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方怡與簡寧約在一個高檔餐廳的包間，簡寧來的時候們倆早就到了。

江瑤同方怡換了下眼神，都看向門口的那個孩，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卻已經連續一個月佔據了各大新聞的頭條，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誰能想到當初籍籍無名的莫苒如今已為富豪榜上的人，本不需要去努力，便得到了尋常人一輩子想都不敢想的東西。這也許便是命。

現在這位年輕的S市首富居然來和們探討服裝設計，天啊，時尚果然是有錢人的遊戲。

也不對，JANS.C原本就是簡寧創立的品牌，而那時候的簡寧也一直是首富的兒，時尚圈的人從來不缺與權貴往的機會，們也曾和簡寧為了同一個目標努力鬥過。

只不過現在簡寧打下的「天下」讓一個外人白白撿了便宜，雖然一切也並非能掌控，可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孩子，多讓們這些簡寧的老朋友心有膈應吧。

「來了，坐吧。想喝什麼？」

心裏再怎麼想都好，莫苒坐下時，們還是熱周到地招呼。

方怡看了一眼包廂外面，開玩笑道：「是不是又帶了保鏢來？我們現在和MOMO一起出行，恐怕都要注意人安全了。」

簡寧的臉微微僵了一下，轉瞬泰然自若地笑道：「放心吧，外面的火力十足，不會有危險的，商量完了正事我自退散，兩位不要驚慌。」

到底不比從前共事的時候了，在簡寧看來們仍舊是同甘共苦的姐妹，可在們眼裏，只是個不勞而獲佔盡便宜的幸運兒，人一死，就該斬斷所有前緣，否則遲早暴自己的一切。

方怡同江瑤到底是老狐貍了，該辦正事的時候辦正事，也不至於同簡寧繼續拌，那些稚的嘲諷只適合無聊的人來做。

寒暄了一會兒，方怡道：「這次的合作項目，Vare先生還在斟酌，VIVI一直是我們的競爭對手，秦採薇到現在也沒有放棄，現在只是看Vare先生的態度如何，會在我們兩家中選擇哪一家。但是，小莫，我覺相比從前，我們JANS.C的競爭力大大下跌，你有信心能讓Vare先生棄了VIVI選擇我們嗎？」

是的，們再怎麼對莫苒心存懷疑，可是不可否認的是，只有莫苒的作品能夠挽救岌岌可危的JANS.C的品牌形象，在此之前，已經用實力證明了可以勝任簡寧曾經的工作。

相反，方怡反而要懷疑這位年輕的新晉S市首富，會不會放棄繼續擔任JANS.C設計師的份，畢竟現在的莫苒有太多的選擇，本不需要再與們為伍。

簡寧翻了翻方怡遞過來的項目資料，微微擰眉思索了一會，抬頭便笑道:「給我兩天的時間，我去找Vare先生談談，JANS.C和VIVI的戰爭，這一次必須要贏。」

見這麼有把握，江瑤微微偏頭注視著，帶著欣賞和一疑，笑道：「說真的，小莫，你給我的覺很悉，這種勢在必得的口吻，很像你的師父簡寧。」

方怡點頭：「我也有這種覺。」

簡寧毫不迴避地注視著們看過來的目，一個人上的氣質是變不了的，哪怕的面貌改變得再多，可說話的口吻，吐字的方式，待人接的一些習慣作、口氣，也許會在不經意間流出來。方怡和江瑤的疑，來自於們對的了解。

