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苒,幫我拿一下!」
邱莎莎忽然在浴室里喊,聲音很大,瞬間打斷了簡寧遙遠的記憶,那個稚的顧景臣煙塵一般散去,什麼都不剩了,好像簡寧前世做過的夢。
「來了!」簡寧將手機扔到一邊,拿了床上邱莎莎的給送去。想什麼都不現實,最現實的只有當下的境。
一連幾天,傅天澤都沒有聯繫簡寧,就算在選比賽上,也沒能見傅天澤,好像他對的所有興趣都突然消失了一樣。
反倒是沈,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更加鮮亮麗,脖子高高地抬起,臉上是那種不可一世的囂張,擺明了是在提醒們,是當紅的影星,每個娛樂圈的小輩看到都要一聲「姐」,而那些過氣的前輩也不能給臉瞧。
簡寧知道,這是傅天澤在背後給撐腰,一個人的氣好壞取決於的心,顯然在傅天澤冷落的這幾天裏,沈過得相當不錯。
果不其然,簡寧很快從周夢的口中得知,鼎峰珠寶的代言資格讓沈拿到了,趙總對此很滿意,因為沈的名氣和價都很上檔次,可以與他的品牌相匹配。
渣男渣的組合越來越相得益彰了,簡寧冷笑,這個世界並不是好人就有好報,恰好相反,他們掌握了輿論,惡人也能翻。
不能因為被傅天澤忘,就主去找他,這隻會讓傅天澤失去興趣。
在賭,與傅天澤賭耐,賭他對的興趣一直都在。反正在這段時間裏要做的事還有很多,與其說是傅天澤在冷落,何嘗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呢?那就試試看,誰比誰更能熬。
9月很快就到了,大學生的邱莎莎和簡寧都回學校報道去了。下了飛機,簡寧戴著鴨舌帽和大大的墨鏡,整張臉都被擋住,四下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人群中來接機的程天佑。
作為主治醫師,程天佑昨天給電話談起了莫苒媽媽的病,說是使用了最新的藥,癌細胞得以暫時控制,但副作用無法預料,他只是盡量地按照莫苒的要求為的媽媽延續生命。聽說今天回C市,程天佑說來接機,簡寧不好推辭,便答應了。
「莫苒。」程天佑也看到了,大步上前接過的行李箱。
下醫生的白大褂,程天佑穿上白襯衫氣質還是很乾凈,他走在簡寧的邊,兩個人都很出眾,俊男靚相當惹眼,周圍的人頻頻回頭看他們。
簡寧警惕地注視著周圍,忽然見來接機的人群中發出連連尖,簡寧一愣,倒不會以為自己有這麼大的知名度,現在不過只是個小小的選秀明星而已,在京城這塊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明星。
尖聲還在持續,簡寧回頭看去,離得遠,又戴著墨鏡看不大清楚,程天佑好像察覺到的心思似的,笑道:「是那個全民偶像彭城,果然很有魅力,每次出現都能引起轟。」
簡寧挑眉:「原來是他。」
「你們認識麼?」程天佑笑問,畢竟莫苒已經置娛樂圈,認識彭城也並不太奇怪。
簡寧愣了下,搖頭:「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程醫生不也是麼?」
本意是想敷衍過去,可誰知程天佑卻嘆了口氣,笑看著道:「那可不一定,莫苒,你太小看我了。你要是想認識這位大明星,我可以為你介紹。」
簡寧很意外地抬頭看程天佑:「怎麼,程醫生和彭城很麼?」
程天佑但笑不語,推著的行李箱往前走:「這個以後再說,要是繼續呆在這裏,就要被尖聲淹沒了。」
簡寧從程天佑的語氣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但是,程天佑到底是什麼份,居然跟彭城那小子很?
