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朝沙發走過去,視線從顧景臣上移開,落到了茶幾上顧景臣的手機上面,便再也無法移開。之前陪顧景臣出去了好幾次,注意過他的手機,也在他去洗澡的時候拿起來過,需要開機碼,除了接電話,想看別的東西必須要先驗證。
簡寧忽然起了一個念頭,悄悄地把手機拿走,點開一看,發現確實是鎖住了,而且他設置的是飛行模式,接聽不了任何來電和簡訊。簡寧想了想,試了一個碼,顧景臣的生日,發現不對。再是顧景臣的份證后六位,還是不對。
一連試了不下九個碼,都不行。手機提示再輸錯一次將啟自報警裝備,簡寧的手頓住,不敢再繼續。眼看了看一邊仍舊睡得正香的顧景臣,深吸了一口氣,點了六位數的號碼,這一次,手機出乎意料地解了鎖。
簡寧的手不由地住了手機,關節作痛。顧景臣的碼是的生日,只是數字的順序打,除了,只有顧景臣知道的排列組合。
死者已矣,從此只有死忌,再無生日,顧景臣竟如此念念不忘,想起來真是諷刺之極。而且,他記得的、記做碼的數字,是簡寧的生日,不是莫苒的。顧景臣忘不了簡寧這個死去的人,已經了既定的事實……
然而,簡寧來不及再多想,點開手機的通話記錄,果然讓發現了線索。上面有顧景臣和沈近期的通話時間和次數。沈的號碼簡寧記得很,並不在顧景臣的聯繫人裡面,得真蔽,連聯繫方式都藏著掖著。
既然有通話記錄,會不會也有簡訊?
簡寧又點開了簡訊,才剛瞄了一眼,顧景臣忽然在沙發上翻了個,手裡的遙控「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簡寧嚇了一跳,忙把他的手機調回主屏幕,然後按了鎖定鍵。屏幕黑了下來。
「你在幹嘛?」
顧景臣大概也是被遙控掉地上的聲音驚醒了,他從沙發上坐起來,長抵在簡寧的腰上,睡眼惺忪地了眼睛。
簡寧不慌不忙地將他的手機重新放回茶幾上,道:「四睡覺不老實,差到把手機掃到地上去,看看,遙控都掉了……」簡寧說著,彎腰去撿遙控。
顧景臣卻從背後把抱住,帶著倒在沙發上,很不耐煩道:「陪我睡,撿什麼遙控啊?」
簡寧被他抱得的,在他的口,他的長夾著的,讓不了走不掉,簡寧竟沒在意顧景臣是不是又氣心,而是暗自呼出一口氣——
顧景臣並沒有發現已經知道了他的,這種敵在明我在暗的覺真不錯,張又刺激,知道沈和顧景臣的關係,而沈和顧景臣卻以為不知道。
但是,這段關係中最可笑的應該算是傅天澤了吧,他什麼時候被戴了綠帽子他知道嗎?
這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的覺相當痛快,讓傅天澤自以為得到了所有的時候發現,他本什麼都沒得到,一切都是騙局,到時候他會如何崩潰?真的迫不及待想要見識見識。
被顧景臣摟在懷裡,簡寧如何能睡得著?如果這時候有人進來,會看到一種詭異的畫面,顧景臣睡得很,而他懷裡抱著的人卻睜著眼睛,眼神充滿恨意,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
與這邊兩個人的獨不同,傅天澤那裡況卻並不好,從樓上下來以後,他就一直眉頭深鎖,沈問他:「怎麼樣?那個老人肯說了嗎?」
傅天澤見傭人都去廚房忙了,客廳里只有他們三個,端起一杯茶喝了,低聲恨恨地對沈道:「還是一句話都問不出來,怎麼恐嚇威脅討好都沒用。」
沈道:「真是不識抬舉的老東西!」
劉翠雲從桌前抬起頭,道:「你們在說什麼?沈佩佩還是不肯說出碼來?」
劉翠雲的年紀和簡寧的媽媽差不多,但是因為劉翠雲常年勞又不懂保養,與舞蹈家出的簡寧媽媽相比,起碼老了十幾歲。雖然不是頂級的惡人,卻也有著一份貪心,覺得兒子能得到全部的簡家財產是理所當然。
「打又不能打,殺又不能殺,要是死了,你就一分錢都拿不到!我就知道簡家不會這麼輕易相信你,他們把兒嫁給你,卻不給你實權,還簽了個什麼協議書,說如果簡家的三個人不幸亡,就把財產全部捐給慈善機構!這本就是個陷阱,引著你往下跳,現在進不了退不出的況怎麼收場?」沈也道。
劉翠雲見不得人家說兒子的不是,白了沈一眼,哼道:「你懂什麼?不過就是個老人,小澤肯定能解決,都是像你這種一驚一乍的,能做什麼事?長得有用麼,大無腦!」
