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這麼油潑不進的樣子,嘲諷和辱全都沒用,董仕蘭曉鵬他們也不知道顧景臣這話是真是假,只當是跟簡寧調開玩笑呢,他們也附和著鬧起來,到最後幾乎每個男人都喝多了,各人帶著各人的伴回房間。即便不是大都市,這裏的夜,也才剛剛開始。
簡寧失算了,顧景臣是幾個人當中喝得最的,所以,他沒被那些蝦毒死,也沒任何不適,盼著他進醫院的詛咒也沒靈。
顧景臣點燃了一支煙,煙圈剛好吹到簡寧這邊,嗆得一陣咳嗽,從前顧景臣是不煙的,不知道是不是後來在部隊里呆久了學會了,這幾次見面都聞到他上陌生的煙草味,讓覺得他離好遠,一個人一旦變了氣味,可能已變了骨子裏。
度假村空氣質量不錯,能看到城市裏看不到的星空,月亮只有一條那麼細。顧景臣見被煙嗆得咳嗽,不僅沒有收斂紳士地捻滅了煙,反而又朝吐出一道煙圈,笑道:「怎麼?不喜歡我煙?」
簡寧覺得蠻好笑:「不喜歡有用麼?四難道會憐香惜玉說不吸就不吸?」
顧景臣嘲諷地勾起:「憐香惜玉,你會不會太自我膨脹了,怎麼就覺得自己是香是玉了?」
他的脾氣實在是不好,簡寧跟他沒什麼可說的了,越來越看他不順眼,可他不肯放過,讓沒有辦法。也喝了酒,比顧景臣喝得多,腦袋一暈就忘了自己沒有資本跟他賭氣,站起要回房。
「等等。」顧景臣住,他也跟著站起來,裏還叼著煙:「跟我去個地方。」
說著,就一把拽過簡寧的胳膊,帶著往一個地方走去。他這說走就走,說翻臉就翻臉的脾氣越來越變本加厲。
兩個人在只有星星的夜里走了很久,周圍的黯淡下來,但是因為眼睛已經適應了這種環境,反而並不是什麼都看不見。顧景臣帶著來到了一個湖邊,簡寧看清了,那湖裏滿是荷葉,早就聞到了荷葉的香味,原來是在這裏。
顧景臣帶著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簡寧有點不清頭腦,大半夜的帶來湖邊,是想推下水毀滅跡還是想跟在湖邊野戰?
比較傾向於相信後者。
但顧景臣遲遲沒作。
心裏很煩,沒心陪他耗著,擔心隨時會接到傅天澤的電話或短訊,還沒有對傅天澤死心。所以,問道:「四帶我來這兒,想做什麼就快點做吧,我累了,做完想去休息。」
顧景臣的眼睛從荷塘上收回來,勾起看著道:「還沒做夠?怎麼有點迫不及待的意思?」
說完,他也不要簡寧的回答,攤開雙臂靠在長椅上:「忽然想來靜一靜,就來了。你仔細看看,水裏有什麼?」
聽他這語氣,好像有點要跟談心的意思,簡寧冷笑,可不會覺得顧景臣會隨隨便便對一個才見過幾次面的孩子談心啊。他已經這麼老了,還有心麼?
但還是順著顧景臣說著朝湖裏看去,本來以為他在嚇,湖裏有恐怖的黑影之類的,沒怎麼上心,也就沒看到什麼,更別提怕。顧景臣見不說話,以為沒看到,湊過來,指著立在荷葉邊上的東西道:「瞧,蓮蓬,想不想嘗嘗?」
簡寧這才看到那些黑影子不是荷花,而是蓮蓬,已經到了九月,荷花早該謝了,顧景臣居然有這種雅興問要不要嘗嘗蓮蓬,看著那些蓮蓬矗立的位置,笑道:「想啊,好想嘗一嘗蓮子是甜的還是苦的,可惜蓮蓬都長在湖水裏邊,岸上摘不到。」
顧景臣一聽這話,來了勁,從椅子上坐起來,傾過來在簡寧的上一吻,笑道:「寶貝兒,天上的星星我不能給你摘下來,水裏的蓮蓬倒可以試試。」
他說完就了外套,將捲起來下了水,真像個的墜河的人——
他蹚著水往淤泥里走,水漸漸深到他的大,留給簡寧一道模糊的背影,因為他穿著深的襯衫,跟夜融到一起,很容易就給了岸邊的簡寧一種錯覺,他馬上就會墜湖水中再也不起來。
忽然,湖中有個東西一,顧景臣喝了一聲,簡寧心裏就是一,忙站起朝湖邊走去,顧景臣在這個時候回頭,舉著手裏的東西朝大笑:「寶貝兒,瞧,我拿到了!今年最新鮮的第一朵蓮蓬!」
他說完,蹚水往回走,深一腳淺一腳,岸邊的簡寧忽然淚盈於睫,好像許多年前失去的人回來了,他為采來第一朵蓮蓬,他勝利而歸,與分這喜悅。是這麼地年輕,他也是,他們什麼都不曾失去,一切完如初。
這時,顧景臣已經到了岸邊,簡寧本能地上前去拉他,顧景臣手利索,沒來得及收勢,拽著顧景臣就摔在草地上,渾都是淤泥的氣味,難聞得很。
