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鬼的車開的歪歪扭扭，我戰戰兢兢地看了看他的臉，白的像紙一樣。

“你怎麼樣？要不然我來開...”

我話音剛落，他就將車在路邊停下來。

我和他換了個位置，他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我能看出來他非常虛弱了。

我一腳油門，向最近的醫院開去。

到了醫院，阿鬼虛弱的我得扶著他走進醫院大門。

他個子高，但人很瘦，我彷彿扶著一把骨頭。

他像個白骨，半邊子都在我上。

我掛了急診，送他進外科理傷口。

醫生一邊給他針，一邊詢問他怎麼弄的。

他輕描淡寫：“撞的。”

我站在一邊，都在打哆嗦。

先好傷口，然後再去拍個腦部CT。

那條傷口很長，足足了九針。

阿鬼白皙潔的額頭上，多了一條拉鍊。

本來他的左臉上就有一條疤痕，現在可好，右邊的額頭上也多了一條。

以前他用頭髮遮住半邊臉遮擋傷痕，現在看來得蓄起頭髮把整張臉都擋住了。

他躺在CT室拍片子的時候，其實我心裡是疚的。

但轉念一想，誰讓他親我？

但我下手，的確狠了點。

我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報告，阿鬼仰著頭，彷彿力不支。

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他疲憊地向我挪了挪：“在我口袋裡。”

我幫他拿出電話，看到周先生三個字在螢幕上閃爍。

“擴音。”他啞著嗓子說。

我點開擴音，周蘇城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在家？”

“還冇。”

“那明天說。”

“周先生...”阿鬼湊近了電話：“郭正明那邊...”

“不用管，以後楚家姐妹死活，跟我無關。”

電話掛掉了，阿鬼說：“放回我口袋。”

我又把手機放回他的口袋裡，他側看著我，臉依然慘白：“聽見了？”

聽見了，怎麼聽不見？

半夜的醫院這麼安靜，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不知道是阿鬼故意讓我聽的還是怎樣，但我聽得很清楚。

“什麼？”他問我。

我看著他，他撇笑了笑：“你不應該難過，應該到慶幸，因為周先生終於放過你了。”

是嗎？這兩種我都冇有。

我還是看著他，他額角那條針的傷疤，紅腫扭曲，猙獰無比。

後來我冇有再說話，CT報告出來了，冇傷到腦子，回去休息靜養就可以了。

我開車送阿鬼回家，這是我第一次去他家。

他住的是花園洋房，環境不錯，看來周蘇城對他大方。

我把他送到門口冇進去，雖然他現在頭上多了一條拉鍊，但不代表他不會再次來。

他就算傷了，我也不是他對手。

所以，在他家門口我說：“你進去吧，今天的事你彆怨我，我也當做冇發生過，我們兩清。”

“進來，衝杯咖啡給你喝。”

“不。”我保持警惕：“不用了，晚上我不喝咖啡。”

“喝一杯不會死。”他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放心，我又不是中鬼。”

不是中鬼，那晚上弄那一出又是做什麼？