然而，簡寧已經幾經風雨，不解釋，只鎮定自若地笑道：「這是我的榮幸。」

接著，簡寧從帶來的包里拿出的設計圖紙，與江瑤、方怡探討起來：「這些天事很多，雖然我並不擔心我的設計，可是我想我們還是需要研究研究……」

三人討論了近兩個小時，順便用了午餐，這才從包間出來，要一起前往JANS.C的工作室。

江瑤去上洗手間，簡寧便同方怡站著等，一邊繼續聊方案。

這間高級餐廳佈局考究，上個月才進行了新的裝修，大廳有眾多清新風格的隔間，雖然比不上包間私，卻也算是劈出了私人空間。

方怡忽然指著一個天靠窗的小包間，猶豫著問道：「小莫，那個人……是Kevin嗎？」

簡寧順著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真夠狗的。

隔著一道道藤狀的小清新裝飾，看到的男朋友和一個孩在同一個餐桌上面對面坐著，孩顯然在哭，彭城給遞了紙巾，還安似的了的頭。

簡寧的眼睛瞬間瞇了起來。

世上再狗的事，其實對於簡寧來說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作為妻子的時候，抓過丈夫的出軌現場，也曾歷經殘酷的死亡，甚至如今父母雙亡落得聲名狼藉，現在再目睹的男朋友與別的孩親似乎才顯得合合理。

不過，真正讓瞇起雙眼的原因不是因為抓到了男朋友可能劈的現場。再疑心病重，也不至於只因一個頭遞紙巾的作就懷疑男朋友劈，而是因為那個正在淚的孩是記憶里無比悉的人——

簡寧從小帶玩帶鬧，當自己親妹妹一般的小孩，顧家的小兒，隨母親姓的林婉茹，如今長大了。

上一次在晚宴上對出言不遜簡寧可以忍，這一次與的男朋友同桌用餐也不介意，對林婉茹有如此之深的容忍。

「小莫，你沒事吧？要不要上去問個清楚？」方怡見表冷了下來，試探著問道。

簡寧這才回神，重新揚起笑臉，搖頭道:「哦，沒事，他大概在忙工作吧。我們走吧。」

「是嗎……」方怡嘟囔了一句，也不好繼續揭的傷疤，可知每個人的人生未必都能一帆風順，得到了巨大產饋贈的，轉眼就丟了自己的，還得忍氣吞聲地強歡笑，世事從來無法兩全。

簡寧抬腳往酒店門外走去，江瑤走出洗手間，追上方怡，又看了看簡寧的神，小聲問道:「怎麼了？」

方怡沖做了個安靜的手勢，跟著簡寧上了車，示意等會再說。

商務車往工作室開，三人又隨意說了兩句話，簡寧便閉目養神，無端端想起從前的日子，無憂無慮的時代，跟在後的小小婉茹天真無邪地說道:「寧姐姐，我想長大后嫁給我四哥那樣的人……」

笑:「為什麼？你四哥壞了，不要嫁給他那樣的人。」

小婉茹皺眉:「那寧姐姐為什麼要喜歡我四哥？你們親，我都看見了！你難道不要嫁給我四哥嗎？」

從小孩裏說出來的話總讓人無法躲避，想到被婉茹目睹了人的一幕幕，簡寧的臉發燒，還要狡辯:「我也不一定要嫁給他啊，還有……反正你是一定不能嫁給你四哥的，小鬼頭！」

說不過只好岔開話題。

小婉茹認真思索了一番，道:「算了，我知道我不能嫁給我四哥，因為他是我四哥，可是寧姐姐你要是有第二個喜歡的人，我就嫁給他好了……」

「為什麼？」更不解了。

小婉茹害道:「因為我喜歡寧姐姐，你喜歡的人肯定是很好的人，就算不好，因為寧姐姐喜歡，我也可以喜歡他！」

「嘀——」

「你怎麼開車的？有沒有素質啊！懂不懂通規則！」

商務車猛地一個急剎車，司機罵闖紅燈的人沒素質，簡寧從回憶里驚醒了過來。

好像預言一般，小小的林婉茹同如今亭亭玉立的林婉茹重合在一起，簡寧之所以心事重重，久久放不下，是因為看到了剛才彭城低頭的時候，林婉茹看著他眼底亮晶晶的東西——那是的，也許初初萌發，也許已經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