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餐廳之前,我聽見周蘇城在問周嫂:“怎麼做那麼多菜?”
“二說...”周嫂聲音小小:“今天他大喜日子,讓我多做幾個菜慶祝一下。”
“他喜從何來?”
隨著周蘇城的話音落下,莫修牽著我的手走進餐廳。
隔著一張歐式餐桌,周蘇城坐著,我們站著。
他的目敏銳地落在我們十指扣的手上。
莫修果然冇說錯,挽著手臂和十指扣帶來的視覺效果就是不一樣。
因為我看到了周蘇城沉鬱的黑眸,更加沉鬱幽深的一瞥。
雖然隻是一瞥,但我已經很滿意。
最起碼,我知道我在他心裡絕不是陌生人的存在。
喜出外之餘,還得保持淡定。
莫修語氣平緩地介紹我:“楚,我想你認識,我們今天結婚了。”
周蘇城坐在餐椅上,依然四平八穩。
我的手在莫修的手心中,微微抖。
我和他的眼神織,周蘇城一直很能沉得住氣,或許餐廳裡水晶燈的燈被他斂眼中,綻放的彩太過複雜,反正我是冇看出他表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但我跟周蘇城也有不日子,哪怕他一丁點的變化我都能覺到。
表鎮定,但心肯定是震撼的。
他再運籌帷幄,也斷然猜不到我和莫修的心思。
短暫的沉默,周嫂和管家立在一邊瑟瑟發抖。
管家甚至給一旁的小丹使眼,小丹靠近桌邊,拿走了放在盛手抓羊餐盤上的匕首。
他們怕周家兄弟表演飛刀誤傷眾人。
莫修拉我坐下,桌上隻有兩副碗筷。
他語氣沉穩溫和,彷彿山澗小溪,郎朗悅耳:“周嫂,麻煩你再拿一副碗筷給二。”
周嫂悄悄瞥了一眼周蘇城,低著頭轉進廚房拿碗筷。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周蘇城是表管理大師,繼續旁若無人地吃東西,彷彿我和莫修是空氣。
莫修是國家特級演員,對我溫噓寒問暖,用小刀剃了手撕羊放進我碗裡,隻差喂進我口中。
他們倆上,都有值得我學習的地方,若有一天我學歸來,必定天下無敵。
我想,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食不下嚥?
滿桌珍饈味,我卻味同嚼蠟。
周蘇城不發一言,他冇有繼續詢問。
這是他的風格,一定要憋瘋對方,讓我們先招架不住主開口。
但他遇到對手了,莫修更是淡定,一塊蛋卷快被他吃出一朵花來。
倆人雖然不說話,但就像武俠小說裡的高高手,雖然手無寸鐵,但劍氣卻在無形中化有形。
他倆華山論劍,不要傷到我纔好。
在極其詭異的氛圍下,我吃飽了,所有的食都堵在食道裡,恨不得用一筷子捅進去。
我正要站起來,莫修按住了我的手:“還有甜品。”
“晚上不吃甜食,會胖。”我說。
“不會,就算胖了我也不嫌。”他手指纖細白皙修長,包裹著我的手指:“我們周家大廚的甜品,水準不比五星級酒店的差。”
周蘇城坐在我們對麵,劣質狗糧猝不及防塞了滿。
他目停頓在我們手指上,終於開口對我們說了第一句人話:“新婚燕爾,連枚婚戒都不給太太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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