還要添上不人。不過不是正規的比賽,就像個大型宴會,宴會上有打球投壺等游戲。
說起宴會,今年過完年,太子府沒有舉辦宴會,宗親王府沒有舉辦宴會,兆王府沒有舉辦宴會,大家一直到現在也不敢辦宴會。
所以這次馬球賽事,還真是舉足輕重!
總不能讓人一直繃著神經,也該適當放松。
殷清瑤之前做過一點功課,但是關注得,很多細節不太清楚。等白競帶著人離開之后,便將資料卷起來去了侯府求助。
邵云舒回府之后,慣例先問殷清瑤的向,得知去了侯府,后腳把上的服換下來,拾掇一下就也跟過去了。
梁慧云幫著把人關系捋順,幫著講解了注意事項,分析了誰家有適齡的年輕人會上場比賽,誰跟誰之間有嫌隙,盡量不要安排在一組里,或者是打對手賽,聽了一下午,腦子都是昏沉的。
務這一塊兒,還真比不過大家閨秀!
“正好就留在這兒吃飯吧!”
白兒看著兩個可心的兒媳婦,心都好了不。
邵云舒剛下馬,遇上從太子府回來的邵榮毅,兩人一明一暗都在輔佐太子殿下。兄弟倆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邵榮毅單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一起進去吧。”
“榮毅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天天也是不著家!”白兒一邊喂小上英吃飯一邊慨道,“我生這兩個兒子跟沒生一樣,天天見不著人。”
正準備抬腳邁進來的兄弟倆:“……”
小上英眼尖,指著門外喊道:“爹爹,二叔!”
白兒一怔,抬頭看過去,先進來的是沉穩的邵榮毅,邵云舒跟在后面,臉上雖有疲態,拾掇得卻很神。
“娘,能不能打個商量,以后別老是在背后說我跟大哥的壞話!我跟大哥要是天天在您跟爹面前晃悠,您還不得瘋了!”
小上英跑過去抱住邵榮毅的,一臉乖巧地連喊了好幾聲爹,邵榮毅心都快化了,疲累暗的緒瞬間就被治愈了。
白兒吩咐下人添碗添筷。
“先吃飯吧。”
邵榮毅明顯憋著心事,等吃完飯開口留邵云舒和殷清瑤。
書房。
“你們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
瞧著他難以開口的樣子,邵云舒問道:“是不是關于我手中的兵權?”
邵榮毅點頭道:“太子殿下從來沒有疑心過我們。是舅舅那邊,云貴四川如今安定下來,舅舅手中有三十萬兵權,你手中也握著三大營,弟妹的大舅是鎮北將軍,金城掌控京衛半數人馬,咱們家如今看似恩寵無限,實則如履薄冰……”
“稍有不慎,就會跌得碎骨。”
邵云舒知道自家大哥不會無的放矢。舅舅那邊還要震懾當地的數民族勢力以及抵西南異族的侵,不能權。
殷清瑤的大舅鎮守開平衛,正得皇上重用。
金城……
整個金家的希都在他上。
算來算去,只有他最適合做一個閑云野鶴,放下兵權,份地位他有,富貴權勢也有,了權,不僅不會惹來殺之禍,反而更令皇家放心。
“我想問問你跟弟妹的意思。”
殷清瑤不是拎不清的人,與邵云舒對視一眼。
“我支持你的決定。”
邵云舒沉默半晌,他從軍,一是為了建功立業,二也是他自己的夢想。放棄夢想很簡單,但是心里終歸會有難。
想他才不到二十歲,就要像父親一樣宅在家里虛耗嗎?
但是為了大局。
“等馬球賽結束,我就上辭呈。”
邵榮毅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也沒說。
夜風很涼,邵云舒陪殷清瑤坐馬車。車廂里很黑,黑暗中著他的沉默,殷清瑤手掌捂在他手背上。
“沒關系的,正好陪我一起回汝寧府,我們閑云野鶴也照樣瀟灑快活!”