顧景臣笑:「寶貝兒,你……」
話還沒說完,被他半在下的簡寧忽然開口道:「顧景臣,你包養我吧。」
顧景臣一愣,對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很意外,他隨即反應過來,下頭吻了吻乾燥的:「你又想要錢了?這次要多?」他笑,帶著嘲諷的味道:「我玩過的人太多,從來不會超過三次。你對我來說早就沒了新鮮,你有什麼把握我會對你的一直有興趣?嗯?寶貝兒,不會因為我為你采了朵蓮蓬,你就上我了吧?這樣的誤會可不大好。」
簡寧就那麼躺在冰冷的草地上看著顧景臣,聽著他說出這些話來,的心又一點一點涼下去。就在剛才,夜的魅讓忘了許多芥,想起曾經非常這個男人,他的面容、他的氣息、他的一切都著,覺得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夠和他在一起。
然後,再一次被他打回原形,明白原來只是自己的心出了點故障,那故障做明知故犯。不會再顧景臣了,這顆心,永遠不會了……
想笑著回應顧景臣的嘲諷,可眼眶卻還是了,淚腺控制不住,眼淚過的眼角,滴落進草地里,在顧景臣異樣的注視中,燦爛地笑道:「我開玩笑的,我這麼貴,四未必養得起呢,而且,我永遠都不會喜歡四這樣的男人,因為我有自知之明,你這個時候採蓮蓬,只是因為你需要一個這樣的場景,不是我,也會是別人,僅此而已。」
哭著笑與笑著哭,從來都不是什麼好的表,顧景臣忽然想起來,他下的這個孩,他到現在都沒清脾氣。
但是,有一點他似乎察覺到了,趨炎附勢的時候最多,那時卻從來不會他的名字,而當了他名字的時候,不是氣急敗壞就是剛才那種突如其來……
敢他的全名,語氣好像是認真的。
「你很聰明。我喜歡你這樣的聰明。」顧景臣笑,他找不到話可以說,除了讚。
他下的孩像是悉了他的空靈魂似的,忽然手上他的臉,以一種很奇怪的神,問道:「我在想,四這樣的人,一直高高在上,無論家世還是,都佔據著上風,從來不曾落敗。那麼,會不會像我們這種平凡的普通人一樣,做過一些後悔的事呢?」
顧景臣直直地注視著的眼睛,聽到的問,他的眼眸劇烈一,後悔的事……他越發覺得似乎意有所指,然而,也很會演戲,眼睛裏的脆弱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轉瞬即逝,快得他來不及捕捉,已經吻上來,抱著他在草地上打了個滾。等兩人調換了位置,伏在他的口,問道:「既然四玩同一個人從來不會超過三次,我卻已經被玩了三次了,那麼,我是不是很快就不了四的法眼了?」
又恢復了沒皮沒臉的樣子,恬不知恥地說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孩子的話。
顧景臣聽出了的意思,笑道:「聽你的口氣,好像有點迫不及待啊?剛才那句『求包養』是故意在試探我對你的興趣?恩?仔細想了想,第一次是我玩了你,但那是我為了救你,要不然你就要被那個噁心的老頭子給玩了,第二次,你自己想想,是我玩你還是你玩我,這第三次,你心不甘不願的被我綁了來,我玩得一點都不爽,連一句話都沒法從你裏撬出來……」
顧景臣頓了頓,手掌下的腦袋,與他的臉得極近,氣息吹拂過的,的:「剛才這麼一想,我還真有點,好像一直都是你在玩兒我才對——心好了就來逗我一次,弄點錢花花,說什麼銀貨兩訖再沒瓜葛,心不好了,就去參加選大賽想攀上旁的高枝,我什麼了?哦,對,在你心裏,我不是連個牛郎都不如麼?還是個倒錢的牛郎,是這麼回事麼?你覺得我在你心裏都卑賤這樣了,我會這麼容易放過你麼,寶貝兒?」
這種興師問罪的口吻在簡寧聽來不是好事,忙揚起笑臉道:「四不肯放過我,是多人羨慕不來的福氣啊,我真幸運,求之不得。」
顧景臣看穿了的敷衍,一聲嗤笑:「是,你是很幸運,你跟別的人都不一樣,等我玩兒夠了你之前,你別想有機會逃走。記住,討好我,比討好那個傅天澤有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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