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歇斯底里的咆哮,也終究是無用的,那司機被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結結解釋道:「我沒有胡說八道,這種事誰敢開玩笑,新聞上都出來了,不信的話我送你去醫院,你這孩子還真是……」
誰都有脾氣,司機起初被簡寧揪著領,可他後面反應過來,也就將簡寧的手握住且拿了下來,嘀嘀咕咕道:「好,我就載你去醫院,如果是假的,我連車費都不收你的!」
S市首富的辛,應該值得一些人去湊熱鬧,連這個耽誤生意的毫無意義的賭氣也有人願意去做。
簡寧已經不知道是怎麼思考的,人已經被車帶到了S市最有名氣的瑞景醫院,車停下來,司機像是終於贏了賭局似的,指著在醫院前徘徊的一群不像病人的男,道:「吶,我沒有騙你吧?看看他們手上的攝像機攝影機,你想想什麼時候醫院裏會有這麼多記者?小姑娘,我在S市開了二十年的出租了,比你了解得多了,只要是名人生孩子、生病,他們這些記者都等著拍人家孕婦和孩子的照片。還有種更絕的,等著病危的人的死亡通知,第一時間拿到,那就是獨家啊!恐怕連新聞都寫好了,就等人死了!」
簡寧的腦子已經完全空了,本不屬於自己,明明如此憤怒恨他的胡說八道,卻連去打邊的男人的都忘了,木訥地推開了車門,跌跌撞撞地朝急救中心跑去。
記者們認出了——在今天將要為S市首富的,紛紛上前去採訪,那些問題帶著世俗齷齪的好奇心:「莫小姐,對於剛剛開了見面會將財產贈與你,當天便出了事故的簡夫人,您覺得其中有沒有巧合?」
「您覺得幸運嗎?這麼大的簡氏將要由你繼承,你有信心管理好嗎?」
「我們是不是可以猜測,簡夫人的這起事故是由預謀的呢?」
「莫小姐,請你發表下看法吧……」
都是一群魔鬼!都是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的魔鬼!
簡寧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咬著牙穿過了擁的人流,進了記者們被命令止步的急救中心。
簡母的保鏢看到了,紛紛迎了上來,一些保鏢已經跟簡寧很絡,見了,神都暗了下來。
簡寧已經聽不清是誰在耳邊說了一句:「對不起,莫小姐,很抱歉沒有讓你見到夫人最後一面。車禍傷得很嚴重,一直在等您……搶救無效,五分鐘前,夫人過世了,在……」
斷斷續續的聲音傳簡寧的耳朵,卻毫進不了的耳朵,有人在前面帶路,麻木地跟著走,即使這個時候有人對做再過分的事,也一定不會去反抗。
什麼都不信,什麼都不聽,什麼都不是真的,直到……邁了停放著媽媽的病房,病床上的已經蓋上了一層白布。
像是有什麼力量驅使,不走到地獄的盡頭,永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一樣,簡寧一步一步地朝病床走去。
甚至沒有掉一滴淚,路那麼遠,又那麼近,終於還是走到,雙手抖地掀起那一層隔絕視線的白布……
面目全非的人,傷痕纍纍,看起來並不比慘死的爸爸或者自己來得健全,可這個人是的媽媽啊,哪怕是看到的頭髮,看到的手指,看到細微的一顆小痣,都可以認得出,何況的整個人都在這裏……
的開始發生變化,沒有了氣息,雙眸閉著,再也不會說話,再也不能著的頭髮說,寧寧,媽媽希你幸福。
簡寧的手上去,握住了媽媽的手,悉的那隻手,昨天還給做了晚飯,然而的手越來越冷,不,已經冷了,僵的,帶著將要腐敗的氣息和覺。
「啊——」簡寧此刻才看清現實,整個人像是百層高的大廈一夕傾倒,沙啞著嗓子了起來,人癱了下去,直直地,倒了下去。
「寧寧……」
是否跌落在地上,簡寧不知道,是否跌落在一個人的懷中,不知道,是否有人在耳邊喚,也全然聽不見。
在地獄,在黑暗,一無所有,周圍看不到一個人,冰冷的湖水漫過的嚨,淹沒的呼吸,腥味,錐心之痛,一切都是淋淋的,沒有人會救,沒有人救的親人,什麼都沒有了。
有一雙手抓住了,帶著溫度,回頭,彷彿看到了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那張臉是誰認不出,一直看著那張臉,可視線卻無法集中,沒有焦距,看著他,看著這個黑暗的世界之中唯一還能抓住他的人,喃喃道:「沒有了,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Chan,對不起,我……」凱撒在一旁一直道歉,可李恆卻抓住他,不準他再說話。
凱撒被眼前這形整蒙圈了,Kevin的小友死了乾媽,從此了S市的首富,雖然說喜憂參半,可這小孩也不至於崩潰這樣吧?
怎麼好像Chan也跟著崩潰了,昨天前天許久以來跟Kevin親熱時他都能忍,這時候倒抱上了?且是跪在地上,毫無形象地摟住,不管外面有多記者蹲守,不管這裏有多雙眼睛盯著,Chan這是要怎麼樣?他忘了自己是要結婚的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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