程天佑一直把簡寧送回了家——一間剛租下的單公寓。
因為不能直接去問莫苒的媽媽,上學期期末考試過後,簡寧就從莫苒的各種證件中找到了家的住址。
跟預想的一樣,莫苒母本就貧困,媽媽又生了病,即便有房子也應該早就變賣,但沒想到們居然住在城中有名的貧民區。
眼前所有的房屋低矮陳舊,充斥著各種嘈雜的聲音,丈夫嗜酒打罵妻子,孩子滿是灰地坐在地上玩彈珠,婦尖聲地呼喚孩子回家吃飯……完全市井氣,真正的貧民區。這裏是簡寧從前本不會踏足的地方。
而即便是這種生存環境,當簡寧進了莫苒母租住的院子時,一個兇神惡煞的婦指著的鼻子就罵:「小雜種!不起房租就給老娘滾出去!老娘這裏不是慈善機構,專門給你們這些窮得只剩下一花的小娼婦住!要麼給錢,要麼滾,聽到了沒有!」
就算是簡寧這種死過一次的人聽到這種辱罵還是覺得不了,要是按照從前的個,肯定會把這個人的出來指著鼻子的手給掰斷,然後踩在的頭上告訴別太囂張。
這惡毒的人罵得實在太難聽,從的言語和周圍人看著的眼神來看,簡寧好像懂得了莫苒母平日的境——在這種低級貧民區,本該每個人都活得很艱難骯髒,卻偏偏有莫苒這種氣質和貌的孩子出沒,想必莫苒媽媽未生病前也是個人。
貌沒有錯,不合群的貌才有錯,可想而知,面對莫苒母,男人會如何垂涎,而他們的人們又會如何嫉恨。本來一切都可以忍,偏偏們還付不起房租,了一無是專門勾引男人的花瓶,於是,所有不是罪過的罪過都一併算到了們母頭上。
可惜,簡寧不是莫苒,即便想低調,卻並不打算忍氣吞聲。氣定神閑地看著那個兇神惡煞的婦,也不生氣,反而冷笑道:「就算你倒我十倍的房租請我住,你這破廟我實在看不上了。不管你們怎麼嫉妒怎麼嘲諷,以後,我只會活得一天比一天好,而你,你們,這輩子都只能呆在這裏了。」
清冷而漠然的眼神讓那個婦愣了下,從來沒見過莫苒有這種眼神,莫苒那丫頭不說話,見了人從來都是木頭樁似的,只會聽罵,一聲不吭。
柿子都撿的,那婦被簡寧的冷笑刺激了,又聽到這番大話,哼道:「喲,死丫頭,口氣不小嘛!你這是傍上大款了?我們這種小廟還真供不起你這尊大佛。只會往男人床上爬的小狐貍……」
簡寧覺得好笑,這話不是第一次聽到的,從前在很多場合都聽到有人背地裏咒罵比自己年輕貌有氣質嫁得好……如此種種的人。一聽到們有錢了,立馬來一句,肯定是因為會討好男人,真有狐手段……
總之,越漂亮的人,越容易遭非議。
這刻薄的房東說完這話,引起旁邊的婦們附和著大笑,簡寧的眼神請冷冷地掃過們,隨即勾起角:「往男人床上爬,那也要有會爬的資本,你們這種人老珠黃的歐桑,早晨晚上照鏡子的時候難道沒有掐死自己的衝麼?男人當然喜歡漂亮年輕的小狐貍,難道還會喜歡兇神惡煞滿口賤人娼婦的母老虎麼?」
「哈哈哈……」貧民區里的男人哈哈大笑,顯然很贊同簡寧的嘲諷,而那些婦被氣得臉青一塊白一塊,尤其是房東,作勢上前來要撕爛簡寧的,簡寧輕巧巧避開略臃腫的材,沒管摔沒摔在地上,對等在院外的人喊道:「進來吧。」
話音剛落,出來了十幾個高瘦不一的男人,這下把房東和這些貧民區里的男人人們嚇住了,他們就算再強悍,到底還是生活在社會底層,典型的欺怕,微微一震懾,他們就不敢再了。
簡寧看著眼前驟然安靜下來的院子,還有躲在角落裏孩子們畏懼的眼神,忽然覺得顧景臣的名字好用的,這些參差不齊的男人都是那個死胖子胡總工程隊的人,最擅長的就是擺平拆遷戶,借他們來撐一撐場面,比一個人來安全得多。
見他們都不說話,簡寧打破了沉靜開口道:「你們在這裏看著,我進去收拾一下要搬的東西。」走過那個房東邊,冷眼著,頗惡毒道:「大媽,我們孤兒寡母任你欺負了這麼久也該夠了,你要是覺得還不過癮那就手試試,你不怕,你兒子怕不怕?我現在有的是辦法讓他一輩子都沒好日子過!」
簡寧說到最後,聲音拔高,那種桀驁不可一世的威脅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好像木頭莫苒忽然變了個人似的。房東像見了鬼一樣看著,突然急急朝院門奔跑了幾步,將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一把摟進了懷裏,害怕地嚎啕大哭了起來:「別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你們我的兒子的!絕對不會!」
一時間,一院子的婦、男人們看簡寧的眼神都變了,帶著明顯的敬而遠之,簡寧其實並不在乎他們怎麼看,也並不想利用兒子去威脅他的媽媽,更沒想過要在這一群沒過良好教育於社會底層的貧民中間耍什麼威風。
之所以來這裏,只是為了整理一下莫苒和媽媽的東西,既然要以莫苒的份活下去,就需要更多更可靠的一手信息。如果不是為了這些,何必再來這種地方?
在眾人的注目中,簡寧面無表地走進了莫苒母租住的房間。房間里陳設很簡陋自不必說,要整理帶走的也沒有幾樣,簡寧將各都搜查了一遍,完全不像個主人,倒像是尋找證據的警察,每一地方都不,只能一點點地找,生怕錯過。在一個落了灰的屜里,發現了幾張或許可稱之為重要的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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