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在去世前一天見到「赫拉之眼」,曾驚訝原來是秦家出賣了爺爺,讓簡家被迫遷往S市。傅天澤死前曾告訴,他不過是人挑唆,暗中驅使他的是C市秦家,一旦獲悉真相將會永遠陷痛苦之中。
一切的謎題都得到了驗證,即便這個真相來得很遲,也讓簡寧渾抖,可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只是膛里一無名之火竄,極度需要找到發的出口。
原來秦採薇與白夜行並非初相識,原來秦家與白家的勾結比想象的還要深,原來簡家的海深仇結得這樣浩瀚,幾乎要去想簡家到底何德何能遭此橫禍!
剛剛白夜行問出了『赫拉之眼』的事,等於將供了出去,只有知道『赫拉之眼』的來歷,秦昱鳴也最清楚事的經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那麼,在秦昱鳴的眼裡,「秦莫苒」了什麼人?
白夜行果然沒有道理可言,什麼靶場協議什麼切合作,他從來都不放在眼裡,他前腳剛與秦採薇鬧翻,後腳又將拖下水,讓秦昱鳴淹死。
簡寧本應該在這時候掛斷電話,因為白夜行與的盟友關係已經斷裂,可偏偏不肯鬆手,白夜行既然要這麼玩,希繼續聽下去,肯定有他的花招,反正已經無路可退了,就看看事態如何發展,是死是生都已經沒什麼可怕。
「關於此事,我一直覺得歉疚。『赫拉之眼』的確由簡家拍下,二十年前你父親來找我時,我也的確一無所知,地下拍賣的易往往做得,直到幾年後我才知道是簡家所為,那時也不好明說,畢竟秦家和簡家也是多年的。」秦昱鳴的回答繞了很大的圈子,卻沒有給秦家惹上任何一點過錯,全是冠冕堂皇的好。
「但最後我也給白家提供了線索,只能說是簡家無心之過,也不算是故意為之,至於後來的恩怨,我也都見證了,造化弄人啊。現在『赫拉之眼』落在我們秦家的手裡,卻沒有提前和白家說一聲,讓白家在失了家傳寶貝的時候費勁了心思,也是我們秦家的不對。如果白爺有什麼不滿儘管說,在我能力範圍之,一定儘力補償。」
如果不是聽,簡寧一定想不到秦昱鳴有一天會這樣諂地面對一個晚輩,這種善意的委曲求全的態度,讓人終難忘。
秦昱鳴以這樣含糊的口吻擺了「赫拉之眼」的責任,白夜行顯然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但他心裡都是分寸,似乎不打算追究,而是和秦家握手言和:「早說開就好了,也不會有這麼多不必要的誤會,差點弄得沒法收場。既然秦伯伯這麼有誠意,我也就不客氣地說開了,我白夜行的確缺一個老婆,可我那樣的家世背景,也許不會只有一個老婆,如果是這樣,秦伯伯還願意把小苒苒嫁給我嗎?」
話題繞著繞著繞到了簡寧頭上,簡寧意識到他們已經展開一場與有關的易,白夜行果然夠厚無恥,「也許不會只有一個老婆」這種說法不是等同於他只想娶一個小老婆嗎?
秦昱鳴在人前的道貌岸然,此刻不知潰爛了怎樣的噁心,他沉了一會兒道:「歷史往回翻個幾十年,男人三妻四妾本來就合法,何況你們北山島不是國,沒有我們這麼多規矩,當然可以理解。」
白夜行終於哈哈大笑,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跟秦昱鳴笑道:「秦伯伯,您也別捨不得了,我知道沒什麼背景,無名無份的,就算表面上有老太太疼著,可誰不當是外人呢?正好也很合我胃口,我帶回北山島,算給見世面的機會了。不過嘛,得提前跟您說好了,秦伯伯,能去北山島,可不知道能不能再回來,我們那種生存環境,太惡劣了,嫁給我就是吃苦,我可不敢保證不出意外啊,秦伯伯到時候可別心疼捨不得。」
世界上任何一個兒,哪怕是一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在聽到這種冷的易時一定都會寒了心。
接下來秦昱鳴的附和更傷人,沒了任何一作為慈父時的深懺悔,他說著封建家族大家長一貫的名言:「古話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家裡的兒再招人疼,遲早也是要嫁人的,鬧了矛盾回家來訴苦,不合適。我相信白爺懂分寸。」
白夜行似笑非笑,忽然促狹地低聲音道:「秦伯伯,我說句不太合適的話……不是從小養在邊的親生兒到底不一樣吧?私生的出,上流著骯髒下賤的,是不是很讓秦伯伯頭疼?如果是對待採薇,您可捨不得這樣吧?哪怕罵得再兇,心裡疼著呢……」
秦昱鳴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也不打算瞞下去,跟著笑了:「慚愧,慚愧,人之常,人之常啊。」
白夜行直起,也笑,聲音似乎更近話筒,簡寧聽得更清晰:「嗯,人之常,我當然懂,十八年沒見的私生可以用來賣,親生兒當然不能,打也好罵也好,疼的都是自己,秦伯伯的做法太高明了,白夜行佩服佩服。」
雖然知道白夜行故意強調再三,也明白不是莫苒是簡寧,可簡寧的一雙眼還是漲得要命,連嗓子也不由地哽咽了——
莫苒,還好你不曾醒來,還好你已在最好的年紀死去,不曾認祖歸宗,不曾見證醜惡,不曾知道這種泯滅緣人的人是你的生父,還好……還好你不知道。有時候,死去竟也是一種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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