邵云舒將的手取下來放在手心,一向不怕冷,但是被夜晚的寒冷凍得瑟瑟發抖。到指尖的涼意,邵云舒將攬在懷中。
“此生能娶你,是我的福氣。”
殷清瑤想到了以前有人說旺夫。結果的運氣好,邵云舒娶了之后,運氣好像不太好了。
才親幾個月,他就要辭了!
運氣到頭,難道是霉運嗎?
殷清瑤還在替他傷,下一刻到自己腰間的某人了兩下松開,然后再,玩得不亦樂乎……
好吧,收回自己的同心,這家伙故意裝深沉騙取的同!
人間不值得!
“對了,太子殿下說今年的馬球賽讓咱們兩個牽頭舉辦,我今天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雖然只是一場非方的馬球賽,但是能有資格舉辦馬球賽的人家除了慶云公主,就是宗親王府,去年是太子和太子妃牽頭,人家哪個份低了?
今年落到他們頭上了?
不用說,又是自家媳婦的功勞!
邵云舒又覺得不平衡了!
想起至今供奉在祠堂的丹書鐵券,他又沒什麼不平衡了。
“沒了俸祿,以后我就專職吃飯了,你不會嫌棄我吧……”
殷清瑤都能想象到他此刻臉上的表。
一定是又寵溺又無奈,又……失落。
“憑你這張臉,你就是吃一輩子飯我也不嫌棄。”
邵云舒無奈道:“也就你覺得我長著這張臉是好事了。在軍營里,這張臉不知道給我惹了多麻煩……”
因為太過白秀氣,走到哪兒都沒人服氣他,換一個地方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軍營里的刺兒頭狠狠收拾一頓,才能樹立起一丟丟的威信。
兩軍對陣的時候,人家最先就是拿著他的相貌出來罵。
他也試過了在下暴曬,至今也沒曬黑。曬得狠了,一層皮,然后新長出來的依舊白。
對此殷清瑤表示理解,說得跟誰不是似的!
邵云舒:“……”
郁悶的緒被沖散了不。
眨眼就迎來了二月二龍抬頭,給殷樂章兄弟倆的生日禮早就隨著商隊帶回去了,二月初九,殷樂勤、殷樂嘉、李浩南和馬明下場考試。
許久未見的陳明宇也帶著比殷清瑤大兩歲的陳明軒進京下場。
一連考試九天,考完之后的幾人解放了抑許久的天,喝酒笑鬧了一整個晚上。
殷清瑤瞧著他們上的意氣風發,有些懷念上學那會兒了。高考完,同學們將作業本書本撕碎從樓上往下灑。
當時做了什麼呢?
怕同學們把辛苦做的筆記順走扔了,默默地將自己所有的書本收拾好裝進箱子,像寶貝一樣拖回家。
三月尚有桃花雪,何況二月份,天上又飄起了小雪花,落在地上化泥水。倒春寒讓人將冬天的棉披風又重新穿上。
殷清瑤站在窗邊賞雪,休沐的邵云舒從后面環抱著的腰,將腦袋放在肩膀上,聲音悶悶地說道:“我已經遞辭呈了。估計就這幾天了。”小雪并沒有下太久,地上只是淺淺地沾了一層,不影響第二天的馬球賽。
新婚之夜,他去碰了別的女人,讓她獨守空房,一切,都只爲她臉上的胎記,一塊與生俱來的守宮砂。她在府中受盡欺凌,他視若無睹。最終,她氣的抓狂,打了他的心愛女人,殺了他心愛的獵犬。他,怒不可遏,將她毒打之後奪去了她此生最珍貴的東西。無盡的折磨與羞辱之後,他撂下一句話:此生,你若再多做一分,我便折磨你一世,讓你永不安寧,他,沒有發現,她的容顏一夜之間,傾國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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