沈終於被劉翠雲給得火冒三丈:「伯母,你別太過分了!我今天到你家不是來你的氣的,我跟你兒子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辱我能得到什麼好!」
上了年紀的中年人,尤其是在社會底層磨礪過的人,最不畏懼的就是吵架,劉翠雲當然不會被沈幾句話一說就退,帶著一副市井的臉道:「你要是想當我的媳婦,就要聽我的!我家小澤從小就聽我的話,你居然敢頂!就是簡大小姐從前也不跟我頂!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人家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我家小澤不會,你別想挑撥他來對付我!」
「你!」一句一個刺,沈被氣得恨不得上去掐死這個老太婆,人都從椅子上爬起來半邊了,但是礙於傅天澤在場,又慢慢地坐了回去,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氣喝完,口的怒氣還沒消散,平緩地說道:「您年紀大了,我不跟您吵。」
劉翠雲洋洋得意:「以後別跟我耍皮子,我告訴你,從前在我住的那個小區,吵架沒人是我的對手,沒人敢惹我!」
傅天澤被兩個人弄得很煩心,卻不能開口說他媽的不是,便對沈道:「別鬧了,一人說一句,準備開飯了,吵有什麼用?」
沈回頭,狠狠地瞪著他,那雙大眼睛里的怒意翻滾,分明是對他的極度不滿。
婆婆和媳婦兒的首次會面以不和收場,吃飯的時候,劉翠雲也只管給兒子夾菜,一副主人的樣子,本不理睬沈。滿桌子的山珍海味,沈吃了幾口就飽了,一點胃口都沒有。
傅天澤為了調和矛盾,給沈和他媽都夾了夾菜,但是被這種冷戰一樣的場面給弄得很煩。從前在簡家的時候,他媽媽過來與簡家父母一起過節,他媽媽總是很卑微的樣子,一見面就對著人家笑得很牽強。
雖然簡家父母沒出過冷眼,但他就是心裡不舒服,覺得不僅是簡父簡母,就算是他的妻子簡寧給他夾菜、盛飯,好像都在辱他。他們看不起他的出,始終高高在上地施捨給他所有。
現在,他了這個家的主人,一切悲喜都由他來掌控,再也不需要面對冷眼了,他的媽媽也可以自由自在地笑罵,把這裡當自己的家……這就是他這個做兒子的盡的孝道了,即便這孝道建立在謀殺之上。
「去給媽盛飯。」傅天澤命令沈道。
沈都快氣炸了,再聽到這句,當下就差點摔了碗,傅天澤不悅地補充道:「從前簡寧在的時候都給媽盛飯盛湯,你為什麼就不能做?」
劉翠雲抬高下,面部鬆弛皺紋滿臉,的眼神卻異常高傲,彷彿傅天澤剛才說的都是對的,沈就該是傅家的傭人。
沈當然不是省油的燈,把演員的那一套搬出來,維持著笑意去廚房給劉翠雲盛飯,一邊把飯使勁按進碗里,一邊在心裡恨恨道,想把走?娶別的人過門?傅天澤母子未免太小看沈了!就算是甩了傅天澤,也只能由沈來甩,傅天澤別想先把丟掉。別以為母子聯合就可以打,沈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這些市井小人的做法可見得多了!
收拾好心,沈走出去,把飯遞到劉翠雲跟前,笑道:「媽,您的飯。」
「什麼媽?誰是你媽?一個姑娘知不知道恥?」劉翠雲被的稱呼弄得很不快。
沈看著傅天澤笑道:「我跟你兒子都上了這麼多年的床了,次數加起來比吃飯還多,我還真不知道恥兩個字怎麼寫。你兒子難道都沒有告訴你麼,我們快要結婚了。」
「什麼?快結婚了?!」劉翠雲好像聽到了晴天霹靂一樣,手裡的筷子都快掉了,驚訝萬分地盯著傅天澤,想求證沈話里的真假:「小澤,說的是真的嗎?你怎麼沒對媽說過?你跟這個人勾搭了多久了?」
傅天澤乍聽到「結婚」這兩個字,不悅地掃向沈,但是沈的眼神在警告他,如果他再讓下不了檯面不肯配合的話,可不是好惹的。前天才大吵了一架,好不容易互相達一致的意見,傅天澤當然不能太。
所以,在這種況下,傅天澤只得道:「媽,我和小確實認識很久了,關係也一直很不錯,我們結婚是遲早的事,但不是最近,您別太激。」
劉翠雲雖然知道一些,卻並不知道全部的細節,甚至都以為簡父和簡寧的死是個意外,而簡母瘋了,兒子傅天澤繼承家產是理所當然的,只是要費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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